眼前一片模糊,花想容卻不覺得害怕。爲什麼呢?她也不知道!
“你還記得…上次…我曾對你…說過什麼嘛?”她的意識模糊,倒是感到自己有力氣可以掰開妖男的手,雖然,她此時還掛在他的手上。
“除了用五行相剋的話哄騙我,你還說了什麼?”
“我、克、你!”
花想容雙手的皮膚被靈溪水腐蝕得冒出了血色,她說到這裡時候,眸色已經從尋常人的棕色漸漸趨向於紅。
“是麼?這一次要用什麼?火還是冰?那些東西對小鬼們或許還有用,可你那隻笨蝴蝶不是告訴你了麼?沒用的!她一個仙家法寶尚且奈何我不得,你能如何?”
“看來…你是沒向鬼使們…打聽過我的脾氣,就來了…對吧?”
至此,花想容垂在身側的雙手緩緩呈現上揚的趨勢。
“你在說什麼鬼話?”
“是人話。”
花想容沾著靈溪水的雙手瞬時間扣在妖男的手腕上,“刺啦”的腐蝕聲立時在耳邊響起。
“嘭——”“什麼鬼東西?”
背部撞擊牆壁的悶響和妖男忍痛大喝的聲音同時響起,本來是很痛的。可聽見妖男極爲不悅的惱羞成怒之音,她背倚在院牆下,倒是驀然間揚起了脣角。
“說你傻的可以,你還不承認。連自己搶得是什麼你都不知道,還在我面前猖狂什麼?”花想容緩緩擡起頭,視線也慢慢變得清晰,她看向妖男的手腕,有回看了一下自己的手,不由得又是一陣嗤笑。
“你…命不久矣,已還笑得出來?”
“我樂意,你都快死了,我高興,我爲什麼不能笑?”
說話間,花想容雙手負於身後,流光繭靈光一閃,杳杳以蝴蝶的形態飛出她的手心直奔最近的巷口飛去。
“嗖——”地一聲,妖男閃身之間,瞬間來到她身子的左邊。
“你這是見異思遷,又覺得我家杳杳漂亮了?”花想容雙手握住了妖男的小腿,妖男的舉動,是她預料中的事。
“難不成娘子改變主意了,要和我回家?”
“回家?怎麼辦呢?你得問問我夫君準不準。”
杳杳說她素練谷很霸氣,可她只記得握住若邪腳踝之後一點點的事情。再往後,就是樹洞中醒來和昭白骨在一起的情景。
直至杳杳提起此事之前,她都對自己是被昭白骨救下這個想法深信不疑。可今日細想下來,確實時辰上有一絲絲的對不上。
此刻,她已經將杳杳放走。雖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厲害在哪裡,那個血祭靈陣又是什麼,但如果那個靈尊不能在她意識清楚之前趕回來,她願意再試一試。畢竟在這個動盪的大陸上,不是每時每刻都能和強者寸步不離。
“夫君?呵這才幾日,小丫頭你又想唬我、拖延工夫是不是?你以爲那水能灼傷我,我就拿你沒辦法了是不是?你看,我這不是,已經沒事了麼?”
樹妖並不急於掙開她的雙手,也不想著去追上杳杳了。他扭頭矮身蹲下,無所謂地將她被灼傷的手腕湊到花想容面前。肉眼可見的,那被灼傷流血的傷口慢慢收斂,緩緩癒合。
而不需要他言明,本來就癱坐在牆下的她,隱約看見了使他的手癒合如此快的原因。樹妖傷口癒合時候,地下不斷有淺藍的光束從他的雙腳中匯注到全身。
“呦!幾日不見,你還能耐了?怎麼著?被姑奶奶我刺激到了?”
“是呀!差點被一個凡人小丫頭傷到本元,我是該好好反省。”
這一次,彷彿正如杳杳所說,妖男是有備而來。他不但沒有因爲上一次吃的大虧而變得謹小慎微,反而更加放肆。說話時候,已經把手伸向花想容的臉畔。
“哎?我可告訴你,我夫君脾氣不大好。你要是敢碰我,哪碰了,保不齊就少了哪兒!”花想容出言嚇唬妖男的同時,雙手已經做好了握緊的準備。
“是麼?那我倒是要試試看,你那掛名夫君能奈我何!”妖男似乎終於被她激出一個雄性該有的脾氣,話音未落就伸手向她的衣襟。
花想容長出一口氣,她最終還是沒能在妖男進一步變態之前等來昭白骨、流光或是靈尊其中一個。
克服了掌間皮肉的灼痛,驀然間,她雙手握緊樹妖的小腿。這一瞬間,她還清醒的時候,妖男的臉色周邊,她卻沒有覺得什麼地方是不爽利的。
相反的,她只覺得有什麼力量正從她的雙手源源不斷地注入自己的體內,而且,妖男甚至沒有立時掙脫或是襲擊她。即便,她也很奇怪這些,可她沒有機會。
花想容意識混沌之前,她緩緩揚起脣角,循著她以爲的妖男臉龐所在,輕道:“我說過吧?本姑奶奶對人妖,沒興趣!”
劍心宗中,徘徊於三者之間的人,因爲杳杳忽然破門進入而豁然定了下來。
“尊上!主人出事了……”杳杳能現出人形,全憑被收入流光繭之前,花想容指尖灌輸給她的靈力。
杳杳單膝跪地,還想再說下去,擡眸已經看不見本站在她面前的人。
她反身站起,也追著消失不見之人的腳步出了門,卻正好撞在了一個進門者的身上。
“你這人走路這麼不長眼睛呀?沒見到我著急去救……”
“對不住這位姑娘,可,你是誰?”
此時日暮,房間裡未燃燭火,進門之人看得清杳杳的面容,杳杳卻看不清對方是誰。
“你是…聶魄吧?”杳杳打量了一下來人,見到他身子一側的袖管空蕩蕩的,循著死去杳杳的記憶,找到了這人的印象。
“你認得?”
“這劍心宗乃至劍門關中,獨屬你對主人最好,杳杳自然認得你!”
“主人?”
“就是你的好友花想容呀!啊呀!糟了,光顧著和你說話,主人還被樹妖站著呢!”
杳杳見到聶魄,一時間忘了花想容身處險境之事。這刻叨唸起聶魄和花想容的關係,纔想起還有這麼一檔子重要的事。
“等等,你說容兒怎麼了?”
“還不都是因爲要給你長出胳膊的事麼?有個厚顏的死樹妖非要纏著主人給他做娘子!如是尊…主人夫君不及時趕到,可要出大事了!天!主人已經施展出血祭靈陣了!”
聶魄原是沒聽清杳杳的話才扯住了她的手臂,而杳杳立在門口,後怕地對他說著話時候,已經見到對面的天際綻放出血祭靈陣的綠色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