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的章魚連著觸手一起,小的不過臉盆大小,大的也不過兩米到五米。但是楚昆陽在典籍上看到說曾有大船那么大的超級大章魚,章魚的力量極其之巨大,就連鯨鯊都不是它的對手,往往淪為它的食物。
章魚獵殺鯨鯊的方式也很狡猾,它用所有的觸手緊緊裹住鯨鯊,封住鯨鯊的鰓不讓他們呼吸。等到鯨鯊受不了窒息想要呼吸的時候,再將觸手從鰓中深入,把鰓整個撕下來。鯨鯊沒有了鰓也就等同于死了,最后就被章魚慢慢一點點吃掉。
典籍上還說巨章也會襲擊船只,有時候漁船放下一艘小艇,一瞬間就像鉛塊那樣直接沉沒到水底,一點征兆都沒有。這種時候除了消失的小艇就只能看到水面上浪花一卷,這就知道是被巨章拉下去了。
局長到底能長到多大多長,也是眾說紛紜。典籍上說大的巨章有數(shù)百丈長,能夠整個包住最大的戰(zhàn)船。曾有記載巨章將唐朝一艘最大的軍艦整個拖入水底,將里面的士兵吃掉之后整個鉆入船中以船為家。
當時這艘戰(zhàn)艦,在夜行的時候毫無征兆的就突然沉沒,還以為是敵襲,搞得朝廷人心惶惶。最后以馮家的機關要術制造了潛水設備,讓人潛入數(shù)千丈深的海底打撈沉船看看虛實。下去的人親眼看到戰(zhàn)艦之中盤踞的巨章,懸窗之中有兩丈渾圓的眼睛。
隨著世代變遷,巨章也漸漸的從人們的視野之中消失了,偶爾能夠證明巨章還存在的證據(jù)是捕鯨興起的時候。在抓來的鯨魚身上,時常可以看到有臉盆大小的圓形瘡疤,厚實的鯨鯊皮都被巨章的吸盤撕開,這也就是巨章存在過的證據(jù)。
“只是我還有個疑問。”楚昆陽沉聲說道,“若是一頭超級巨章,出手遠遠不止一條,他只用一條觸手攻擊我們,我們就如此疲于奔命,若是他在伸出兩條過來,我們就是多幾條命也不夠死,他為什么不用呢?”
“這個問題我一開始也想到過,也覺得疑惑不解。”黑衣法醫(yī)說道,“但是我突然有個大膽的猜測,于是就用聲吶測量了這片海域的水深。在聲吶上,這片海域的底部是平的,差不多兩千米,并不算很深,所以我得出一個結論,它站在海底?”
“站在海底?”剩下的三個人同時一愣,感到一陣的可怕。
這是何等荒誕卻又何等可怕的一幕,仔細想想又何其壯麗何其驚悚。試想一下,在漆黑一片的深海里,一條足足有兩千米長的超級大章魚用它剩余的七條觸手將自己整個固定在海底凸起的巖石上,把一條上千米長的超級觸手伸出來,到海面去捕獵。
跟它巨大的身軀比起來,巡洋艦級別的達摩克利斯號根本算不得什么,簡直是一片小小的落葉,只需要它動動手就能顛覆達摩克利斯號,這樣何其恐怖!
“巨章雖然巨大,但是它也是魚,是魚就會游動,它站在海底干什么?直接上來進攻不就好了嗎?”龍苦問道。
“不,章魚可以游動,巨章未必可以。”龍華沉吟道,“典籍記載,有一種超大的海蛇叫做尨蠅,年幼就有蟒蛇大小,成熟期能有幾十丈長,成年之后有百丈,若是它發(fā)育到成年以后,就跟鯨魚一樣大,他捕食已經(jīng)不滿足于尋常的獵物,就在海水之中飛速的游動著追逐魚群。”
“尨蠅這種海蛇我也聽說過,可這和尨蠅有什么關系?”楚昆陽聽到龍華說尨蠅,想起了自己曾經(jīng)在建南侯陵墓之中看到過的那些尨蠅,沒明白兩者之間的關聯(lián)。
“不,有關系。”龍華接著說道,“成年尨蠅可以像鯨魚那樣吞吃魚群,把整個魚群和著海水一起吞進嘴里,然后過濾出來。但是隨著它年齡增長,身體越來越沉重,骨骼越來越僵硬,最后越游越慢你,一直到游不動。”
“然后呢?”楚昆陽問道。
“然后它會在自己的頭上長出一塊可以發(fā)出熒光的硬骨頭,吸引大魚來到身邊,驟然發(fā)難搏殺。”龍華說道,“所以尨蠅和鮫女是好朋友,尨蠅會保護鮫女,鮫女會為年老的尨蠅制造出那塊骨頭吸引食物,所以要判斷尨蠅的老幼,只需要看有沒有頭頂那塊骨頭。”
“這么說來這頭超級巨章已經(jīng)很老了,需要用其他所有的觸手撐住身體,用一只觸手捕獵?”楚昆陽問道。
“應該是的,它平時在海底行動以八條觸手爬行,它太老了,已經(jīng)游不動了。”黑衣法醫(yī)說道。“它就和一個蜘蛛一樣,在海底匍匐前進。”
“這樣說來,這東西可還沒死。”楚昆陽說道。
“我們費盡心思,其實不過是傷害到了它的一個指尖?”龍華說道,說著忍不住也苦笑起來。
三個人沉默了很久,龍華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說道,“看來這抓到金龍,也未必是什么真的好兆頭這巨章身體沉重,那么應該移動不快,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加大馬力,盡快離開這片海域。”
“教授,昨晚大火將主帆燒掉了,我們只剩下兩張副帆,要如何處理?”
“我們還有布匹吧?”龍華問道。
“有,都是些絲綢和錦緞,都是從外面高價運回來的。”黑衣法醫(yī)說著,倒像是個管家,“原本是打算找到海上島嶼的時候,與島上居民交易的貨物的。”
“罷了,罷了,也不是多大個事兒。”龍華淡淡的說道,“就用這些東西,讓大家趕緊趕工結造一面帆。剩下的給他們做衣服,不用和那些居民交易,我們遠道而來是客人,好歹體面一點。”
“但是這超級巨章的事情,也就天知地知我們四個人知道。”龍華轉身,“也不是什么特別要緊的事情,就別說給第五個人知道了,免得亂了人心。”
“知道了。”楚昆陽知道這話其實是說給自己聽的,淡淡的回答道。
“這金龍怎么處理?”黑衣法醫(yī)問道。
龍華想了一下,“昨晚那么危險,還多虧大家齊心協(xié)力才渡過難關。把金龍?zhí)У郊装迳先ィ岧埧嗍┱挂幌滤且皇肿鲷~生的手藝剖開給兄弟們嘗嘗鮮,讓昆陽看看龍苦做魚生的手藝,讓那些迷信的漁民也嘗嘗。”
“要讓他們知道,這金龍魚就是魚,不是什么真龍,昆陽連百眼海蛇也能斬殺,我們達摩克利斯號就是一把利劍,遇敵皆斬,無所畏懼!”龍苦拍手叫好,“教授想的好辦法,就當是大家一起過個節(jié),我也正好有點手癢。”
“剖魚難道不是在這里么?”楚昆陽指著冰涼的和這海水的解剖臺。
龍華微微一愣,隨后笑笑,“一般來說是在這兒,不過吃金龍是大喜事兒,讓大家都看看,這里狹窄不方便,還是抬上去吧,龍苦,你去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