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聽到了人聲,你們之前沒告訴過我還有架要打啊!”夏北風震驚的回過頭,看著身后的兩人:“你們這是欺詐,我脆弱的心靈的受到了傷害。”
“有人?”沈輕歌疑惑的反問了一句:“哪里有人?”
“沒有人啊。”葉白羽也飛快的搖了搖頭:“小北你聽錯了吧。”
夏北風充滿懷疑的看著眼前這兩個“年紀輕輕”的長輩,腦子里只有三個大字——不可能。
他們兩個絕對是在合伙騙我,一會轉(zhuǎn)過去了不一定是什么東西。
會產(chǎn)生這樣的想法并不奇怪,實在是他多年以來被坑的經(jīng)歷過多造成的。
“真的沒有。”葉白羽伸手敲了敲石墻,聽著清脆的聲響,也十分的困惑:“你幻聽了?”
夏北風又將耳朵貼在墻邊,仔細的聽了一會。
剛剛鼎沸的人生居然消失了!
只有若有若無的水聲從墻那邊傳來,顯得安靜又落寞。
他抬頭看了一眼麻雀,還是覺得不怎么敢相信。
麻雀也輕輕的搖了搖頭。
“就算是沒有吧。”夏北風無奈的聳聳肩,指著前方的拐角說道:“轉(zhuǎn)過去就到了是吧,你們可別再忽悠我了。”
“怎么會怎么會!”葉白羽笑嘻嘻的伸手推了他一把,催促道:“你快點走吧,本來就是讓你聽一下,你還弄這么一出,耽誤為師的時間!”
“就是,我們倆干嘛要為這種事騙你。”沈輕歌也不耐煩的附和:“你也不想想,我跟你師父都在這,就算是有架要打,也輪不到你吧。”
好像也是。
夏北風倒是接受了這個說法,跟在沈輕歌身后轉(zhuǎn)過了彎道拐角:“但是我剛剛真的聽到聲音了,那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是不信你,不過這地方不可能有人聲的。”葉白羽也跟著他們倆轉(zhuǎn)過了彎,伸手指著某個東西,興奮的喊道:“看到?jīng)]有,巫神王座!鬼神勿近!搞不好就是個魂飛魄散!”
他們所在的地方是一座寬闊的大廳,少說也有一座足球場的面積,葉白羽的聲音回蕩在空曠的大廳里,帶起了一溜的回音。
腳下踩著的地磚由原本清一色的黑色變成黑紅相間。紅色的地磚并不多,似乎是有什么規(guī)律的點綴在黑色的地磚中,擺出了一幅意義不明的圖案。
頭頂上依舊是高高的拱頂,卻鑲滿了大大小小的寶石,中心則是一顆碩大的夜明珠,宛如一輪高高懸掛的明月。
數(shù)不清的寶石反射著夜明珠的光芒,將那原本不算太明亮的光線反復的折射,擴大,照亮了整間石室。
就像拱衛(wèi)著月亮的滿天繁星一般。
“嘖嘖……”夏北風感慨萬千的搖了搖頭:“原始社會就是好啊,這么大的手筆!”
頭頂上的寶石只要略一分辨,就能發(fā)現(xiàn)那應該是一幅曾經(jīng)的星圖。
幾顆比較大的寶石夏北風一下子就能叫得上名號,其他的小石頭連蒙帶猜的也能想起來不少。
“這地方有幾千年了吧。”夏北風瞇著眼睛研究著頭頂?shù)男菆D,不太確定自己的判斷:“看當時星星的位置,有七千年?”
“噓,別想,別問。”葉白羽伸手在自己的嘴唇上按了一下:“太喜歡刨根問題的話容易出事。”
夏北風挑挑眉,將目光轉(zhuǎn)移到了別的地方。
他們此時沒有站在石室的中央,而是站在它的右上角。在他們的身側(cè),是一排寬闊的,高聳的階梯。
至于葉白羽之前所說的“巫神王座”則處于階梯的最頂端,孤零零的聳立著。
因為離的太遠,夏北風也沒看清楚那王座上究竟有什么樣雕花圖案,但他卻在心里卻飛快的將那王座上看不清楚的東西補全了。
靠背的最頂上是一簇火焰,兩邊的扶手是兩條露著獠牙的蟒蛇,下方的底座則是狼群的形狀。
這座“巫神王座”,就畫他在來時路上所看到的每一幅壁畫上。看了這么一路,他早已經(jīng)爛熟于心,閉著眼睛都能說出它的形狀了。
祭祀的時候,只有一個戴著面具的人……應該就是所謂的“巫神”,坐在那個王座上。臺階兩邊擺滿了祭品,中心則是空出了一段供人行走的地方。三層的臺階,最下面是瓜果植物,中間是家畜野獸,上方有時候是空著的,有時候則是跪滿了活人。
那些來參與祭祀的人就跪在他們現(xiàn)在所站著的地方。額頭貼在地上,脫去上衣,露出光裸的背部,任由陽光灼燒著他們的皮膚。
人群中間有一條蜿蜒的流水,從臺階正中央空出來的地方開始,流向人群的盡頭。
他想到這里,將目光從那“巫王神座”上挪開,望向了那條河的方向。
“呃……”他面色略有些尷尬:“沒猜錯的話那就是你們說的巫溪吧。發(fā)生了什么,怎么干了?”
那條在壁畫上看著不算窄的“巫溪”現(xiàn)在只剩下了一條深深的溝壑。里面倒也不是沒有水,只是……
“我們家水龍頭里淌出來的水都比它多。”
夏北風堅定不移的說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干的這么快?”葉白羽看起來也很驚訝,他轉(zhuǎn)過頭向沈輕歌征求意見:“我記得我們上次來的時候水還挺多的,是吧。”
“因為巫王不在了唄。”沈輕歌輕描淡寫的說道:“這玩意自古以來就是靠著巫王撐著的,巫王強的話水就多,巫王弱的話水就少,巫王不合格的話就斷流。應該說巫王都不在二十年了,它還有水才是真的奇跡。”
“等等……”夏北風伸出手,在葉白羽和沈輕歌之間做了一個停止的手勢:“從剛剛開始你們都在說什么?我雖然知道這里不是古墓了,但是你們剛剛在說的什么巫神巫王的又是什么玩意?說好的鬼王呢?”
雖然說怪物和鬼沒什么差別吧,但是忽然這么說我還是會有點感情被欺騙了的感覺啊!
我還以為能看見個千年老鬼,結(jié)果你們的意思是這里一直有一個老怪物,二十年前才不在?
“巫王就是巫王,巫神也是指巫王,如果要翻譯一下的話,就是……巫王是巫神在人間的代言人,行使巫神的權利,享受巫神的待遇,也要履行巫神的義務,挺好懂的吧。至于鬼王……”葉白羽飛快的說完了這段話,轉(zhuǎn)頭詫異的看了一眼沈輕歌:“鬼王是當?shù)氐娜穗S便瞎傳的,我可從來沒說這里是鬼王墓,誰在你面前胡說八道的你問誰去!”
“我只是覺得解釋起來太麻煩了,不要太在意這些細節(jié)。”沈輕歌攤攤手,指著那條“巫溪”,高聲的說道:“小北,上啊!拯救世界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哈?什么?”夏北風跌跌撞撞的被她推著向前走了幾步。
那條“小溪”距離他依舊很遙遠。
不知從哪兒出來了一股涼風,繞在他身邊打著旋兒,轉(zhuǎn)悠了好久才離開。
他回頭看向身后的兩個人。
“為什么是我?”他指了指那條河溝,又指了指葉白羽:“要來找東西的是你吧。”
“那東西有點麻煩,我也是這次來的時候才知道的。”葉白羽望著漫天“繁星”,干笑著說道:“一個活人一輩子只能看一次,雖然我情況比較特殊,但是還是沒脫離‘活人’這個范疇,所以……”
他攤攤手,無奈的說道:“麻雀跟輕歌都不行,我之前看過一次了,只能靠你了。”
夏北風:“……”
葉白羽真誠的看著他,眨了眨眼睛。
“這可是關系到國家社稷的生死大事啊,天降大任……”
“行了,你閉嘴吧。”夏北風沖著他果斷的擺了擺手,制止了他接下來的長篇大論:“我去總行了吧,要怎么做?”
反正也是一堆胡編亂造的廢話,不聽也罷。
“你走過去,把手伸到水里,就行了。”葉白羽后退了兩步,遙遙的揮了兩下手。沖他喊道:“小心一點,冷靜一點,不要害怕。記得你要找的是一本書……一本……嗯……咳咳……你看到了就知道它是書的天書。”
沈輕歌沒說話,也跟著葉白羽后退了一點兒,略微有些緊張的看著他。
看上去好像越來越坑爹了。
夏北風無奈的嘆了口氣,抬頭看了一眼頭頂?shù)镍B兒。
“你不走?”
“我陪著你。”麻雀在他身邊繞了兩圈,落在了他的肩膀上:“沒關系,我跟他們倆不一樣,我不怕。”
夏北風瞬間被感動了。
“果然這種時候陪在我身邊的還是你啊!”
“不是,你別誤會。”麻雀冷漠的說道:“我不怕是因為我會飛。”
“哦。”
夏北風抱著視死如歸的心情來到了那條河溝邊,看著下方流過的溪流。
離得遠的時候看,這條所謂的“巫溪”并不算深,真的來到它的旁邊,才會發(fā)現(xiàn)其實……還挺深的。
“這得有三米深了吧。”夏北風蹲在了水邊,回頭仰望著頭頂?shù)氖u:“他們以前管這個叫溪?”
“你哪那么多問題啊!”麻雀不耐煩的說道:“血滴進去,看看有沒有什么反應,沒反應的話就回去想別的辦法。”
“之前也沒聽說過還要放血啊!”夏北風一邊抱怨著,一邊摸出了刀:“不是說摸一下就行了嗎?”
“騙你的,說放血你沒準就不愿意來了。”
“現(xiàn)在告訴我我就肯定愿意嗎?”
“來都來了……”
“說的也是。”
夏北風垂頭喪氣的在手上劃了一道小口,擠出了幾滴血,滴在了腳下。
那道水流實在是太細了,即便是離得這么近,還是有兩三滴血滴在了一邊的淤泥里,看的他一陣心疼。
那可是我的血啊!
鮮血迅速的融進了水里,細小的水流依舊安靜的流淌著,不見一點變化。
“沒反應,怎么辦?”他轉(zhuǎn)頭看著肩上的麻雀,小聲的問道:“回去嗎?”
“再等等吧。”麻雀轉(zhuǎn)頭看了一眼高處的祭壇和神座:“等五分鐘,還這樣我們就回去。”
“回去了怎么辦?就這么算了?”夏北風皺著眉,有些困惑:“我怎么覺得師父對這東西挺看重的,這么隨便就回去了?”
“不是,回去找個處女……”麻雀停頓了一下,才慢悠悠的說道:“在這殺了她。”
夏北風:“……”
“是不是覺得沒法接受,如果可以的話我們也不想這樣。”麻雀目光灼灼的看著他,黑乎乎的眼睛中居然露出了點鼓勵的意味:“所以加油啊,小北,一個年輕女孩的性命就掌握在你手里了。”
“就算你這么說,我也不知道應該怎么加油啊!”他低著頭看著腳下已經(jīng)滲進泥土中的血跡,嘆了口氣:“我都不知道它是什么原理,一會會發(fā)生什么事情。還有如果處女要被殺死的話,那我會不會死。”
“原理的話,大概是跟那個DNA什么的差不多。這里的水會自動匹配基因庫,檢測你是不是跟那個巫王有什么血緣關系。匹配成功的話你就一點問題也沒有,匹配不成功的話你也不會有什么問題,死的就是別人了。”
“不不不,等等。”夏北風被她這話驚出了一身冷汗,猛地站起身來,望向了遠方的王座:“你們是不是還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沒告訴我,怎么我身上忽然就出現(xiàn)了遠古神話后裔這種不得了的設定,作者之前也沒告訴過我啊!導演呢,編劇呢,我想申請重拍行嗎!”
“你冷靜一點,哪有這么偉大的設定。”麻雀扇動著翅膀,飛向了半空:“你要知道,那個時代也就那么幾個部落,現(xiàn)在的人幾乎都是他們的后代。這里的基因技術也沒那么先進,據(jù)我們推測匹配成功率差不多有五分之一那么高……別把你自己看的太太重要了。”
“哦,這樣啊!”夏北風松了一口氣,仰頭看著她:“你怎么飛上去了。”
“因為……來了。”
這話中間的幾個字聽著含糊不清,卻給了夏北風巨大的危機感。
“什么來了?”
他猛地瞪大了眼睛,向麻雀追問道,又在她的試一下回頭看了一眼空蕩蕩的“巫神王座”。
“呵呵,記得憋氣。”麻雀低頭看了他一眼,飛快的撲棱了幾下翅膀,向著站在角落那兩人的方向飛去:“珍重珍重,好自為之啊小北!”
夏北風望著越飛越遠的那只鳥兒,開始考慮現(xiàn)在爬上去逃跑還來不來得及。
遠方隱約傳來了“轟隆隆”的聲音。
乍一聽有點像雷聲,但站在河道里的夏北風聯(lián)想到的確實其他的東西。
“我記得上次聽到這聲音的時候,我還在部隊,嗯,那個抗洪搶險。”
他將目光轉(zhuǎn)向了那高高的王座,眼中帶上了些絕望的色彩。
祭壇下方飛快的涌出了大量的清水,順著河道的方向,向他奔涌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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