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梟和顧念走到坐過山車那邊,覃潭和陸清寒已經(jīng)坐了一輪下來了,她們兩人在過山車上一路呼號大喊,這會兒嗓子都有些干癢,看到顧念時,跟她打招呼都有些說不出話,嗓子啞得跟公鴨子叫似的,“嗨呀,你們也過來坐過山車嗎?”
車子跑起來速度快,風(fēng)又大,兩人都被吹的臉有些僵,笑起來的時候表情很滑稽。
顧念看著她倆這副模樣,哭笑不得,“你倆喊得嗓子疼不疼?”
“就是喉嚨有點兒干。”覃潭艱難的吞咽著口水,使喚楚淮風(fēng)的一個手下去給她買幾瓶水過來,隨便找了個東西靠著,笑呵呵的看向顧念:“剛才叫你跟我們一塊兒玩,你死活不來,這會兒怎么敢過來玩了?”
陸清寒捏著嗓子咳了兩聲,也去覃潭身邊靠著,打趣顧念,“有老公給你壯膽,這會兒就敢玩了是吧?”
說著,用手肘碰了碰覃潭,道:“要不然咱們陪著念念再坐一輪,然后再去體驗?zāi)μ燧喓秃1I船,怎么樣?”
“好??!”覃潭應(yīng)得干脆,等水買回來了,她自己拿了一瓶喝了兩口,又塞會那人手上,興奮的看向顧念,“走吧!陪你坐一輪,等會兒咱們一起去玩摩天輪?!?
顧念看著覃潭和陸清寒,這會兒已經(jīng)緊張得不行了,手心開始冒汗,心臟也跳得砰砰砰的,快到嗓子眼兒了,她清了清嗓子,道:“你們先答應(yīng)我,等會兒喊小聲點兒。像剛才那樣鬼哭狼嚎的,我還沒坐上去,就被你們的聲音嚇得腿軟了?!?
覃潭攬住顧念的肩膀,正兒八經(jīng)的點頭,保證:“我肯定不會喊得比你大聲?!?
陸清寒也捏著嗓子說:“我喉嚨啞的,想喊大聲都不能?!?
顧念咬了咬唇,回頭看了傅言梟一眼,深吸一口氣,“豁出去了!走!”
四個人一起上去,顧念和傅言梟坐在一起,覃潭和陸清寒坐在間隔他們?nèi)诺奈恢?,幾個人把安全帶扣上,又仔細檢查了一番,才朝工作人員比了個ok的手勢。
當(dāng)車子緩緩開動的那一瞬,顧念就閉上了眼睛,手緊緊的扣住傅言梟的,牙關(guān)咬的緊緊的。
傅言梟卻很輕松的模樣,偏頭看到顧念這模樣,忍不住想笑,捏了捏她的臉頰,道:“試著把眼睛睜開,坐在過山車上看風(fēng)景也挺不錯的。乖,別害怕,這個沒有你想象的恐怖,不要自己嚇自己。”
顧念深吸了一口氣,慢慢的睜開眼睛,可能是因為剛才用力閉著眼睛的緣故,這會兒眼前有些發(fā)黑,可還沒等她適應(yīng)過來,就感覺車子在加速,涼風(fēng)猛的從她微張的嘴巴灌進去。她呼吸驟然一緊,心跳加速,心慌又害怕,一邊死死扣緊傅言梟的手,一邊緊閉著眼睛放聲大叫:“啊啊啊啊啊……”
坐在后面的覃潭和陸清寒此時也叫了起來,不時還發(fā)出哈哈哈的笑聲,不過兩人聲音不大,都顧念的叫喊聲蓋住了。
“放輕松,深呼吸,別害怕……”
傅言梟一直在顧念耳邊跟她說話,安撫她,在這種高度緊張和害怕的情況下,他清清淡淡的聲音卻顯得格外的溫潤,仿佛帶著魔力一般,很神奇,慢慢的顧念竟然不那么害怕了,甚至在車子沖上最高點時睜開眼睛,再俯沖下去時,她也沒有閉眼,只是抓緊傅言梟的手,用力大喊。
全程大概跑了五分鐘左右,但是顧念卻覺得有五個小時那么漫長。
跑完,車子挺穩(wěn),傅言梟轉(zhuǎn)身幫顧念解安全帶,邊笑邊問:“好玩嗎?”
好玩是挺好玩,但是還是害怕的,再也不敢嘗試第二次了。
顧念吞了吞口水,扯著干癢的嗓子道:“再也不想來游樂場玩了!”
“為什么?”傅言梟解了安全帶,又伸手幫她弄了被風(fēng)吹散的頭發(fā),壓低聲音問:“尿褲子了嗎?”
顧念臉熱了一下,瞪了他一眼,不說話。尿是沒出來,但是大姨媽卻涌出來不少,希望沒弄臟褲子。
她坐在位置上沒動,傅言梟眉梢一挑,“怎么?舍不得下去?要不然再坐一圈兒?”
顧念嚇得連忙起身,可動作太大了,下面又是一陣洶涌。踏踏實實在地上站穩(wěn)后,顧念一只手扶著傅言梟,一只手去摸屁股,哭喪著臉:“不知道有沒有弄臟褲子?!?
傅言梟一時沒明白她說什么,“什么弄臟褲子?”
旁邊站著傅言梟的保鏢,楚淮風(fēng)的幾名手下,還有兩名游樂場的工作人員,顧念很尷尬,說不出口,只別扭的站在他身邊,背對著他。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傅言梟扶著她的肩膀,將她扳過來,關(guān)心的問。
顧念囧得不行,紅著臉比著口型,無聲的說了三個字:“大姨媽!”
保鏢們倒是很知趣的看向別處,楚淮風(fēng)的手下也把目光定在自家老大的女人身上,但兩名工作人員卻一直盯著傅言梟和顧念看,顧念越是臉紅別扭,他們好像越好奇,直把顧念身上看出兩個洞來。
顧念臊死了,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傅言梟愣了一下,終于反應(yīng)過來了,拉著她看了一眼,笑著搖頭道:“沒有弄臟?!?
顧念松了一口氣,這才退了兩步拉開跟傅言梟的距離,臉上的表情也漸漸恢復(fù)了正常。
覃潭和陸清寒走過來,兩人還處在高度奮亢當(dāng)中,指著不遠處的摩天輪,道:“走,去坐那個!”
顧念連連搖頭,“不去了,你們?nèi)グ?!?
“過山車都坐了,摩天輪還不敢坐?”覃潭走過來拉顧念的手,摸到她手心濕濕的滿是汗,忍不住嘖了一聲,“念念,你真是膽小鬼,有你老公在旁邊給你壯膽,你還能嚇成這樣!我記得你讀書那會兒也沒這么膽小的?。俊?
“反正我不去了,說什么也不玩了。”顧念擺擺手,道:“你們倆去玩吧,我去找個地方坐著休息一下?!?
“好吧!”覃潭跟陸清寒兩個膽子粗壯的還沒玩盡興,手拉手往摩天輪那邊走去。
傅言梟從保鏢那兒拿了一瓶水過來,擰開遞給顧念,“喝點水潤潤嗓?!?
顧念接過來喝了兩口,覺得喉嚨沒那么干癢了,道:“去那邊長椅上坐著歇會兒吧!”
“腿軟嗎?”傅言梟不等她說話,彎腰將她抱起來,大步朝不遠處的長椅走去。
“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鳖櫮羁吹侥莾擅ぷ魅藛T在抿著唇想笑不敢笑,臉上一熱,連忙讓傅言梟放她下來。
傅言梟裝作沒聽見,顛了顛懷里的人,道:“看來以后咱們的孩子不能隨你,否則都像你這么膽小,咱家的游樂場就白建了。”
顧念嗆了一下,嗔了他一眼,咕噥道:“生兒生女都隨你,行了吧,傅大膽?!?
“你說什么?”傅言梟垂眸看著懷里的她,尾音壓低,帶著威脅的意味。
顧念嗅到一絲危險的氣息,還沒反應(yīng)過來,人已經(jīng)被他放到長椅上坐著。緊跟著,他雙手撐在她身側(cè),俯下身,近得幾乎與她臉貼著臉,他勾著唇,“你敢給我取外號?”
“我,我……”顧念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得說不出話,呆呆的望著他,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過了一會兒,便見他擰著眉,鄭重的道:“傅大膽這外號聽起來有點傻,不好聽。”
顧念愣愣的,好一會兒才張了張嘴,道:“我不是給你取外號。”
她表情呆萌呆萌的,很有趣。
傅言梟揉揉她的臉頰,壞笑著道:“要是你能想一個酷一點的外號,我也不介意?!?
“……”顧念舔了舔嘴角,眼角余光瞥見有一大群人朝這邊走過來,驚了一下,手忙腳亂的把他推開,坐直了身體,“他們是楚老大的人?”
每個人都穿著或黑色或白色的短袖,手臂的紋身若隱若現(xiàn),氣勢很駭人,表情也很兇惡,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就像每個人臉上都刻著“我是壞人”幾個大字似的。
顧念從來沒見過他們,甚至覺得這些人跟她以往見過的楚老大的那些手下不太一樣。
傅言梟眉峰壓了壓,搖頭:“不是楚老大的人?!?
顧念神色微變,緊張的握住傅言梟的手,低聲道:“他們就是你說的‘幾個外地人’嗎?”
顯然,傅言梟說的“幾個”有點多,隨便一數(shù),也有一百來個人,難怪嚇得游客們都紛紛跑了,這陣仗確實有點嚇人。
顧念看著這幫來者不善的“外地人”,壓低聲音問傅言梟:“他們這是要干嘛?不會是想打架吧?”
一個個眼神兇巴巴的,像是要吃人一樣,顧念都不敢跟他們對視。
傅言梟安撫似的拍拍顧念的手,起身站立,眼神微冷,深幽的眼眸中帶著幾分輕藐。冷厲的目光在一眾人中掃了一圈兒,沒看到一個稍微能入眼的,想來那個地頭蛇二哈并不在人群中。
“今天這場子我們包下了,誰讓你們進來的?”最前面的一人把短袖擼到胳膊上,露出手臂上的一只形似狗頭的紋身,目光兇狠的瞪著傅言梟,“小子,識趣的就趕緊乖乖滾蛋,否則惹毛了老子,你們想滾都滾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