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曉曉表情僵住,木木的喊了句,“柳叔叔?”
柳程遠面露尷尬,點點頭,卻發現墓前有三束白百合,倒是有些疑惑,“你來了?夜寒呢?沒和你一起?”
“沒,我來的時候,可能他已經走了吧?”葉曉曉如實回答。
柳程遠把手中的白百合放到墓前,深深鞠了幾躬,大概是有晚輩在,他不方便說話,有些顧忌,說了幾句就哽咽住了,“白菲啊,我來看你了,我……”
葉曉曉倒也識趣,“柳叔叔,你和白阿姨說會話吧?我到那邊走走。”她還是不習慣稱呼他們為‘爸爸、媽媽’。
“也好,你去吧。”柳程遠點點頭,見她走遠了,才坐下來,已是淚眼滂沱,“白菲,是我對不起你啊!當年,我苦苦追求,讓你投入到我的懷抱,卻又狠心的拋棄了你,害你一生孤苦無依,你為我傾注一生、為我守候一生,我卻什么都沒給過你,我給了你的,也只有痛苦和孤寂,這輩子,我都沒法還你了,下輩子,我一定當牛做馬,來補償你!”
“不只是苦了你,也苦了夜寒,從他出生那一刻起,我就沒盡到過一天做爸爸的責任,我知道,他心里恨我,怨我,是我欠他太多,我負了你,也負了他,在你們面前,我就是個罪人!”
“菲菲,你為我繡的十字繡,寒寒已經給我了,我明白你的良苦用心,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那是我們初次相識的地方,也是我們定情的地方,你撐著油紙傘,站在橋頭等了一輩子,而我,就在離你不遠的地方,卻是走了十多年都沒能走到你身邊來……”
柳程遠淚流滿面,他之前不是沒來過,其實,他每年都會來,他不敢面對白夜寒,每年都會選擇等白夜寒走了再過來,和葉曉曉一樣,他更不敢去觸碰白夜寒痛苦的心。
這次,柳程遠在白菲的墓前坐了很久,已經中午一點了,葉曉曉也沒吃過東西,肚子餓的難受,又不方便先走,站在不遠處等著。
柳程遠哭訴完,用自己的雙手一根一根將白菲墓前的草一一拔掉,其實也沒多少草,這是公共墓園,這里的工作人員會經常清理雜草和垃圾,他只是在盡著自己的心,希望能為她做點什么。
葉曉曉一個人站在不遠處,山上風大,肚子又餓,有些難受,頭昏腦漲的,這又是墓園,心中多少有些害怕。
柳程遠把雜草拔掉,又鞠了幾躬,“菲菲,我該走了,對了,寒寒已經結婚了,你可以放心了,改天,我再來看你。”
柳程遠依依不舍的深看幾眼,這才離開,叫上葉曉曉,“還沒吃中飯吧?一起吃點吧?”
葉曉曉點頭,“附近有個鎮子,可以去那吃。”
兩人都開了車過來,到鎮子中找了家大排檔,點了幾樣下飯的菜,這會已經過了飯點,店里就他們兩個客人,這樣也好,清靜些,方便聊天。
柳程遠拿了瓶啤酒,給葉曉曉倒了點,“喝點吧?曉曉,你已經和寒寒結婚,他就是你丈夫,你要好好照顧他啊。”
葉曉曉回道,“我會的,柳叔叔放心。”
柳程遠一聲嘆息,“其實,你應該喊我爸爸,我們家的事,你也知道些,寒寒這孩子,從小就不容易,生性冷酷,如有什么,你要多擔待著點,我之前,可能說話重了些,你別往心里去。”
“哪能呢,我、我能理解,是我對不起你們,對不起、柳言哥。”葉曉曉由衷的說了句。
“唉,過去的事,就別提了,這都是緣分啊,”柳程遠頗有感觸,當年他對白菲愛的死去活來,最后還是狠心拋棄了她,這些年不得不守著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多日子,其實,他心里也不好過,“柳言他,挺喜歡你,到現在還放不下,你、要多開導他。”
“一切都只是時間問題吧。”葉曉曉苦笑一聲,“我相信,柳言哥很快就能走出來的。”
說到柳言,葉曉曉想起了昨晚的事,“柳言哥他、沒事了吧?”
柳程遠愣了愣,他對昨晚的事了解不多,顧芳華也不會告訴他,顧管家在酒杯中下過藥,只是說柳言身體不太舒服,后來,方醫生看了后,吃了藥,就睡了。
“他沒事,就是腸胃不怎么好。”柳程遠端起酒杯和她碰了下,轉移了話題,“來,喝點,曉曉,你顧阿姨可能有些介懷,你別放在心上,平時要多開導下寒寒,畢竟是一家人,不能老這么不相往來,有空啊,還是要到家里來坐坐,一家人,一起吃個飯什么的。”
葉曉曉喝了點啤酒,喉嚨刺的難受,忙夾了些菜吃,“我會和他說的,”其實,她心里也在叫苦,白夜寒這人生性古怪,能聽的進去才怪。
柳程遠從包里摸出一個錦盒,放到她手中,“你們都已經結婚了,我也沒什么東西能給你們,這對手表就當是我的一點心意吧。”
這手表他早幾天前就買好了,畢竟他們已經結婚,已成事實,他再怎么怨恨葉曉曉,也改變不了什么,便去買了一對情侶表,想送給他們,一直在包里放著,正好今天遇上了。
葉曉曉不知道是該要還是不要,她能想的到,白夜寒肯定是不會收的,又不便于推脫,笑道,“那就謝謝柳叔叔了。”
“謝什么?還叫我柳叔叔呢?”柳程遠嘆了口氣,白夜寒都沒叫過他爸爸,葉曉曉又憑什么叫?
“曉曉,你已經結婚,就該守護住自己的婚姻,我怎么覺得蘇曼小姐跟寒寒走的很近?而且,不少人在議論,說什么的都有,你們都結婚了,在外人看起來卻不像是夫妻?”
其實,這也是柳程遠所擔心的,他知道白夜寒娶葉曉曉一定是因為喜歡她,他不希望白夜寒也跟他當年那樣,抱憾終身。
這也說到了葉曉曉的痛處,“放心吧,我會看住他的!不會讓蘇曼有機可乘,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