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寒眉心蹙了蹙，冷峻的臉龐上浮現出一縷厭煩，他讓魏督察赦免了顧芳華，卻並不代表就已經原諒了她，她幾次買通兇手去追殺他，將他們母子趕出S城，對他們母子所做的種種，都不可能從他心中抹掉。

他沒有再追究，只是因爲她是柳程遠的妻子，是柳言的母親，他不希望讓他們難過。

這女人卻不知死活，心裡還在算計著他！冷冷的回了句，“該怎麼做，我心裡有數。”

“我看，你是不想還給他了吧？”顧芳華再也不想僞裝了，原形畢露，連之前一貫的笑裡藏刀都不會使了。

白夜寒冷聲道，“那又如何？”

顧芳華一怔，他這是什麼態度？一臉委屈的看著大家，“我、我不過是提了一下，至於嗎？你們說說，我錯了嗎？柳言現在什麼都沒有，白夜寒什麼都有，爲什麼還要霸佔著柳言的那點股權？”

場面越來越尷尬，葉曉曉始終是站在白夜寒這邊的，很多事她都已經想了起來，顧芳華對她們做過的那些，她都一點點的找回了記憶，要不是看在柳言和柳程遠的面子上，真會把顧芳華請出去。

柳言不想讓葉曉曉難堪，看著顧芳華，“這事你就別管了，該怎麼做我自己清楚，你就別插手了吧。”

“我能不插手嗎？”顧芳華還想說，被柳程遠一個眼神給嚇住了，不敢再往下說，她已經想了幾個月，都沒想到一個辦法來要回股權，她這一生都處於爭鬥中，不管那股權是不是能拿回來，她都不能停歇戰鬥，一旦沒有了爭鬥，她的生活便了無生趣。

幾個孩子的笑聲打破了這種尷尬，氛圍又變的好了起來，顧芳華心生嫉妒，白夜寒孩子都快四歲了，非常的可愛、聰明，關鍵是，顏值特高，而柳言還是單身一人，之前也有給他介紹過，他都拒絕了，總會找各種理由推掉。

顧芳華除了擔心股權，還要操心柳言的婚事，柳程遠卻似乎對這些不太感興趣，還是跟以前一樣，沉浸在對白菲的思念中。

吃完飯，柳程遠擔心顧芳華又會扯出些事來，帶著他們離開了，柳言說是要去找幾個朋友玩，自己開車走了。

柳程遠把顧芳華送回家裡，跟往年一樣，在家裡待了沒幾分鐘，就說出去找人喝喝茶，帶上一個包，開車走了。

“先生又去哪了？”顧蘭盯著門口。

顧芳華突然說道，“走，跟著去看看。”

每年柳程遠都會在吃過年夜飯後出門，然後幾天纔回來，每次都說跟客戶喝茶聊天，溝通感情，顧芳華雖然懷疑，倒也沒跟著，過年大家都要串門，家裡會有客人來，她要在家招呼著，也要去給一些客人家送禮。

今年不一樣，顧芳華好幾年沒在家了，估計也不會有什麼客人來，加上心裡實在是好奇，開車一路跟著。

柳程遠的車上了高速。

顧蘭說道，“那是去N城的方向，他要去N城？”

顧芳華有點緊張，是啊，那是去N城的方向，他要去那？去幹什麼呢？白菲早死了，白夜寒也不在那，真是奇怪！有一點她是相信的，柳程遠不會揹著她在外面找女人，她很清楚，柳程遠的心裡除了白菲，對任何女人都沒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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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程遠把車開進山村，已經是夜裡十二點多了，山裡人喜歡在過年放鞭炮，到處都是煙花、鞭炮聲，濃煙滾滾，顧芳華差點就沒跟上。

好不容易纔繞過去，卻發現柳程遠果然去了白菲住過的小屋，“這地方、不是早就賣掉了嗎？他怎麼來了？”

顧蘭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難道說，就是先生買下來的！”

“他買下來的？”顧芳華心中一緊，“難道說，這些年，他每年過年的時候都是到這來的？”

“不會吧？他來這幹什麼？房間裡還有人？”顧蘭一怔，有些恐懼，“難道說，是白菲的靈魂？”

顧芳華罵了句，“別自己嚇唬自己了，大過年的，哪來的什麼靈魂？走，進去看看。”

顧芳華自己也有點膽怯，拉著顧蘭的手，兩人躡手躡腳走進院子，院子的門沒鎖，柳程遠沒這習慣，這裡也就他會來，不需要防範誰。

屋子中有燈光透出，門虛掩著，柳程遠點燃幾根香插到香爐，拿出一些路上買的水果、糕點，擺在上面，“菲菲，轉眼又是一年啊，這時間一年一年的過去，我也老啦，過不了多久，就可以去那邊陪你了，你再等等，啊？”

顧芳華的心一陣陣抽痛，柳程遠怎麼能這麼對她？在他的心目中，她永遠比不上一個死人重要！不對，柳程遠的心裡從來就只有白菲，從來就沒有過她！

柳程遠連鞠了三個躬，到廚房去燒了壺開水，給自己倒了一杯，回到廳裡坐著，這裡的一切擺設都跟二十多年前一樣，一臺老舊的電視機，已經不能工作，一些老舊的傢俱，一件都沒換過。

柳程遠喜歡這種感覺，在這坐著，就像是和白菲生活在一起，“菲菲啊，你也可以放心了，寒寒他現在過的很幸福，特別是兩個孩子，哪天帶過來看看你，特別的可愛，特別的聰明，而且啊，長的特別的好看，跟寒寒小時候一模一樣，你要是能看到啊，一定會樂的合不攏嘴。”

顧芳華再也控制不住了，推開門闖了進去，“柳程遠，你也太過分了吧？大過年的，你居然跑這來了？寧願對著一個死人說話也不願意待在家裡？”

柳程遠的思緒被打斷，面對著突如其來的顧芳華，有些惱怒，他擔心，顧芳華會打擾到了白菲的清靜，這些年，他每年都如此，早已把這當成了他和白菲的秘密基地，他感覺，白菲是能感應到他的存在的，能感應到他說的話，他不希望被外人所幹擾，“你怎麼來了？”

顧芳華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憋了幾年的怨氣這會全都爆發出來，“我要是不來，我永遠都不會知道，這裡是你的第二個家，不對，這應該纔是你的家吧？白菲這婊子，都死了這麼多年了，還纏著你！”

“你嘴巴放乾淨點！”柳程遠吼了句，“趕緊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