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以!”
梁小濡拼命的搖頭,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她今天哭得比七年前發(fā)現(xiàn)自己失明了還要兇猛,也不知怎么的,心中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悲愴感覺,仿佛真的按梁以沫那么做,她會難過得不能呼吸不能活下去一般。
梁以沫卻還是很鎮(zhèn)定,捋著她的長發(fā),目光柔柔:“與其兩個人都要死,不如就死我一個人,至少還能保全你!”
“不行!梁以沫!你不能死!我、我。。。你、你。。。”梁小濡咬著自己的嘴唇,不知道該用什么詞語去表達(dá)。
“你怎么?我怎么?”梁以沫眸色微微一暗,很期待能夠聽到他想要的詞句。
比如: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只在乎你。。。諸如此類!
“我、我。。。我還欠你那么多錢,你死了多可惜。”梁小濡還是認(rèn)慫了,說不出心底的那種微妙的感覺。
梁以沫眼里閃過一抹失望,很快就平復(fù)下來,風(fēng)輕云淡:“那不是正好?反正你也是最不待見我,最大的債主死了,不是連錢都不用還了?你該高興才是!”
“梁以沫!你天生就是來氣我的是嗎?別啰嗦了,要死一起死!否則就想辦法一起活下去!你一定有辦法的!”梁小濡急得直跳腳。
梁以沫看了看她,眼底星光璀璨,那種眼神讓梁小濡深度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話激起了他的求生欲?
他輕輕將她推開,然后彎腰蹲下,用軍刺將地面上的泥土撥開,漸漸露出一枚黑色扁圓型的家伙。
梁小濡頭皮陣陣發(fā)麻,很難想象,就這么一個小東西,再牛逼的人都得被它炸沒了!
“看來這是一個Bouncing Betty,殺傷力很強(qiáng),半徑五米。”
梁小濡聽不懂那些專業(yè)的應(yīng)為詞匯,但是半徑五米的概念她是有了,也就是說,真的炸開了,梁以沫僅僅捐獻(xiàn)出去一條腿是不夠的,他得死在這兒!
心涼得透透兒的,她呆呆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萬念俱灰。
梁以沫扭頭朝她冷喝:“你干什么?起來!”
梁小濡搖了搖頭:“我不起來。。。”
“梁小濡!你給我站起來!”
聲音變得嚴(yán)厲,帶著不容反駁的力度。
梁小濡抹了把臉,哭著站起來:“你都要死了,還這么兇!”
梁以沫又將她摟在懷里,嘆了口氣:“是啊,我都要死了,應(yīng)該溫柔點(diǎn)。梁小濡,你也知道,我應(yīng)該沒機(jī)會再活下去了,所以現(xiàn)在在我臨死之前,我們彼此交交心,好嗎?”
梁小濡抬頭看他,男人認(rèn)真的時候是最好看的,尤其是漂亮男人!一對雖然寒涼卻比星子還奪目的眼眸,挺直的鼻梁,潤澤的丹唇,完美無瑕的臉部輪廓。。。怎么就會死了呢?
是啊,新的一天已經(jīng)開始了,可是有個人,就要死了。
清澈的大眼睛里醞釀了濃濃的哀愁,透明的液體在眼眶里滾了兩下,在臉頰上劃出一道美麗的絲線,梁小濡點(diǎn)點(diǎn)頭:“好的梁以沫,你說,我聽著呢。”
她那副可憐的小樣子,倒是很讓人心疼,梁以沫無奈的搖了搖頭,好像要死的人不是他,而是她一樣。
“從什么地方開始說呢?不如這樣,說說你的初戀吧梁小濡,我想聽這個。”
“初戀?我,我沒有談過呢。”
不是剛要和簡言開始,就被他給打壓了嗎?
“那上學(xué)的時候呢?有沒有喜歡過哪一個男生?比如高年級的學(xué)長之類的?”
那一年,他高三,鑼鼓喧天的操場上,一個扎著兩根辮子的漂亮小姑娘飛快的朝他跑來,只一眼,他就認(rèn)出了她叫梁小濡,她的照片就夾在他的課本里,看過千百遍了。
“我就讀過一個半學(xué)期的初中,后來出了車禍,就輟學(xué)了。”
言下之意,哪有時間去喜歡學(xué)長!
“你出過車禍?”
“嗯,腦震蕩了,然后眼睛也瞎了。。。”
“這么說那天在你家的露臺上,是你剛剛復(fù)明?”
“沒錯!簡言請了一個北京的專家,給我治療了將近一年,真的把我治好了,真是萬幸呢!”
梁以沫蹙眉,他很不喜歡聽過別的男人的名字從梁小濡嘴里滑過。
“你會不會除了失明之外,還忘記了一些重要的事,重要的人?”
梁小濡揉了揉太陽穴:“應(yīng)該不會,從小到大的事情,我都記得呢。”
梁以沫瞇起了眼睛,這個傻妞,記得個屁!連自己男人都忘了,欠收拾!
不過整整七年,他并不知道梁小濡是失明了閉門不出,他只以為她是在躲著他,所以便也沒有再去找過她。
看來,有很多事要好好去處理一下了。
“梁小濡,我們不談從前了,客觀的說,我已經(jīng)是必死之人了,有件事情必須要讓你知道!”
“什么事?”
梁以沫眼睛一瞬不瞬,直直的看著她的每一個表情,梁小濡被盯得臉紅心跳。
“夜不眠的那夜。。。”
梁小濡馬上變了臉色,那是她人生中最無助最不堪的一幕,她想忘都忘不掉的恥辱!
“梁以沫!不要。。。”
“你必須知道!”梁以沫扯著她的手臂,不許她逃避。
“求你了。。。我不想知道那個人。。。”那個玩弄了她一整晚,奪了她身子的牛郎,她一生噩夢之所在,鬼魅般的如影隨形。
“梁小濡!記得當(dāng)時我們有言在先,我?guī)湍憬饬颂焯茫愦饝?yīng)我一個條件,還作數(shù)嗎?”
梁小濡低著頭:“作數(shù)。”
“那好,在死之前,我要提出我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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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她理解他的心情,死了之后哪里還有機(jī)會提條件的?所以,趁著他還沒死,了了那樁心愿也好!
“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好。”
梁小濡下意識的點(diǎn)頭答應(yīng),兩秒鐘之后, 霍地抬起頭瞪著梁以沫,滿臉的不可置信。
“什么?你要我做你的女人?你瘋了嗎?”
梁以沫蹙眉,眼神涼涼:“我沒瘋!也很清楚自己在說什么!”
“梁以沫,我鄭重的問你,什么叫你的女人?”
“空余閑暇,一起吃飯一起散步一起。。。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