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一念發(fā)現(xiàn)自己很可笑的一點是,好像依賴男人慣了,現(xiàn)在一離開他,自己竟然變成那無家可歸的可憐人了。
厲家老宅肯定是不能去了,爺爺奶奶還有凡凡都在那,她這樣睜著一雙紅腫淚眼沖進來算是怎么一回事?
那么還可以去哪里……
他們小區(qū)的房子的鑰匙沒有帶,現(xiàn)在身邊只有現(xiàn)在對于她來說沒用的現(xiàn)金和卡,顧一念腦子了搜索了一圈,想到的第二個地方是岑歡那兒,但是,自己這樣貿(mào)貿(mào)然過去,算是怎么回事?
而且陸立峰是厲庭琛的好兄弟,肯定分分鐘就被出賣了。
其實顧一念是完全想太多,在A市,厲庭琛想要找她,簡直是易如反掌……他要是想,剛才就坐上林逸軒的車追了上來,她這想要使的小性子,立馬就被他扼殺在了小搖籃里了。
顧一念的心里一點點泛酸,雙手十指相纏握緊,沖著司機說:“你隨便帶我在市區(qū)里轉(zhuǎn)轉(zhuǎn)吧,隨便哪里都行,我會付錢的。”
那個司機師傅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乘客,愣了一下,再看到她紅通通的雙眸,一下似乎明白了什么,轉(zhuǎn)過頭沉沉嘆息:“姑娘,和男朋友吵架了嗎?剛才追出來的男人,是你男朋友是嗎?挺帥的呢。”
顧一念苦笑地扯起唇角,眼里熱淚滾落,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蘇含韻,不禁,對她恨意更深了呢……原諒,原諒個毛線!一輩子都不會原諒她!也不會忘記,她對她,還有凡凡,所做出的一切惡心的事情!
顧一念的心一點點冷了下來,抓起手機,劃開一看,沒有電話,也沒有短信,第一次呢,他就這樣任由著她跑出來,不打電話給她,也不發(fā)短信……
不理她了是吧,果然呢,男人都是嘴上說一套,背后又是一套,顧一念關(guān)了手機,還更徹底地關(guān)了機,輕輕撫著自己的小腹,嘟著一張嘴冷哼,她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會放著她和孩子不管!
……
晚上六點。
望著越來越暗下來的夜色,坐在病房里悶了接近五個多小時的男人終于沉不住氣了。
坦白地說,對她十分擔(dān)心,她沒有回爺爺奶奶那兒,去哪里了?懷著孩子,吃飯了嗎?心情好點了嗎?
男人一邊心里這樣對她擔(dān)心不已,一邊在暗暗地鄙視自己,純粹受虐,這次的吵架,如此突然,根本不是他的錯好嗎?
他也沒有硬是要強迫她原諒韻韻,她就這么口不遮攔地說帶著兒子離開他,還這么任性地逃出去,不知道自己懷著雙胞胎,做給誰看呢?真當這一次他又會犯賤地先低頭?
厲庭琛撫上自己皺緊的眉間,陰沉的臉部微微抽動,額前已然是一片青筋……
最終是沉沉地嘆息了一聲,控制不住自己的內(nèi)心了,男人十分煩躁地咒罵了一聲,然后用唯一可以動的左手摸過手機,撥出了一個號碼。
在聽筒里傳來嘟嘟的等待時間,他轉(zhuǎn)過陰鶩但卻布滿擔(dān)心的眸子,盯著自己纏著繃帶還發(fā)疼的右手,心里真是鄙視自己到底
了!
厲庭琛,你沒用到,已經(jīng)被一個女人吃的死死的了嗎?能不能要點尊嚴?
心底有那么一個聲音在叫囂著,然后,立馬又另一道聲音跳了出來。
尊嚴是什么?能吃嗎?可以晚上抱著老婆睡覺嗎?可以和老婆親熱嗎?不能,那就滾!不要!
男人的臉更黑了,然后電話接通了,男人咬牙切齒道:“峰子,幫我查下,那個死女人,現(xiàn)在在哪里!”
……
司機師傅應(yīng)著顧一念的要求,無奈在市區(qū)里轉(zhuǎn)了一圈又一圈,雖然有錢賺,最后實在是無聊透了,在某個地方停了下來,轉(zhuǎn)過頭沖著她無奈地道:“小姐,天色都暗下來了,你到底要去哪里啊?我開的都無聊了。這是第十一遍了。”
顧一念這才出神地轉(zhuǎn)過頭,看著他,臉上泛紅出現(xiàn)了不好意思,“就在這里下吧,我下車,請問多少錢。”
她伸手想要去摸身上的現(xiàn)金,直到司機師傅嘆息地來了一句,“一千零八十。”
顧一念的心狠狠一跳,一向小氣的她難以置信地去看那計價表,反復(fù)確認了以后,這才逼著自己去相信自己一個下午花了這么多冤枉錢的事實。
想要去摸現(xiàn)金,最后卻是摸到了男人的那張金卡,顧一念冷哼,現(xiàn)在不花他的錢,什么時候花?然后十分大方地將金卡遞過去。
下車以后,車水馬龍,孤單,瞬間被這熱鬧的夜給趕了出來。
迷人夜晚來臨了,她卻一個人帶著孩子流落在這街頭,心里有點酸,她四處張望著,自己可以去哪里,直到,那霓虹燈閃爍的酒吧,深深地映入了她的眼簾。
另一邊,病房里后悔不已,對那個女人擔(dān)心不已的男人心一點點軟了下來,第幾次吵架了?每次,厲少都是先妥協(xié)的那個,這一次也不例外,太愛她了,所以舍不得……厲少哭笑,直到一條刷了卡的短信傳入他的手機里。
接著,他的手機響了起來,男人撈過接起,是陸立峰的聲音。
“查到了,XX酒吧里,你和她怎么了?又吵架了?”
厲庭琛沒有回答他,抿緊薄唇,卻是無比大力地捏緊了手機,手背上青筋爆起,要不是這手機質(zhì)量好,早就已經(jīng)嘣的一聲裂了。
男人發(fā)紅的眸子一點點收緊了,薄唇勾起,冷笑,真的是被他寵壞了啊,膽子越來越他么地大了,帶著他的兒子女兒去酒吧這種地方,她還真的忘記了她是個孕婦?
顧一念,你徹底激怒我了!
男人捏著手機放到耳邊,冷冽的聲音從他嘴角發(fā)出,“峰子,先讓你媳婦過去看看吧,我擔(dān)心她,你懂的。”
……
岑歡到的時候,一下就對里邊震耳欲聾的音樂還有閃爍無比的幻彩燈產(chǎn)生了深深的厭惡感,臉色一沉,無比擔(dān)心地就開始搜尋起了某個嬌小的身影,心里咒罵不已,懷著雙胞胎到這種地方來,她也真是醉的可以,來胎教嗎?
往里走,岑歡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吧臺邊上的顧一念,伏在桌上,身子顫
抖,好像在哭,岑歡皺緊秀眉,嘆息一聲,走了過去,越走近,她便看到了她的面前放著許多紅紅綠綠的酒,如此迷人,但是她卻端著一杯冒著熱氣的白開水,在那喝著。
到酒吧來喝白開水,也是絕了……
岑歡走了過去,在她身旁坐下,對著酒保招手,“最昂貴的酒,每個給我來一杯!”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顧一念磚轉(zhuǎn)頭,見到岑歡,慘白暗淡的小臉露出了一抹勉強的笑容,輕笑:“歡歡,你怎么來了?這么有錢,這里的酒貴著呢!”
岑歡擰緊秀眉,戳上了她的額頭,沖著她冷笑:“你也是能耐大了啊,帶著我的干兒子干女兒到這種地方來,你找死嗎?為了懲罰你,這頓酒你請了!”
顧一念立馬拒絕:“不要!那么貴,誰要請你!”
小氣吧啦死摳門。
岑歡繼續(xù)冷笑:“不是有厲少的卡嗎?拿出來刷,反正吵架了沒事!”
顧一念繼續(xù)搖頭拒絕:“吵架了也不行,他的錢,只有我可以糟蹋!”
岑歡怔怔地看著她,這才恢復(fù)了嚴肅的神情,平靜地道:“念念,你和厲少又吵架了吧?是我早上說的,厲少要你原諒蘇含韻嗎?”
聞言,顧一念瞬間沉默,雙手捂住那還有點熱的白開水,臉上卻是一片冰冷,紅腫的眼里,一下,又彌漫出了水汽。
她這副表情,算是默認了,岑歡心里自責(zé)不已,抓緊她的雙手輕輕摩挲,勸著:“對不起,念念,我沒想到,我無意間一句話,會讓你們之間弄成這樣,對不起……”
顧一念的眼淚出來了,啪嗒啪嗒落下,“不,不關(guān)你的事。”
她抬起一雙淚眼,呆愣著看著她,哭的委屈,“歡歡,我介意的,一直都不是蘇含韻,我想的是,為什么他要幫蘇含韻求情,明明蘇含韻對我,對凡凡,造成那么大的傷害,原不原諒她,倒還是小事,但是他為那個女人求情,讓我覺得,他的心里,還放不下她。”
“歡歡,一想到這,我心里就難受,蘇含韻是他的前女友,是初戀啊。”
岑歡看著心疼不已,伸手一邊抹著她臉上的淚,一邊輕輕嘆息:“是是,我明白你的感受,你這種心理,是對的,女人都會介意,自己的丈夫為了別的女人向自己求情,更別說還是如此敏感的前女友初戀的身份。”
聽到她這么說,顧一念只覺得心里更悶了,但是下一秒,她突然改了話風(fēng),“但是念念,你愛厲庭琛嗎?”
后者猛地瞪大一雙通紅杏眼,一點猶豫都沒有,連忙使勁地點頭。
不愛,她怎么可能為他懷孩子,當初那么痛苦絕望,都要生下凡凡……不愛,她現(xiàn)在怎么可能會因為介意蘇含韻而痛苦呢……
岑歡繼續(xù)勸著,“那不就得了,你愛他,就要相信他,他突然為了蘇含韻向你求情,應(yīng)該是有什么事吧,你都不聽他解釋,就這樣跑出來,念念,說真的,我?guī)屠锊粠陀H,你這樣的行為,尤其你現(xiàn)在還懷著雙胞胎,做的有點過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