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擎深比較喜歡’,便將火藥味引了出來。
靳顏的眉頭微不可聞地皺了皺。
而宋芊語彷彿只是說了一句在自然不過的話一樣,說完之後便扭過頭繼續跟陸擎深說話。
靳顏的心中便有些憋悶,轉身去廚房的時候,腳步也沉了好幾分。
小玲在一旁幫她清洗水果,一邊洗一邊八卦兮兮的問,“少夫人,這個宋小姐跟咱們少爺是青梅竹馬麼?我聽下人們說,她一直是在國外發展的很好的,現在怎麼又回來了?”
“國內畢竟市場大吧。”
靳顏回答的有些漫不經心。
“這樣啊,我們還以爲能出國就是比較了不起呢,所以說其實是在國內比較好是吧,那少夫人真厲害。”
“也不是,只是我們國家人多,所以市場大而已,要說真的發展,國外也不差,影視製作或者歌曲這方面,的確是比國內好得多……”
“那她回來就是想要賺錢咯?”
小玲嘀咕了一句,“可是看著不像是缺錢的啊。”
這話提醒了靳顏。
宋芊語明顯不是個缺錢花的人,雖說錢這種東西是多多益善的,但是像她這種混娛樂圈只是玩票的人,對金錢的追逐恐怕遠遠小於對安逸的追逐。
所以她回來到底是爲了什麼?
“少夫人,都這麼晚了還給他們洗水果,宋小姐今天晚上是不走了麼?”
靳顏愣了愣。
看這情形,是不想走了啊。
“這麼晚了,應該是吧,準備一間客房吧,這兒我來就行。”
她接過小玲手中的提子,讓她去準備客房。
就算不走,家裡面房間多得是,也不在乎她睡哪兒,只要不是陸擎深的房間就行。
小玲走的時候眨了眨眼,“好,我這就去準備,您看二樓右樓梯上左邊最裡面那間行不行?”
萬花苑的別墅很大,上二樓有三個樓梯,中間一個大的正對著別墅大門,左右兩邊一次可過兩個人寬度的旋轉樓梯,二樓有六間客房,一間主臥,其中小玲說的那間客房偏偏是距離主臥最遠的那間。
不知道這丫頭是不是故意的。
“是不是太遠了?”靳顏有些猶豫。
“不遠不遠,那間陽光最好,還帶陽臺,除了主臥最大的就是那間了,宋小姐這種身份的就應該住在那兒,您說對不對?”
這麼說,好像也對。
靳顏點點頭,說服了自己。
端著水果盤子出去之後,她陪著坐下聊了會兒天。
說是陪著聊天,其實就是看宋芊語一個人說他們小時候的故事,陸擎深手中拿著一份財經報紙,看起來似乎也沒有認真在聽,就這樣的一個聽衆,也難爲宋芊語能說的下去了。
不出小玲所料,聊得差不多了的時候,宋芊語擡起胳膊看了一眼那塊價值不菲的手錶,一副詫異的樣子,“呀?都這麼晚了?”
靳顏沒說話,只是拿眼神去瞥陸擎深。
他放下手中的報紙,起身撫了撫褲子上的褶皺,淡淡道,“那就住這兒,讓傭人收拾客房。”
不知道是真的不好意思還是假裝客氣,宋芊語一副刻意強調的樣子看了一眼靳顏,“是不是不太好啊?”
“沒什麼不好的,這麼晚了回去也不太方便,我已經讓小玲給你把房間收拾好了,朝陽的那間,空氣比較好,住在挺舒服。”
靳顏儼然一副女主人的樣子。
這一輪,完勝。
上樓的時候,宋芊語原本是跟著陸擎深一塊兒走的,靳顏也沒吭聲,小玲這丫頭機靈的很,站在二樓就朝著宋芊語的背影喊了一聲,“宋小姐,您的房間在這邊,從這邊樓梯上比較近。”
宋芊語的腳步停了下來,纖纖玉手還在扶梯上握著,笑的有些僵硬,“這邊的房間都滿了麼?我一個人不是太敢住。”
“宋小姐,這邊房間是朝陽的,通風最好,那邊常年沒人住,味道不太好,您是客人,自然是要住最好的。”
見這傭人一點兒不會看眼色,宋芊語有些不悅,扭過頭向陸擎深求助,“擎深哥……你知道的,我……”
靳顏也看向陸擎深,不知道爲什麼,即便是住在隔壁也沒什麼大不了,又不是同一個房間,但是她就是想看看陸擎深對自己的安排是一個什麼樣的態度。
“那間房的確朝陽,小玲就住在樓下,有什麼事你叫她就行了。”
陸擎深清冷的聲音在客廳中發出輕微的迴盪聲。
宋芊語那副嬌嗔的臉色瞬間僵化掉了。
靳顏低下頭憋著笑。
也不知道是陸擎深不解風情呢,還是宋芊語這位大小姐的暗示太過於隱晦,總之最後宋芊語黑著臉轉身去了另一邊樓梯。
靳顏則是一路低著頭跟在陸擎深的身後上樓進了臥室。
宋芊語站在客房門口,目光越過偌大的屋子落在隔欄相望的另一邊主臥門口,兩個人前後腳進屋的場景刺痛了她的眼睛,她暗暗地咬緊了牙。
懷孕了麼?她心中一陣冷笑。
另一邊,靳顏進了屋,磨磨蹭蹭拿了浴巾睡衣去浴室洗澡,本來想要說懷孕的事情的,但是想到自己一身臭汗還是應該先洗個澡,所以暫且先放下了去了浴室。
出來的時候,陸擎深儼然一副已經洗完澡的樣子,穿著睡衣躺在牀上,被子掀起一個角搭在腹部,睡衣的扣子鬆鬆垮垮的扣在胸口,露出一大片健碩的胸肌。
估計是在隔壁客房洗的澡。
也不知道是不是累極了,靠在牀邊閉著眼睛,手中的書搭在胸口,已經翻到了最後兩頁,眼看著就要看完了。
靳顏一邊擦著頭髮一邊靠近過去看了一眼,又不像是英文,又不像是中文的,似乎像是阿拉伯文字,但是她那蹩腳的外文選修課學的爛的要死,看了一眼研究了半天也沒看明白是個什麼意思。
估計是什麼財經書籍吧,她心想。
“頭髮沒吹乾,又往被子裡鑽?”
略帶著一絲疲憊的沙啞聲線拉回了她剛要塞進被子裡面的一條腿。
她錯愕地看著剛睜開眼的男人,訕訕一笑,“我以爲你睡著了。”
“我睡著了你就這麼睡覺?”
男人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惱意,彷彿是審視一般將她渾身上下掃描了個透徹。
靳顏努力保持著諂媚的笑意,笑的臉都僵了,“那什麼,也就是偶爾不想吹頭髮,也無妨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