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顏低頭玩著手裡的包帶,心不在焉的踩著路邊的枯樹葉回到自己的公寓,已經(jīng)是下午,一天都沒吃什麼東西,肚子裡面空空的,卻感受不到餓。
她驚覺自己竟然有心思想這麼餓兩天沒準(zhǔn)能把這段時間長得肉給減下去。
走到樓道口,‘從天而降’的身影將她嚇了個激靈。
“跑哪兒去了?”
崔曉萌從三級樓梯上一躍而下,一巴掌拍在靳顏的肩頭,嗓門大的堪比菜場播音器。
靳顏腿一軟,直接摔在崔曉萌的懷裡。
崔曉萌眨了眨眼,揚起眉頭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樣子,
“呵,見面就給我一個熊抱,想我了?”
靳顏回過神,擡手就給了崔曉萌的腦門一個‘暴栗子’,
“你他媽的嚇?biāo)牢伊耍懿荒苷4蛘泻舭。 ?
崔曉萌搖頭晃腦地衝著她做了個鬼臉,
“是你走路不專心,遐想的過多了吧,趕緊的,開門去啊,我都快累癱了。”
靳顏無可奈何地去給這位姑奶奶開門,然後端茶送水。
忙活了半天,才換來對方一句,“哎你別忙了,坐下歇會兒,我不用這麼客氣。”
“你倒是挺不客氣的,那是我家的茶幾,不是你的腳蹬,把腿給我放下來。”
“這麼小氣,真是,還是不是好閨蜜了,我剛受了氣來投奔你的。”
“你受了氣?”靳顏笑了一聲,
“誰信啊?姑奶奶,誰敢給你氣受啊?”
“喬慕白他二姐,今天莫名其妙跑到我工作室去了,給我好一頓臭罵。”
“罵你什麼了?”
靳顏抓了一把瓜子,順勢就在沙發(fā)上坐了下來,儼然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還能罵我什麼啊?爲(wèi)他家三少爺喊冤唄。”
崔曉萌翻了個白眼,“多大的人了,有點事兒就找媽媽找姐姐的,有勁沒勁啊?老孃不跟他玩兒了!”
今天上午,崔曉萌在自己公司忙著一批新布料的鑑定,公司前臺哭哭啼啼地打了電話進(jìn)來,說門口來了個瘋女人擋都擋不住,殺氣騰騰的已經(jīng)闖進(jìn)去了。
崔曉萌一聽殺氣騰騰,還以爲(wèi)是同行競爭,前段時間剛招標(biāo)打敗的競爭對手恰好就是個女的,估計是來找茬的。
掛了電話,她還沒當(dāng)回事,結(jié)果辦公室門‘砰’的一聲巨響,直接給踹掉了,這腿功,要是沒有個十幾年的基礎(chǔ),恐怕是做不到。
擡頭就看見一張殺氣騰騰的臉。
喬慕白的二姐,黑白兩道都聞風(fēng)喪膽的喬家二小姐喬慕楚,披著個貂,濃豔的妝容都擋不住眼中的殺氣。
兩句話說下來,崔曉萌就明白她的來意了。
“我弟弟從小體弱多病,經(jīng)不起你這麼折騰他,你要是對他沒意思趁早把話說開了,別讓他一天到晚惦記著你,回回在你這兒受了氣他回家就癱在牀上哭爹喊娘惹得我媽心疼,你這樣的女人,非賤即婊。”
“那你說什麼了?”靳顏吐了瓜子殼盯著對面一臉氣憤的某人。
“我當(dāng)然不服氣,”崔曉萌皺起眉頭,“打小就沒人這麼欺負(fù)過我,她是他二姐又怎麼樣,是他媽也沒用。”
當(dāng)時喬慕楚一通搶白讓崔曉萌怒氣橫生,當(dāng)場拍著桌子吼道,
“什麼事兒都賴我算什麼道理?他哭爹喊娘又不是我攛掇的,你是他二姐又不是他媽,什麼事兒都要你管你當(dāng)他是巨嬰呢?”
衆(zhòng)所周知的,喬家分管錫城以北黑道商業(yè)往來,祖上是佔山爲(wèi)王的草寇,雖說幾十年前就金盆洗手了,但是骨子裡還是有股子匪氣,這股子匪氣要說二分給了喬家大少爺,一分給了那個玩世不恭的喬慕白,那麼剩下的七分,實打?qū)嵉娜湓诹藛棠匠纳砩稀?
當(dāng)場摔了身上的貂皮大衣,跟崔曉萌實打?qū)嵉貛至艘患堋?
“真動手了?”
“是啊,倒黴催的,她們黑道就能不講道理的啊,這女人拳腳功夫真不錯,有幾下手刀砍在我腰上了,到現(xiàn)在還疼呢。”
靳顏眉頭一皺,果然發(fā)現(xiàn)崔曉萌坐姿不太對,扶著腰的手就沒拿下來過,當(dāng)時就變了臉色,丟下瓜子去摸手機,
“還帶這麼欺負(fù)人?不行我給喬慕白打電話幫你要個說法……”
“哎,別……”崔曉萌倒抽了一口冷氣,
“幹什麼啊,你受了欺負(fù)哎,我要報警……”
“你要是不想我客死異鄉(xiāng)的話,還是別報警了……”
崔曉萌臉色訕訕,“那個,喬慕楚傷的不比我輕……”
靳顏臉色微微一變,
猛地想起當(dāng)初留學(xué)的時候,崔曉萌是當(dāng)時墨爾本武術(shù)協(xié)會的會長,從小拜的是香港名師學(xué)的正宗詠春拳,馬步穩(wěn)的就算是棍子字腿上敲斷了都不會動彈一下。
而國內(nèi)太平盛世,喬家金盆洗手這麼多年一心想把女兒培養(yǎng)成大家閨秀,就算是學(xué)了幾招,在崔曉萌這兒,恐怕就成了花拳繡腿了。
“她傷的怎麼樣了?”
“也就……被我擰脫臼了一隻胳膊……”
“什麼?”靳顏眼睛一瞪,
崔曉萌嚥了咽口水,抱住了身側(cè)的抱枕,
“咳咳……還有……我手上沒注意,過肩摔的時候,把她腦袋磕在茶幾上了……”
“什麼?過肩摔?”靳顏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堂堂喬家二小姐,竟然被她當(dāng)衆(zhòng)打成這樣?
“我哪兒知道她那功夫就是個花拳繡腿啊,”
崔曉萌急急地解釋,
“而且後來我發(fā)現(xiàn)她練得是內(nèi)家功夫,我傷她也就是皮肉,其實她還是很結(jié)實的……”
“你老實說,你跑到我這兒來,是避難吧?”靳顏僵著臉,渾身一顫。
就憑喬家老爺子對閨女的寵愛程度,這個時間點,恐怕要封鎖全程搜捕崔曉萌了。
崔曉萌一臉的哀求,
“你就收留我兩天,他們應(yīng)該找不到這兒的。”
“我要是敢收留你,我怕到時候被他麼大卸八塊的還有我。”
“不會不會,你不是有陸擎深護(hù)著你麼?喬家肯定不會得罪陸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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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顏沉著臉,笑的十分勉強,
“是嗎?可是我這兩天聯(lián)繫不到陸擎深啊。”
“反正我不走。”崔曉萌脫了鞋爬上沙發(fā),一副要與她家沙發(fā)共存亡的樣子。
靳顏兩手一攤,“行行行,你待著吧,我點外賣你吃不吃?”
“不行,外賣極有可能是喬家的人來抓我的。”
“你愛吃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