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染在自殘!
她的頭磕著墻壁,就像是磕上了癮一樣,用力地碰撞……
甚至感覺不到疼痛,感覺不到額上有血水滲出。
霍少塵丟了手中的碗筷,以畢生最快的速度沖過來把人攬在懷里,他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給揪住了,痛的無法呼吸,“為什么?”
應染沖他咧了咧嘴,眸子一如當初的純凈。
“或許,是因為我太臟了。”
這里干凈的讓她窒息,她想毀滅!毀滅自己!
她的神色,還有剛剛的舉止,在霍少塵這邊看著到底有些怪異,后來干脆叫了私人醫生過來。
“霍先生,您女朋友這樣的,基本不用懷疑……是抑郁癥。”
抑郁癥?
霍少塵雖然聽這詞聽的不多,可是他在大學曾今修過心理學,所以多少有些了解。
人一旦患上抑郁癥,真的很可能。
輕的容易被治愈,可如果是重的……隨時可能自殘,甚至是……
再往后,他不敢想。
應染會得抑郁癥,到底是什么把她壓垮了?
醫生走時,留下了一瓶藥,每天需要按時吃。
只是應染并不是一個配合的病人,她看著白色的藥丸,俏臉上閃過一絲厭惡和恐懼,“我沒病!我不吃藥!”
“應染,只吃一顆好不好?”
“不好!”
她暴躁的情緒徹底地爆發了出來,額上雖然被包扎了紗布,可是很快又滲出了血來。
霍少塵心里同樣有些壓抑,有些煩悶。
他出去抽了一支煙。
而只是這一支煙的功夫,應染溜掉了。
她根本不想待在這里,這里即便是金屋,那她也算不上他藏的嬌。
霍少塵一拳砸在墻壁上,面上即便有再多的憤怒,可內心還是擔憂……
他發動人去找,自己也一家一家地夜店找。
事實上。
應染還挺乖的。
她是個念舊的。
還是待在之前的那家夜店,坐在漆黑的角落里,像個傻子。
舞池里有人很快注意上了她,是一個黃毛,黃毛身后跟著一群小弟,看上去像是混社會的。
“嘿,小姑娘,受傷啦?”
應染呆呆地一動不動。
“不會是傻子吧?要不然怎么傷成這樣了,還跑這種地方來……”
“有道理!得,咱不計較!”
“哥哎,這女的是傻子不是好事兒嗎?又不會反抗……你瞧瞧,這妞兒長得多正啊,還有這身段,咱們就在這爽一爽?”
那小弟一說,黃毛瞬間來了興致。
爪子就搭上了應染的肩。
一路沒反應,干脆抓上了她的胸口。
應染木訥地抬起頭,傻傻的樣子和傻子不能更像……黃毛樂呵呵地去脫她的衣服,昏暗的燈光下,他也沒來不及注意應染變下來的詭異神色。
而下一秒……
黃毛捂著手臂,突然尖叫出聲。
“啊!啊,臭娘們兒,松口!快松口!”
應染咬著他的手腕,死都不松口,直到見了血,她還傻傻地咬著。
眾人被嚇到了。
黃毛痛的撕心裂肺,“還干什么!把這婊子給我拖走!”
小弟們上前動手,多半是拳打腳踢,可是始終沒用……應染是死腦筋,她的眼睛里又兇又狠,好像是要啃掉他的一塊血肉!
直到有人拿錘子過來,打算把她的牙齒給敲掉,霍少塵過來了。
他的身手雖然沒有二哥好,可也不弱,只是此時黃毛的跟班不在少數,他即便身手好,也占了弱勢。
應染的眸光微動。
她沉沉地閉上眼,眼角有些濕。
“為什么要來?”
她的聲音很低,低到根本沒有人聽到。
霍少塵在人群中找到黃毛,一腳踩在他的頭上,腳下死死地黏著,而這一刻,變故陡生。
身后黃毛的根本突然拿著一把匕首,對著霍少塵的背心捅了下去!
噗呲一聲。
滾燙的鮮血濺了一地。
角落里,應染快要捏碎了拳頭,她捂著嘴,發瘋似地沖過來,“少塵,少塵……”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這邊的動靜太大,把夜店的值班經理引了過來。
黃毛和這人有交情,雖然手下捅了人,可是他渾然不在意,“嗨,趙哥,沒啥事兒,就是收拾了個人!”
他踹了踹霍少塵,用腳尖把人的身體翻過來。
趙經理在看到男人的臉時,嚇得渾身顫抖。
“收拾人……你***收拾人!”他一巴掌甩過去,“你知道這是誰嗎?”
黃毛大概意識到不對勁,支支吾吾地,“誰……誰啊?”
“這是霍家人!是霍家的三少爺霍少塵!”
一提到霍家,這幫人頓時魂飛魄散,啥也不說,就跑的跑散的散。
趙經理也顧不上別的,立刻叫了120,很快來人把人給弄走了。
應染是跟過去的。
趙經理也是。
醫護人員聽到了是霍家人,立刻叫上了全院最好的主治醫生進了手術室,只是能不能活……只能聽天由命了。
應染縮在墻角,神色表情,還有穿著……就像是個失足少女。
趙經理焦急地拍著手背,一臉氣惱地看著她。
“要是霍三少出點什么事!你你你……我告訴你,不僅咱們完了,你這輩子也就完蛋了!”
應染尖銳的指尖戳進了掌心,撕裂的同意她毫無察覺,只是木訥地看著手術室外亮著的紅燈。
過了有小半小時。
霍家人都到了。
這一次。
就連霍老爺子的眼眶都有些紅了。
畢竟,誰也不想白發人送黑發人。
沈慕云擦了一把眼淚,走到應染身邊,“你就是他一直惦記的女孩子吧?”
應染不說話,代表默認。
沈慕云紅著眼,她并沒有擺什么貴婦的架子,她今天代表的是一個母親。
“小姑娘,你放過他,也放過自己吧……他已經這樣了,你真的要把他害死才甘心嗎?”
應染的唇顫了顫。
指尖在不斷地磨蹭。
“我,我沒有……對不起。”
她真的沒有。
可是……這句話,就連她自己都不信。
“你走吧,別讓他在見到你了,沒有你,他恢復的會更快。”
沈慕云知道這么說有些殘忍,可是她此時只是說出了一個母親的心聲。
應染嘆了口氣。
“好,不過等他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