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是那普,你是誰!”對上男人有著致命危險的眸光,妮妮的后背有些發(fā)涼,她現(xiàn)在逃跑應(yīng)該還來得及。
只是身為古家的傳人,逃跑實在襯不上她的身份。
妮妮深吸了一口氣,重新抬起眸子,那個男人分明已經(jīng)是被鞭打的血肉模糊,可是他為什么還在笑……為什么不去掙扎,他明知道景哥哥在這里的勢力,為什么還要送上門來?
她咬著唇,再一次對上男人的視線。
清冷的月光下。
男人那沾滿血色的容顏,絲毫沒有影響到他的氣度,即便早已末路,可那雙狹長黑眸中仍舊迸發(fā)出蒼勁有力的幽光。
他在蠱惑她。
無聲地蠱惑。
幫我!
蘇翎這一次昏迷的時間有點長,已經(jīng)一天一夜了還沒有要醒過來的跡象。封景急的頭頂冒煙,甚至想拿古妮做人質(zhì),威脅那老東西盡快回來治病!
昏睡中的她,好像是一直連續(xù)著做一個噩夢,時不時地皺著眉頭,小聲地哭泣……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心里那么難過,那種壓抑的情感,久久不能釋放……她曾近很愛很愛一個人,可是他不是封景,又是誰?
眼前的畫面一晃,她看到了那普的那張臉……她后退,拼命地往后退。
“我不認識你,你別過來……”
身后是萬丈懸崖,她早已被斷了后路。
可是那人仍舊一步一步地逼近,他獰笑著,想要撲上來……蘇翎的腳下猛地踩空,身體就像是斷了線的風箏往后墜去……
在那一瞬間。
她又看到了一張臉。
一張俊美深沉,卻又熟悉到極致的臉。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她,“這是你欠我的!老婆,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
蘇翎的腦海中閃過無數(shù)的畫面,她下意識地從睡夢中驚醒,額上浸滿了冷汗……睜開眼才發(fā)現(xiàn)自己只是做了一場夢,一場毫無根據(jù)的夢。
“醒了?”
封景踏著晨露,大步流星從外頭走了進來,他的手中端著一個銅盆,還有一塊毛巾。
蘇翎還恍恍惚惚的,不知道現(xiàn)在是在現(xiàn)實的世界還是在夢里。
她迷茫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那張臉。
他是她的丈夫,可是卻并不是她的摯愛。
她緩緩地垂下眸子,心里有種沒來由的尷尬,男人用溫水擰了毛巾,走過來給她擦拭,“做噩夢了?剛才我叫了你幾下,也沒叫醒,嚇壞我了。”
他寵溺地捏了捏她的臉,這種親昵的小動作,蘇翎原本該習慣了,可是還是會下意識地想要去躲避。
“我沒事,就是太困了,睡一覺就好。”臉上被擦干凈了,男人又在擦拭她的脖頸,蘇翎的心里升騰起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她扭捏地動了兩下,“我自己來吧。”
封景愣了半晌,不免失笑,“你睡著的時候還不是我擦,怎么,現(xiàn)在醒了還不好意思?都是老夫老妻的,有什么……”
老夫老妻。
蘇翎聽到這四個字的時候,頭有些痛,她迫切地想要抓住腦海里的那一片,可是只是一閃即逝,快的根本抓不住。
好在封景只是給她擦了脖子,然后從柜子里翻找了一套襯在里面的棉質(zhì)里衣,“待會兒在被窩里把衣服換上,我,先去廚房熬點粥。”
“封景。”
她突然叫住了他。
眼中有一絲的愁緒。
她咬著下唇,想說,卻又不敢說。
封景以為她是身體不舒服,便頓住了腳步,擦擦手又走了過來,“怎么了?是不是頭還痛?我去把妮妮叫過來?”
聽到這個名字,蘇翎的眼中就閃過一絲厭惡。
“別叫她,我不是頭疼,就是……想問你一件事。”
封景的眼中飛快地劃過一絲深意,“你問。”
“前天阿朵結(jié)婚時候,我遇到的那個人是不是被你抓起來了?”
封景捉著她冰涼的小手,神色晦暗不明。他的語氣很不好,比平時惡劣了許多,“你問他干什么!那種人,也讓你惦記?”
蘇翎不敢說自己做夢還夢到了他。
他還叫自己老婆。
她偷偷地抬眸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搖了搖頭,“不是惦記,就是我不太明白,為什么他纏著我……而且,他好像認識我?”
封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然后‘唰’地一下,丟開她的手,站了起來。
艷麗的桃花眼中閃過一絲不悅,甚至是夾雜著幾分怒意。
他生氣了!
“小羽,你想從我這里知道什么?他認識你,還是你以前就是他的相好?”
蘇翎愣了一下,大約沒想到他說的這么難聽。
她咬著嘴皮子,指尖在發(fā)顫。
“我告訴你,你和他根本就不認識!那種男人,就是人渣,找點套路來隨便玩弄女人的感情!他早知道了你失去記憶,所以趁火打劫,可你這個蠢貨還真以為自己曾今和他有點什么!”
封景怒不可斥。
心里那個點,好像是一點就瘋狂地燃燒。
“現(xiàn)在你都知道了,以后就別問了,這種問題問的我無地自容!”他嘆了口氣,鳳眸中的眸色似乎幽深了一些,“下次別這樣試探我了,你是我封景的妻子,永遠只能想著我,念著我,知道嗎?”
蘇翎沉默著不說話,就像個不倒翁一樣靠坐在床頭。
“這幾天你就呆在家里好好休息,風頭還沒過,別到處亂跑。”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出了門,把門給反鎖了。
蘇翎的心一陣一陣地發(fā)冷。
她抬起頭,看著嶄新的床幔,看著屋里的一切,可是仍舊覺得陌生。
她是想要去熟悉這里的一切,熟悉他,熟悉這個家……可是她心里藏著一個人,藏著一個秘密。
她誰也不能說。
剛剛。
她不過是想要知道一個答案,可是他的反應(yīng)激烈的可怕……尤其是提起那個人時,他的眼神在躲閃著什么。
還是……
她抱著腦袋,頭有些暈,此時只能暫時停住那個念頭。
接下來的幾天,蘇翎除了吃就是睡,真的沒能踏出這小木屋半步,有時候她會坐在窗前梳梳頭,感受下新鮮的空氣……有那么一瞬,她真覺得自己像被關(guān)在一個囚籠里。
無處掙脫。
“景哥哥,你怎么能這樣對她!她已經(jīng)病的那么嚴重了,你怎么還不放過她……”這天晚上,妮妮找到了封景,痛心疾首地沖他瞪眼睛。
封景重新審視這個娃娃臉的小姑娘。
只覺得諷刺的很。
“古妮。”
他的嗓音透著無處安放的暗啞,妮妮的身子顫了顫,整個人下意識地往后仰,那人冰涼的大手扶著她的腰,把她禁錮在懷里。
強烈到令人崩潰的男xing荷爾蒙,熏得她頭暈?zāi)垦!?
“你就那么喜歡我?”他的薄唇勾起一絲邪魅的笑意,滾燙的鼻息,還有那深邃如同黑洞般的眸子仿佛瞬間就把她的魂吸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