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潤出去跑了一趟,定下和段氏的第三期合作,正式簽合同。
回到ge的時間,上午十一點,整座大廈呈現出不一樣的氣氛斛。
施潤人還在ge大廈一樓的大堂,前臺有些郵件需要她處理,她瞧見外頭回來一撥又一撥的同事,各個面色好到不行餐。
大堂一時熱鬧,施潤不解,好容易看見一個市場的副總,忙上前詢問這是怎么了?
副總眉開眼笑地說完,施潤卻是笑不出來。
前臺小姐和施潤熟,推了推有些木呆的她,“一看施姐就不關注財經報紙和財經新聞,咱們總裁今天都帶著人去那個卓億開股東大會啦!上次技術部的張總和卓億那邊搶單子打起來,可沒把我們氣死,卓億那幫員工跟他們那個不可一世的老總一個德行,數日來的壓抑總算被咱們帥氣精明的蕭總扳回一局!施姐,你在聽嗎……”
施潤的視線,卻被感應門外進來的那道清雅頎長的身形,緊緊攥住。
蕭靳林也看見了她。
兩人隔著眾人,不太明顯地對視著。
繼而他眼波極淡地轉開視線,臉色上瞧不出打了勝仗的一點喜色,多是疲憊,一貫的肅然冷清。
施潤垂下眼睛,仍有些發懵。
跟著其他職員一起目送蕭靳林一行進了電梯。
施潤摸著手機立刻到洗手間那邊,按下熟記于心的一串號碼,卻又一時猶豫該不該撥過去。
男人失意時,自尊心作祟,是不是最討厭女人的關懷?
她昨晚睡得就不好,一直在擔心他露臺接的那通電話是什么不好的事。
果然今天局勢大變。
施潤擔心,卻只得按捺著,給他發過去一條短信,問他記得吃早餐了沒有?
等待回復時,她回到辦公室打開電腦,果然股市上卓億跌慘一片。
再看財經消息,卓億今早召開股東大會,報道稱出現戲劇性一幕,卓億總裁不察其公司股東背后暗地里股權轉讓,ge一招打進卓億內部,干預董事局重大決議,卓億被束縛,危機重重。
現在各方面關注點在,卓億總裁如何化解這次危機?
施潤扶著額頭趴在辦公桌上,呆呆地盯著手機一會兒,不見回復,她也不能廢了自己不工作。
熬到中午,立刻下樓騎上小電動,花了一個小時的時間趕回家做好了飯,裝進保溫桶,打車來到雙子樓前的廣場,想辦法聯系季林,下樓取了午餐給他吃。
她能做的,也只有這些。
不想接到季林的電話,他緊急出差去了美國。
施潤細想也是,卓億的總部在美國,他去的那么著急,或許內部危機比她想象得還嚴重?
……**……
直到第二天晚上,施潤接到他打過來的facetime,男人西裝筆挺坐在大班椅內。
他挽起襯衫袖的那條手臂一伸,瞇眼抽了口香煙,面龐成熟深邃,輪廓冷硬嚴肅。
面無表情的樣子,也看不出精神好不好,雙眼皮的痕跡很深,眼角有熬夜的痕跡,有些發紅。
施潤悄悄眨了眨眼,不知道為什么眼眶發熱。
他就說了句他所在的城市,干巴巴地問她吃飯沒有?
施潤愣著,老實地點頭,聲音啞啞地問他:“那你吃飯沒有?”
又想起相隔十二小時,他那邊剛清晨,吃什么飯吶。
男人瞪來一眼,皺了皺眉:“把孩子們抱過來,三個并排趴好在床上,我瞧瞧。”
“……”
把她和孩子們當狗狗呢,趴著?
施潤照做了。
手機橫放著隔遠了些,母子三人剛好入鏡,小冰淇淋特別喜歡視頻對話,在孩子的眼里,隔著一塊板子就能看到蜀黍,多么神奇,一看見人嘴嘴就停不下來。
十幾分鐘,都是他溫和著聲音在和孩子們講話了,講的也都是些重復的,他還笑。
好不容易輪到施潤了,他那邊
卻要開會,洋妞秘書嗲嗲的美式英語,他點頭,干燥的薄唇微微帶了點紳士禮貌的笑意。
施潤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不高興,總之叮咚一聲給他掛斷了!
掛斷后哄孩子們睡覺,施潤手肘撐著臉側,又想,他看起來不是頹廢失意的樣子,當然這里面難保可能是因為不想讓
她擔心,他不會流露商場上失意的任何情緒給她看見。
那她也不能多想,按部就班過好日子帶好孩子。
還有三天中秋。
季林親自過來接的施潤和孩子們,如約,去山腰的別墅過中秋節。
蕭雪政在后來的通話里沒有提及歸期,施潤不能直接問,怕他心軟拋下那么大一個陷入危機的公司奔回國內。
她只能在心底悄悄為孩子們盼望著,老爸的事業早日恢復平靜,回國給兒子女兒過中秋。
ge的商業晚會恰巧定在中秋前三天。
商業晚會本來是單純的商人間交流,互通合作的一場普通晚會。
今時看來卻意義有所不同,蕭靳林出席卓億股東大會而掀起滔天巨浪,兩大集團相爭,看起來勝利已經趨向一邊、
這幾日ge在股市上風頭很盛,必定吸引眾多合作商們大老板們前來,攀附關系也好,借機打聽也好,一次不可多得的與ge總裁面對面的機會。
隨著不受邀請而直接打來ge說要參加晚會的老板們,人數越來越多,商業晚會的宴會廳也是一換再換,換到了全市最大的宴會山莊。
施潤負責整理與會人員名單,然后給后勤部,打印出名牌。
布置會場到中午,她回別墅,請了王奶奶過來,還有家庭教師也在。和孩子們說明白了,晚上會晚些回,老師和王奶奶陪寶寶們睡覺。
寶貝們了解媽咪的工作,就很乖地不纏她。
匆匆用過午餐,施潤開著公司配給她的別克,先去名品店取了租賃的晚禮服。
下午早早到了宴會山莊,和同事們先忙了一陣,四點多才在山莊內的客房洗澡,一起化妝。
五點半,施潤接到蕭靳林電話,讓她去山莊一樓取他的手工定制西裝,那邊的人已經送了過來。
山莊宴會廳大門,金碧輝煌,ge公關部的美女們穿著禮服迎接不次前來的商界名流們。
施潤取了蕭靳林那套價值不菲的西裝,直接送到了山莊二樓他下午訂的休息間,心里是……有些事要和他說。
二樓獨立的休息室,門沒有關。
施潤敲了三聲,不見響應,索性推門進去。
休息室很大,施潤剛走幾步就聽見里間蕭靳林的聲音,難得聽見他失控,語氣清冷近乎怒吼。
施潤嚇了一跳,高跟鞋就踩得重了點,里面立刻有動靜,門開了,男人手里攥著手機,長指繃得明顯,來不及收斂的皺眉表情,看向她。
“蕭總,您的衣服。”施潤雖是這么說,卻觀察他。
原來是在跟人打電話,對方是誰讓他動怒了?他好像在訓斥,也不像是訓斥下屬,施潤僅聽到的幾句中還夾雜著粵語,說了什么她完全沒懂。
蕭靳林看她眼露茫然,知道她沒聽見電話內容,隨即抬手,略顯得蒼白的修長手指擰了擰鼻梁。
繞過施潤,走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長腿分開,手肘抵著大腿,剝了一顆薄荷糖。
施潤把衣服放到他沙發一側,他好像有點累,含著糖都不見眉間舒展,不開腔地沉默看著她,眸底有絲絲縷縷的情意。
施潤忽略該忽略的,與他對視。
她還是了解他的,這個樣子其實是不開心,從心底都沒發出半點打敗卓億的開心情緒。
施潤盤算著等會兒要說的,先忍不住問了出來:“蕭靳林,我不是你們男人,我真不明白,贏了你不開心,那你為什么一定要和他拼個你死我活?這是什么關乎尊嚴的有意義戰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