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話的時候,顧念兮已經(jīng)站了起來。而談逸澤擔心她會磕著碰著,也立馬跟上前,一手將她護在懷中。
看著顧念兮上前,蘇悠悠自然是不可能落單的。便立馬伸手,拉著邊上站著的施安安上前。
至于舒落心,眼下情況的轉(zhuǎn)變,讓她有些無從下手。
按照她的想法,這顧念兮被她這么為難,不是應(yīng)該百般不愿意么?就算最后站到了臺上,也會滿臉愁云才對。
可為什么,現(xiàn)在的顧念兮非但看起來沒有半點擔憂,反而還非常享受這個局面?
特別是顧念兮此刻嘴角上勾起的弧度,一時間讓舒落心的眉頭皺成了一團。
因為現(xiàn)在的顧念兮看起來,像是即將迎來某種勝利。
這樣看來,不像她舒落心算計了顧念兮,倒像是顧念兮將她們兩人都一并給算計了。
相對于舒落心的擔憂,談老爺子和談建天也是有些擔心。
不過后來想想,反正也就是在他們的生日宴上隨便露一手,就算輸給了陳雅安,也沒有什么。
再說了,他們兩人之間才不會因為這么個小小的比拼,而改變對顧念兮的看法。
這么一想,兩人到也冷靜了下來。
“念兮,你干嘛中了那個老女人的圈套?你沒有看得出她就是故意激你和陳雅安比拼的么?”顧念兮這邊,施安安有些不滿的嘟囔著。
談逸澤雖然也跟在顧念兮的身邊,但一直沒有任何的表情。
看不出,他到底是緊張,還是高興。
不過顧念兮還是能從這個男人繃緊的脊梁骨察覺到,他正擔心著她的這個事實。
“放心,我會沒事的?!鳖櫮钯獾倪@話,看上去像是對身后的施安安說的,但更像是對談逸澤說的。
因為,此刻她的小手緊握著的,是談逸澤的大掌。
那只小手上透出的堅定,還是談逸澤第一次看到的。
聽著顧念兮的話,談逸澤原本繃緊了的脊梁骨,也在這個時候稍稍放松了。
但他卻還是反握住了顧念兮的手,像是在告訴顧念兮,不管事情會變成什么樣,他談逸澤都會在她的身邊守著她。
而顧念兮在接受到他這一個鼓勵的眼神之后,便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而后松了手,開始從陳雅安那邊整來宣紙。
看著宣紙的分量,還有其他的那些東西,顧念兮也大致知道了,其實今天這個“逼上梁山”,這陳雅安和舒落心,一早都是算計好了的。
就連那日,陳雅安“無意”的透露談老爺子生日宴上的事情,看來也是事先預(yù)謀好的。
既然他們這么誠心誠意的“邀請”她顧念兮來比賽,她顧念兮又怎么可以讓這兩人失望?
掃了舒落心和陳雅安那邊上一眼之后,顧念兮勾唇。
不過,邊上的施安安倒還是有些不安:“真的會沒事?”
一幅畫,就算輸了,也沒有什么。
但施安安就是不喜歡,有人給他的朋友下套,而且還是當著她施安安的面的。日后有機會的話,她施安安一定會整死這兩個女人。
不過相比較之下,邊上向來毛毛躁躁的蘇悠悠,卻非常的平靜:“你放心,絕對沒問題?!?
蘇悠悠拍著胸脯和施安安說。
一番話,倒是讓施安安有些摸不著頭腦。
怎么向來咋咋呼呼的蘇悠悠,而且一見到有人陷害顧念兮就要死要活的,今兒個見到這陳雅安他們來給顧念兮下套,比試畫畫,她倒是冷靜了下來。
不對不對。
蘇悠悠非但冷靜,施安安甚至還從她的嘴角看到一抹勝券在握的光芒。
“你確定?”施安安問蘇悠悠。
“確定,百分之百確定。一定,會是我們兮丫頭贏,別的我不敢打包票,但這個我可敢打包票。要玩陰人的手段之前,也不先調(diào)查調(diào)查一下,我們顧市長的祖祖輩輩是做什么的。敢找念兮比國畫,她是死定了!”蘇悠悠的聲音,壓得很低。
除了她身邊的那幾個人,其他的人是聽不到的。
而聽到這蘇悠悠打的包票,施安安有些詫異。
相比較之下,此刻陪著顧念兮站在臺前的談逸澤,嘴角突然揚起了一抹弧度。
也對。
這蘇悠悠不說,他還差一點忘記了。
當初打結(jié)婚報告的時候,他在看到這顧念兮的父親一欄上寫著的是顧印泯的名字的時候,他便覺得有些熟悉。于是,他一通電話就讓小劉將顧家給查了個底朝天。
不查,還不知道。
這顧家,一直都是書香門第。
沒上仕途之前,顧家還有幾位長輩,是開畫廊的。
而畫廊里,除了有些是古董級的國畫之外,還有一些是當代年輕藝術(shù)家的作品。
當年,顧家還有好幾位叔侄,是國內(nèi)有名的畫家。據(jù)說,顧家的作畫的手法還有一部分是他們祖上傳下來的。
顧印泯的名字雖然沒有在其中,但可想而知,這祖上傳下來的東西,這顧印泯又怎么會拋棄?
只是談逸澤從未想到的是,他家這小東西也會國畫?
那他今天倒是要好好的見識一下。
這邊,因為有了蘇悠悠的這一番話,所有的人都安靜了許多,只等著陳雅安出丑。
相比較之下,陳雅安這邊的氣氛,則變得有些被動。
本來將顧念兮逼上臺來是他們,如今顧念兮站在那邊壓力倍增的也是他們。
邊上,舒落心終于按捺不住,趁著其他人不注意的時候和陳雅安咬耳朵:
“雅安,你有多少獲勝的把握?”
“媽,您這邊就不用擔心了。我學這國畫,少說也有十幾年了。您認為,我這功夫,有可能輸給什么都沒有學過的么?”陳雅安眼見顧念兮上臺之后,除了有些壓力之外,她還是抱著必勝的信念的。
畢竟在她這段時間的相處,她還真的沒有見到過顧念兮擺弄過這些東西。甚至,連顧念兮的臥室里,也看不到一丁點和國畫相關(guān)的內(nèi)容。
這也正是,今兒個她會選擇國畫,來為難顧念兮的原因。
一陣子之后,陳雅安收下的那副作品,算是大致完成了。
云閣的工作人員,也在陳雅安畫完之后,將那副作品掛了起來,呈現(xiàn)給在場圍觀的人群看。
“大嫂,今兒個獻丑了!”這是,今天陳雅安今兒個開口對顧念兮說的第一句話。
但簡單的一句話便能讓人聽出,陳雅安那幸災(zāi)樂禍的心情。
“哪是獻丑,你畫的蝦,直中有曲,亂小有序簡略得宜?!钡?,還不夠鮮活。
這,是顧念兮的評價。
不過她不像是陳雅安那樣的口無遮攔。
更不會,當著所有人的面將自己的情況都給表露出來。
不然,這一局便是輸!
“還謝謝大嫂夸獎。對了,我畫完了,我的筆借給你!”說著,陳雅安就將自己的筆遞給了顧念兮。
一整個過程中,顧念兮的嘴角上始終掛著輕笑。
一點,都不像是被逼上這個臺面上的。倒像是,極為享受著現(xiàn)在的這個氣氛。
接過陳雅安的筆,顧念兮回到了談逸澤身邊的位置。
在她還沒有動手畫之前,談某人蹭在她的耳邊咬耳朵:“喜怒不于形?”
他說的,是剛剛她對戰(zhàn)陳雅安的時候表現(xiàn)出來的大氣。
顧念兮嘴角彎了彎:“還不是跟你學的?”
貌似自從跟了這個男人之后,她已經(jīng)不會像以前一樣,在面對敵人的時候輕易的將自己的情緒泄露出來。
這也印證了一句話: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但這話,不知道被談某人聽到了會做何感想。
顧念兮作畫的時候,眼眸突然變得非常專注,甚至連站在她身邊的談逸澤都忽略了。
特別是她那作畫的姿勢,比起剛剛陳雅安的有過之而無不及。
看的,陳雅安都有些微微發(fā)愣。
這顧念兮,到底是怎么了?
而在所有人的注視中,顧念兮那雙白皙的小手時而緩時而急,指法也變幻多樣。
就算是外行人看,也看得出這顧念兮的這套動作,就比剛剛陳雅安的要專業(yè)上許多。
更不用說,是陳雅安了。
顧念兮的構(gòu)圖一開始讓人覺得有些臟亂無序。
可漸漸的,隨著她筆尖的調(diào)轉(zhuǎn)和運用,所有人都開始驚奇她畫上那些景物的變幻。
陳雅安只畫了幾只蝦,而顧念兮卻畫了一條河。
旁邊,還是山石。
石頭,畫的還算不錯。
不過這主題是什么,倒是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但最后的幾筆,顧念兮讓人看到了這河流中順流而下的小蝌蚪。
“你選擇的是齊老先生的畫,那我也選齊老先生的?!?
要比,自然要比同個人的畫作,這樣才有可比性。
“我畫的,是齊老先生的‘蛙聲十里出山泉’,據(jù)說這幅畫是老舍出的題,有好多畫家殘余評價。不過最終公認畫的最好的,來時齊老先生的。因為寓意好……”
最后幾筆的時候,顧念兮邊畫邊說。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嘴角一直都是帶著弧度的。甚至到收尾,放下毛筆之后的顧念兮,也依然淺笑盈盈。
只不過,那樣的弧度在陳雅安看來,一點也不美。
相反,她覺得諷刺極了。
顧念兮的畫,筆法和架勢,明顯的比她陳雅安這練了十幾年的還要嫻熟。
兩幅畫要是拿來比拼的話,其實誰也說不好。
因為在場的,沒有一個是專業(yè)的畫家。
除了她陳雅安算是看出了,這顧念兮在這一方面的功夫不比她差之外。甚至她畫畫的那些門路,都是她陳雅安所沒有見到過的。
“哦?寓意?那兮兮倒是說說看,這幅話有什么樣的寓意?”
談老爺子在看到顧念兮真的畫出了一幅畫,而且畫上的小蝌蚪也極為的鮮活,特別是這蝌蚪所游的方向,還是逆流而上。
光是看著,就有意思。
相比較之下,陳雅安那副畫上簡簡單單的幾只蝦,活也不活,只是有點像罷了。
顧念兮沒有中了舒落心他們的圈套,談老爺子自然是開心的。
“沒有蝌蚪,就沒有青蛙。換句話說,有蝌蚪就有青蛙?!边@體現(xiàn)的,就是一個不忘本!
聽著顧念兮的話,大家都在點頭。不錯,做人就是不能忘本。
“逆流而上,急流勇進?!边@,就是有勇有謀!
談老爺子能走到今天的這個位置,自然也不可能是一帆風順的。
如果沒有迎面直擊,接受考驗的話,那現(xiàn)在這個位置也是不可能的。
再者,這到場的人,哪一個走到今天的這個位置,是沒有經(jīng)歷過任何考驗的?
而顧念兮也用了這么一副畫變相的拍了談老爺子的馬屁,也拍了大家的馬屁。
所以,不管顧念兮的這幅畫怎么用,光是她的這一個寓意,就已經(jīng)大獲好評。
“談老,你家這個大孫媳婦真是不簡單。難怪小澤一娶進門,你就那么喜歡。”
“對啊對啊,人長得好,能力也這么好。真是不簡單啊。”
“……”
緊跟著,是一群人又一群人的道喜聲。
而話題,無一不是圍繞顧念兮展開的。
“……”在所有人都前來道喜的時候,談逸澤的嘴角也不自覺的輕勾。
當初一眼看中這小東西的時候,他還真的沒有想到這丫頭可能是個“十項全能”!
要是今天不親眼看到,他還真的不相信這丫頭連國畫也會。
看來,這丫頭的能力在自己的面前最多也展現(xiàn)了冰山一角。她的潛力,還有待他慢慢察覺……
顧念兮身后的蘇悠悠和施安安兩人,也高興的手舞足蹈。
反正這兩貨,看誰不爽,就唯恐天下不亂的。
一番歡天喜地之中,只有舒落心和陳雅安和此番景象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你不是說,你學了十幾年的國畫么?怎么還鬧成這樣?”舒落心想到自己當面被人涮了一通,臉上是掩飾不住火的惱意。
“媽,我也沒有想過,她是個行家!”陳雅安也覺得自己有種搬石頭來砸腳的嫌疑。若不是她要在這里表現(xiàn)一番,還刻意想要拉上顧念兮當陪襯的話,也不至于輸?shù)倪@么慘。
“行家?”舒落心疑惑的看向陳雅安。
“是的,她是行家!”這就是,陳雅安對顧念兮的評價。
好歹她陳雅安也學了十幾年的國畫了,才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畫出這樣的一副作品。
可這顧念兮倒好,信手拈來。
一幅畫,簡簡單單的將她十幾年的功夫都給打壓下去了。
那樣的架勢和畫法,陳雅安相信是在興趣班所學不到的。
“真是氣人?!笔媛湫暮莺莸牡闪瞬贿h處的顧念兮一眼,有些咬牙切齒。
這顧念兮,到底是什么做的?
為什么別人會的東西,她一點都沒有落下呢?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還不是打壓顧念兮。轉(zhuǎn)身,舒落心拉著陳雅安說:“算了雅安,你現(xiàn)在還是什么都不用想,老老實實在這里坐著。等待會兒這邊結(jié)束,我再陪著你上醫(yī)院檢查一下?!?
自從陳雅安在餐桌上那么一表現(xiàn)之后,舒落心的一門心思都在這了。
“媽……”要不是被舒落心再度提及這事情,陳雅安估計都已經(jīng)想不起來,她已經(jīng)“懷孕”了。
眼看,這舒落心一副不死不罷休的架勢。
陳雅安開始不安了。
她壓根就沒有懷孕好不好?
這么被帶到醫(yī)院去,豈不是又要上演一次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好了,老實的呆在這,我先去招呼客人。”說著,舒落心便忙著繞過了她,到不遠處和那些富太太們不知道說些什么。
而這一室的喧囂,陳雅安此刻有些格格不入……
現(xiàn)在,她該怎么做才好呢?
假懷孕這一事,要是被拆穿的話,別人不說,舒落心一定是第一個扒了她的皮的人……
她現(xiàn)在還是要好好的想想,下一步該怎么做才行。
——分割線——
談老爺子的生日宴距離結(jié)束還有一段時間的時候,談逸澤就親自將顧念兮給送回到了醫(yī)院。
其實,談逸澤也知道,這段時間讓顧念兮一直都呆在這里,肯定是悶壞了。
但考慮到,生日宴上那么多人,可能會發(fā)生什么意外也說不定,所以他不肯放顧念兮去。
這個孩子,還有顧念兮,他一個都不許他發(fā)生意外。
將顧念兮送回到病房的時候,談逸澤看到了被顧念兮用被子蓋上的枕頭。
說實話,顧念兮弄得還像模像樣的。
從病房門口看起來,還真的就像是這病床上躺了一個人一樣。
不然,這護士長都給顧念兮查了兩次房,也不會沒有發(fā)現(xiàn)她不在這病房里。不然,早就向他談逸澤回報了。
“以后,不準再拿這東西忽悠我。不然,不只是你,連帶幫忙的那些人,都要受罰?!被蛟S是今天顧念兮突然的到訪,讓談逸澤真的很擔心。
就算回到了病房內(nèi),他也不忘記對她說教。
“知道了,我的談參謀長!”她的小嘴是答應(yīng)的好好的。不過這話,她早就左耳進右耳出了。
反正她家談參謀長又不會真的和她計較,她怕什么?
“對了,今天我沒有到那邊之前,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我怎么聽說……”聽說陳雅安懷孕了!
這個,還是她剛剛在云閣去上洗手間的時候,餐廳副經(jīng)理和她說的。
所謂的副經(jīng)理,就是當初顧念兮跟隨談逸澤和那個她懷疑和談逸澤有染的女人到這家餐館來的時候,那個為她送菜的女服務(wù)員。
因為顧念兮覺得她笑容極為親切,就見接手了這家餐廳之后,也將她留了下來。
或許是感激顧念兮讓她有這么好的一份工作吧,所以她在聽聞了對于顧念兮有威脅的消息,都會如實報告給顧念兮。
其實,不管陳雅安懷孕與否,對顧念兮來說都沒有什么。
不過顧念兮倒是好奇了,就算懷孕,也不可能那么突然吧?
想當初她懷孕的前一陣子,每天不都感覺腸子都在翻滾么?為什么陳雅安今兒吃東西,卻是那么津津有味的?
這一點,實在有些可疑。
“她貌似懷孕了!”談逸澤此時在整理著她換下來的衣服,經(jīng)她這么一問,他便也隨意答道。
聽這話,顧念兮倒是聽出了重點。
談逸澤說的是“她貌似懷孕了。”而非,“她懷孕了!”
這也就是說,其實談逸澤也大致看出了端倪。
“老公,你怎么想?”顧念兮換了衣服之后,爬到床上雙手從背后圈住了正在整理衣服的談逸澤的脖子。
這樣的動作,她沒懷孕之前也經(jīng)常做。
有時候,還會賴在談逸澤的背上,讓他背著自己在地上轉(zhuǎn)幾圈。
不是她喜歡逗弄談逸澤,而是她顧念兮貪戀在談逸澤背上的時候那份安心。
不過自從確定懷孕之后,談逸澤最多就讓她這么趴在他的悲傷,不肯背她,怕壓壞了她肚子里的寶寶。
整理著衣物的談逸澤,感覺到脖子上突然被什么被纏上了,倒也沒有任何意外。一如既往的整理著手頭上的衣服。
反正他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搞的鬼。這世界上,大概也只剩下這小東西一人,敢對他談逸澤這么放肆。
“我想先聽一聽你的想法?!闭勔轁烧硗晔稚系哪切┮路?,便拉著顧念兮的手,確保她不會玩的太瘋。
他的嗓音,有著別于其他男人的渾厚,讓顧念兮心醉。
“我覺得不大像?!睂㈩^靠在談逸澤的背上,顧念兮說。
她剛剛說的,是問談逸澤對于陳雅安懷孕這件事的看法,是真的,還是假的。
談逸澤自然也聽出了她的意思,便道:
“和你一樣!”
在陳雅安是否懷孕的這一點上,他們看法一致。
因為,這陳雅安就算真的懷孕,這反映確實也太小了吧?
雖然之前顧念兮在懷孕的時候,蘇悠悠也告訴過她一些懷孕的現(xiàn)象,有可能不會惡心之類的,但那真的算是比較少數(shù)的。
而陳雅安之前什么反映都沒有,偏偏在談老爺子的生日宴上才有如此的反映,很難讓人不想到些什么。
“老公,咱們要不要揭穿她?”顧念兮說這話的時候,正打量著邊上那一疊談逸澤剛剛收拾好的衣服。
四四方方的,就像是整齊劃一的豆腐。就算她其中有一件衣服是雪紡的,那軟軟滑滑的布料,實在有些難打理。但在談逸澤的手上,還是照樣變得方方正正的。
乍一看,還以為是幾件新的衣物剛剛拿出來。
談逸澤這打理衣服的本領(lǐng),據(jù)說是在部隊里練就的。
所以他們現(xiàn)在家里的衣柜,大都是談逸澤整理的。
要不是結(jié)婚之后,顧念兮堅持她自己打理被褥的話,沒準他們現(xiàn)在的床頭都是豆腐方塊。
“揭穿做什么?反正她喜歡玩,就讓她自己玩下去?!狈凑愌虐膊还苷娴膽言羞€是假的,對他談逸澤而言都一樣。
若是真的傷害了顧念兮,照打不誤。
“也是。不過她怎么就不知道,以前思雨就是因為假懷孕,才被舒姨那么討厭的?”人家霍思雨玩膩的把戲,這陳雅安倒是還撿來玩,就不怕有朝一日再度被揭穿,落得跟霍思雨一樣的下場?
“世間少有的奇葩!”腦殘的極品!
這是談參謀長對這陳雅安的總結(jié)。
“老公,我腳有點抽筋。”還是不要管這陳雅安了,她是死是活,都是她交由自取。
“過來我給你按按……”
“你按歸按,為什么老是按上來?我是小腿抽筋,不是大腿?!?
“順便按一按,省得待會它也跟著抽么!”
“流氓!”
還為自己的耍流氓找了這么個冠冕堂皇的借口。
之后,這病房門原本因為陳雅安的話題消失不見。只剩下盡心盡力為女人服務(wù)的男人,除了偶爾這男人的爪子會在某一處多停留一會兒,多吃一點豆腐之外,他的按摩技巧還算不錯。而女人則閉目養(yǎng)神,享受著自家男人的服務(wù),除了偶爾不得不出手阻止一下某男人的咸豬爪之外,其他的還算好。
整個病房里,只有淡淡的幸福圍繞。
——分割線——
與這個病房內(nèi)的溫馨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談家大宅里某個臥室的氣氛。
陳雅安是從談老爺子的生日宴上悄悄溜回來的。就是害怕,這談老爺子生日宴一結(jié)束,就帶著她火速趕往醫(yī)院檢查。
到時候,要真的被檢查出來她是裝模作樣的,豈不是要被笑掉大牙?
所以,生日宴還沒有結(jié)束的時候,她便趁著談家的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時候悄悄走了。
回來之后,她就一個人躲在臥室里。正想著,應(yīng)對的策略。
舒落心的電話,很快就追了過來。
第一個電話,陳雅安沒有接。
因為,她實在被舒落心這么火急火燎的弄得有些無措。
電話一直響到,傳來忙音為之。
電話鈴聲一停下,陳雅安倒是松了一口氣。
只是她沒有想到的是,第二通電話又這么快的追了過來。
照樣,還是舒落心。
看樣子,這舒落心真的對這孫兒上了心。
因為這電話的鈴聲實在鬧得心慌,陳雅安只能接通了。
陳雅安是知道舒落心是很在意孩子的這個問題,但她沒有想到的是,舒落心之所以這么堅持著要親自帶她上醫(yī)院去,是因為當初她被霍思雨耍了一次。
她,怎么也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栽跟頭了。
見電話接聽,舒落心便立馬開了口:“雅安,你現(xiàn)在在什么地方?我怎么找不到你?”
舒落心說這話的時候,電話里還傳來了高跟鞋敲擊地板的聲音??礃幼?,她還真的在找陳雅安。
“媽,我剛剛搭出租車回家了。”
“不是說好要一起去醫(yī)院檢查一下的么?怎么又突然回家了?這樣吧,你在家里先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去。待會兒,我讓你爺爺先幫你預(yù)約一下檢查的項目,到時候過去直接檢查就行?!笔媛湫南攵紱]有想,就這么說。
“媽,我今天真的很累,很難受。只想著要睡覺?!背诉@個理由,陳雅安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么。
“檢查完就能睡覺了,想睡多久都隨你?!?
“媽,我現(xiàn)在真的很累。不說了,我先睡一覺!”陳雅安想都沒有想,直接掛斷了舒落心的電話。
她再怕和舒落心這么說下去,會露餡。
只是她卻不知道,舒落心在這一方面,當初已經(jīng)被霍思雨整了一次。
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留下了心眼。
這不,當她陳雅安這么毫無顧忌的掛斷了她的電話之后,舒落心的眼眸明顯的變了個顏色。
這陳雅安,貌似有意的在抵觸著上醫(yī)院檢查。
這是不是意味著……
想到這,舒落心的臉色暗了暗。
若真的是這樣的話,她舒落心定將她扒了一層皮!
——分割線——
蘇悠悠是被施安安給送回來的。
當施安安將車子在駱子陽別墅門前打了個漂亮的轉(zhuǎn)彎,將車子給停下來的時候,車子的輪胎和地面發(fā)生巨大的摩擦聲響。
“給,參不參加隨便你?!闭f這話的時候,施安安趁著蘇悠悠下車前,塞給了她一張卡片。
卡片,是紅色的。上面還印著有些俗,也有些喜氣的“囍”字。
這是,什么東西?
蘇悠悠有些茫然的看向施安安。
后者道:“自己打開看,我說不出口?!辈?,不應(yīng)該是說不出口,而是覺得臟了她施安安的嘴巴。
說這話的時候,施安安泄憤的將拳頭砸在了車的方向盤上。
“嗶嗶……”喇叭聲頓時劃破了平靜的夜空。
在蘇悠悠的印象中,施安安的性格雖然有些像她,大大咧咧的。
不過多年的征戰(zhàn)商場的經(jīng)歷,也讓這個女人多出了一股子不同于同齡人的沉穩(wěn)。
大多數(shù)的時候,施安安不會將她的喜怒哀樂放在臉上的。
可今天的施安安,著實有些讓人奇怪。
不過很快的,蘇悠悠便知道了,今日施安安發(fā)飆的緣故了。
她打開了施安安剛剛遞給她的那張卡片。
上面是一個訂婚宴的邀請函!
掃了這一整張的請柬,蘇悠悠的視線最終定格在那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名字上——“凌宸”。
那個曾經(jīng)出現(xiàn)在她蘇悠悠紅本本上的男人的名字,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在這一次的新郎位置上。
他想要做什么,可想而知……
有那么一瞬間,蘇悠悠的心酸酸的,澀澀的。
垂放在大腿雙側(cè)的手,有些無力的抓了抓,像是想要抓住些什么。
但最終,什么東西都沒有抓到。
“這是今天早上快遞到我公司來的,一份給我一份給你。”施安安在發(fā)泄了一頓之后,情緒平靜了許多。
不過仔細想想,還是有些疑問的。
明明凌二爺知道蘇悠悠住在這里不是么?
為什么會將邀請函遞到她施安安的那邊?
還是說,現(xiàn)在的蘇悠悠在他的心目中真的沒有一點位置?所以,連送個請柬都貪圖個方便了?
“你不想?yún)⒓樱膊粫腥苏f些什么?!笔┌舶灿终f。
“再不然,你現(xiàn)在想要去揍那人,我也會陪著你去。”見一直都沒有等到蘇悠悠的答復(fù),施安安又開口。
她覺得,這個時候,過分安靜的蘇悠悠,有些像是當初自己知道了那個男人離開的時候的樣子。
她很怕,怕蘇悠悠會像多年前的她一樣,選擇走上絕路。
“悠悠……”
轉(zhuǎn)過身的時候,施安安看到一直盯著請柬看的蘇悠悠。
那一刻,她看到了她眼眸里的濕潤。
“悠悠,你有什么話,可以對我說?!辈灰急镌谛睦?。
施安安記得有這么一句話,往往一個人對你好,并不一定是你討人喜歡,有可能是因為你傻的讓人心疼。
而蘇悠悠,就是那個傻的讓人心疼的女子……
“悠悠……”
施安安的眉心,皺成了一團。
當她正想著,要不要找人來開導(dǎo)一下蘇悠悠的時候,卻聽到身側(cè)傳來了這么個聲音:
“安安姐,什么話都不用說了。那個訂婚宴,我會去的?!?
“你……要去?”這個答案,確實有些出乎了施安安的預(yù)料。
總以為,蘇悠悠是躲著凌二爺?shù)?。特別是這段時間,他們幾乎都沒有相見。
可她現(xiàn)在卻說,她會去參加凌二爺?shù)挠喕檠纭?
這,怎叫人不吃驚?
“去,怎么不去?”此刻,她臉上的哀傷已不見了蹤影。施安安所能看到的,是她一如既往的燦爛笑容。
這樣的蘇悠悠,讓人分不清她是真的開心,想要為凌二爺送上祝福,還是想要做什么傻事。
“好了,安安姐你不用擔心我,如果我會因為這樣的人傷心的話,那我老早不就傷心死了么?”說著,蘇悠悠推開了車門,帶著那張有著比火焰還要紅,還要妖嬈的請柬下了車。
“今天玩了一天,我有些累了,想要休息。安安姐,那我先回去了?!闭f著,蘇悠悠便踩著那雙十幾公分的高跟鞋,大步朝著別墅和里走去。
在蘇悠悠進了別墅之后,施安安卻是良久都盯著那個別墅的大門。
因為蘇悠悠剛剛的背影,說是雄赳赳氣昂昂的離開,倒不如說像是落荒而逃。
蘇悠悠,你真的可以眼睜睜的看著那個男人和別的結(jié)婚,生子么?
——分割線——
“雅安,大清早你怎么起來了?”
這天的早上,舒落心起來的時候,便見到在坐在餐桌前的陳雅安。
早餐,她已經(jīng)吃的差不多了。
都快可以看到碗底了。
這,也倒不是舒落心大驚小怪的。
誰讓尋常的時候,這陳雅安就算要去上班,日上三竿都不會起來?
而今早,她一反常態(tài)的早早起床,還有早早吃飯,倒是讓人出乎意料。
“媽,今天公司有個大的策劃,主管說要我們都早點過去,大家一起討論一下?!标愌虐舱f這話的時候,頭還是照樣的埋著扒著飯。
其實,她就是在躲避舒落心,想要躲開她溜之大吉,不去醫(yī)院做什么檢查。
要不然,她這么難得的睡眠時間,她才不會浪費在吃早餐的這事情上。
只是陳雅安沒有想到,這舒落心今天也起的挺早的。
她這早飯還沒有吃完呢,舒落心就下樓來了。
“什么策劃不策劃的。既然起的這么早,待會兒吃完飯,就跟我到醫(yī)院去檢查。要是懷孕,我們也可以提前做好準備。”舒落心說這話的時候,嘴角輕勾。
其實,她就怕這陳雅安和當初的霍思雨一樣,拿著懷孕當借口,企圖在這個談家得到些什么。
有了上一次和霍思雨斗智斗勇的經(jīng)歷,今兒個舒落心為了以防這陳雅安趁著她沒起床就溜之大吉,也起了個大早。
為的,就是將這陳雅安給逮到醫(yī)院去。
看到這陳雅安早餐都吃了一大半,舒落心慶幸的是今兒個她也起得早。不然,還真的被這陳雅安給逃了。
“媽,你也知道大嫂對我不是很滿意了。要是我無緣無故的曠工的話,沒準大嫂又要說我了?!比f般無奈之下,陳雅安又搬出了顧念兮當借口。
可舒落心卻像是早已預(yù)料到這陳雅安會說這些似的,便道:“反正你曠工也不是一天兩天的,被多說一次怕什么?再說了,要真的懷孕的話,你從今兒起也不用到公司去了。”反正,去了公司也只是當個擺設(shè)。
真正的大事,什么時候看到陳雅安辦成過?
這明朗集團要什么樣的人沒有?多她陳雅安一個,也不多,少她一個,也不少。
“媽……”陳雅安沒有想到,這舒落心像是早有預(yù)備一樣,將她的借口給都堵死了。這會兒,她的臉色說不出的難看。
“好了,什么都不用說了。我先上去換套衣服,待會我吃完飯,咱們就出發(fā)。老胡那邊你爺爺已經(jīng)說好了,只要咱過去,立馬給你安排了一整個系列的檢查。”
說著,舒落心就上了樓。
而眼看這舒落心上樓的陳雅安,臉色有些蒼白。
這,該怎么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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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念兮怎么也沒有想到,再度見到陳雅安,依舊還是在這醫(yī)院里。而且,此時的陳雅安手頭上,還拿著一張各項檢查的單子。
這事情說起來,還要從這天早上說起。
前一天早上,這舒落心已經(jīng)交到了陳雅安在樓下等這她一起上醫(yī)院檢查。
誰知道,這舒落心剛換完衣服下來的時候,餐桌上兩個人影都沒有見到。
唯一可以看到的,就是陳雅安的那份早餐,連吃干凈都沒有。
看這陳雅安這么明顯躲著,舒落心也開始防著她。
畢竟有了霍思雨當初給她的那些經(jīng)歷,現(xiàn)在她對付一個假懷孕的,還不簡單么?
再說了,這陳雅安現(xiàn)在是住在談家,同一個屋檐下。
她跑得了和尚,還跑得了廟不成?
于是,第二天天還沒亮呢,這舒落心就穿戴整齊的敲響了這陳雅安他們的臥室。
將還在睡夢中的陳雅安,押送到這醫(yī)院來。
不過到這醫(yī)院的時候,這里的各個科室的醫(yī)生都還沒有到。所以他們也只能趁這個時候,到顧念兮的病房來坐坐。
顧念兮的病房里,談逸澤今早有些事,大清早就離開了。
顧念兮最近都是一個人躲在病房里,休息的還算不錯,大清早就起來了。
所以見到這兩人齊齊的出現(xiàn)在她的病房里,顧念兮除了驚訝,更多的是眼眸里帶著驟定。
這舒落心果然也看出了陳雅安的可疑。
怪不得,談逸澤說不用他們出手揭穿陳雅安,自然有人收拾她。
這人,就是舒落心。
“大嫂,懷孕很是辛苦吧?”病房里,三個人都不說話,有兩個人的眼睛都注視著她陳雅安,這讓陳雅安的心里毛毛的,感覺有些有些不安。所以,她先行開了口,希望可以打破這樣的局面。
“還行。確實有些辛苦,不過當你感覺到胎動的時候,你會覺得很幸福?!鳖櫮钯庹f這話的時候,肚子里的小寶寶像是感應(yīng)到什么一樣,踹了她一腳。除了有點疼之外,顧念兮落在肚子上的視線,也更溫柔了些。
“胎動?”陳雅安聽到顧念兮的這話,貌似有些驚奇。
而顧念兮一開始也是覺得,沒有懷過孕的人在聽說會有這個反映的時候,也有些吃驚。想當初,她第一次感覺到肚子里的寶寶動了一下的時候,她和談逸澤兩人可是高興到一整個晚上都沒有睡著。
不過很顯然,這陳雅安的關(guān)注點不在這里。
在短暫的錯愕之后,她便急忙開口道:“是是是,我也覺得胎動的時候很幸福?!?
說這話的時候,她還學著尋常顧念兮摸著肚子的樣子,也拍了拍自己的。
陳雅安的生理課學的不大好。在聽到肚子里的寶寶竟然會動的時候,她自然是新奇的。更不清楚,這孩子的胎動不是一懷孕就會的。
所以當提高到顧念兮這么說的時候,她匆匆忙忙的就補充了這么一句,像是害怕被人給發(fā)現(xiàn)了什么異樣似的。
但在聽到陳雅安的這一番話,舒落心和顧念兮明顯的有些愣住了。而后,兩人又對視了一眼,像是在交流著什么似的。
“怎……怎么了?”見這兩人都有些呆住,陳雅安小心翼翼的問著。
而顧念兮在短暫的錯愕之后,便更加肯定了前天回來之后,她和談逸澤的那個觀點:陳雅安并沒有懷孕!
不過看著她這么愛演,顧念兮的眼眸里突然閃現(xiàn)了一抹壞壞的笑意:“雅安,你現(xiàn)在的肚子里就會胎動了?這胎動,可是要懷孕滿4個月后,即從第5個月開始才能感覺到的。我記得我當初第一次感受到胎動的時候,肚子已經(jīng)很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