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一步一步艱難的挪到舒安寧病房,輕輕推開虛掩的門,靜看她并不太安穩的睡顏,心中一下下的刺痛。
因為背后和右手都有傷,她只能側睡,長時間壓迫一邊的手臂,很不舒服,加上心中有事,經常半睡半醒,眼下已經有很濃的黑眼圈。
他輕輕的上床,掀開她的薄被用剪刀剪開她寬大的衣袖,拆掉上面的紗布,第一次近距離看到她受傷的手臂。
只一眼,他恨不得戳瞎自己的眼睛。
那上面密密麻麻的針印和彎彎曲曲像蚯蚓一樣的猙獰傷疤,無一不昭告著她曾經受過的傷害,難怪她一直以來不愿意讓他看到傷口。
夜風眼圈發紅,他恨自己為什么要和她吵架,為什么要和沈艷做出那些讓她誤會的曖昧言語和動作,如果沒有那些,她不會心思恍惚,不會有自己舍身相救,她也不會廢了可以回春的妙手!
他一巴掌甩在自己臉上,五個指印立馬浮現,一縷鮮血從嘴角溢出,滴落到她的手臂。
舒安寧閉著的眼皮顫抖,牙咬在唇上,一滴淚水滑落枕畔,終究沒有睜眼。
夜風躺下,從背后抱住她的身體,第一次沒有欲,有的只是濃濃的憐惜!
“安寧!”
舒安寧被尖利刺耳的聲音吵到,霍然起身,差點扯到背后的傷口,瞬間清醒過來,“季娟,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季娟雙眼發紅看著她,一巴掌甩在自己臉上,抱住她就哭,“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失約,不該讓你一個先去4S店,如果我準時和你匯合,你就不會這樣了,我對不起你!”
“傻瓜,說什么胡話。”舒安寧很無奈,為什么一個個都覺得像欠了自己一樣,這個甩自己巴掌,那個也甩自己巴掌,自虐很好玩嗎,“一切都是意外而已。”
“不是意外!”季娟哭的稀里嘩啦,“都怪我,都怪我,我不該和你約好還趕去工地的。”
“是是是,都怪你,我怪你好不好?”舒安寧哄她,“但是我現在沒事,原諒你了,你能不能不要再哭了,不然水漫病床,我要被淹死了。”
“嗚嗚……你討厭。”季娟摟住她又哭又笑,嚇的床上的夜風眼睛錯也不錯的盯著,生怕她不小心碰到舒安寧背后的傷。
“安寧,我不是故意這么多天不聯系你的……”在她哭哭啼啼、斷斷續續中,季娟講述了這些天的事情。
原來,當天她跟舒安寧通完電話后,解決了工地的問題,正要離開時,被一個電話阻止了腳步。
電話是從村長家唯一的電話打過來的,說她的父親被山上滾落的石頭砸中,母親受驚過度,舊病復發,她在匆匆趕回的途中給舒安寧電話,卻一直打不通,只能留下短信說明爽約情況。
當然打不通,那個時候她的手機估計碎在哪里玩挺尸呢。
回到老家后,因為照顧父母,手機不小心弄丟,全村唯一的電話又不知為何壞了,她一直無法對外聯系上。
直到前兩天,父母病情穩定,能夠坐車遠行,她才帶著二老回來,但舒安寧電話還是打不通,她找到醫院,才從周豐仁口中知道她出了車禍。
“叔叔阿姨什么情況,安排住院了嗎?我過去看看。”
“不用你去,李林已經帶他們辦住院手續去了。”說著,季娟抬頭,頓時迎上一道
哀怨的目光,嚇了一跳,“哎呀,怎么還有個男人?”
夜風很是無語,他的存在感就這么差?
他勾出一個笑弧:“你好。”
季娟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舒安寧,以自認為別人聽不到的聲音問道,“你怎么跟病號搞在一起了,夜少呢,被你甩了?”
夜風的臉綠了,恨不得現在撕掉腦袋上礙事的紗布,“季經理,別來無恙,最近項目做的好嗎?”
季娟瞪著圓溜溜的眼的眼,好半晌才認出他,“呃,夜總?”
她尷尬的扯唇,立馬放開舒安寧,不好意思的笑笑,“夜總對安寧真是一往情深呀,連受傷也陪著。”
“呵呵。”舒安寧笑了,“好了,別這么拘束,私下他不是什么夜總。”
此時,房門被人輕輕的敲了幾下,舒安寧抬頭,“請進。”
一個身材高瘦,帶著眼睛,一派書生的儒雅之氣的男人進來,看著季娟笑的溫和,“娟,我已經給伯父伯母辦好手續了。”
季娟招手:“過來,給你介紹我最好的朋友。”
男人走近,臉上一直保持著溫和的笑意。
“安寧,我給你介紹下,這是我男朋友李林,李林,這是我最好的死黨,舒安寧,身后那位是夜氏集團總裁夜總。”
李林伸手到夜風面前:“很高興認識你。”
“很高興認識你。”懂得避開舒安寧和自己握手,夜風頓時對他好感倍生,有眼力,不錯。
舒安寧懶的搭理他看哪個男人都防狼一樣的眼神,淡定的和季娟聊天。
“夜,什么時候可以把手機給我?”
夜風酸溜溜:“那是向陽買的,你問他要,我不知道。”
他不是不想給自己的女人買手機,但是,不說了,一把傷心淚,總之,在出院之前,舒安寧別想拿到任何手機。
早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
她攤手:“最近被管的太嚴,你如果有急事打給我外公就好,反正你有他電話,他也幾乎都在醫院中。至于叔叔阿姨的病,你不用擔心,我會讓人盡全力醫治。”
“謝謝你,安寧,這些年如果不是你和周爺爺的幫助,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
“好朋友,說謝字我不開心。”
“那好吧。”季娟揉揉臉,把渾身的傷感揉去,重新露出一張陽光笑臉,“等你出院,我請你吃大餐。”
王銘覺得最近倒霉透頂了。
他出門踩狗屎,路邊遇搶錢,走在小區里都能被空中落下的花盆砸中,要不是他躲的快,腦袋就要開花了。
最重要的是,看上的女人有了男朋友,他讓老爹去強行提親,老爹居然忙于什么狗屁的重要活動,連著多天見不到人影。
最近投標的幾個項目也很不順,總是被對手以低于一塊錢的價格搶走,如果說不是有人在針對他,打死都不相信。
到底是誰呢?
他懷疑公司除了內鬼,否則誰能拿到投標的底價?
于是一番血淋淋的清洗開始了。
然而,就算他親自把關了幾個項目,親手封標了標底價,親手送到現場投標,他娘的還是被人以低于一塊的價格給搶了!
一塊錢啊!
明晃晃的惡心他,跟他對著干!
實在讓他惱火又
憤怒。
特么的,別讓他查到是誰干的好事,否則……
他陰森森的摔了手中的酒杯,不整死你我不姓王!
一雙雪白的手臂從旁邊伸來,纏到他身上,手指在他胸前緩緩的畫圈,“冤家,火氣真大,要不要小梅幫你泄瀉火?”
王銘看著她遮不住三點的半透明睡衣,眸中暗火升騰。
突然,他拿起一塊毛巾,直接蒙在她的臉,把人推到地上,直接撕了她衣服,低吼一聲,沒有前戲的直沖進去,瘋狂辦事,疼的她慘叫出聲。
不過很快,她忍著不適,佯裝享受的樣子,哼哼唧唧的魅叫起來,“啊……嗯……冤家……你真厲害……”
王銘皺了皺眉頭,一把堵住她張合的嘴巴,陰森的道,“喊我王銘同學!”
身下的女人愣了一下,以為他有什么特殊的愛好,也樂的討好他,忙不迭的點頭,等他手松開,就嬌嗲嗲的喊叫,“王銘同學……嗯……你真棒……”
沒想到王銘聽到她這樣的喊叫,頓時像吃了某哥一樣,興奮的雙眼發紅,壓著她橫沖直撞起來,兇猛的不成人樣。
折騰了大半個時辰,在女人覺得腰都要快不是自己的時候,他到達高峰時,猛然抬頭,大喊出兩個字,“安寧!”
被他壓在身下的女人猛然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成了某人的替代品!
王銘可不管她心中有何想法,面無表情的起身,繼續坐回軟椅,盯著杯中絢麗的酒水陰沉不定。
宋小梅很生氣,被折騰的去掉半條命,這男人沒有半分憐惜不說,居然還口口聲聲的喊別的女人的名字,簡直不可忍受!
但她還必須忍受,誰讓她是他口中的破爛貨!
她深吸一口氣再吸一口氣,拿掉臉上的毛巾,也不穿衣服,就這么赤身果體的起身,扭動水蛇樣的腰身,媚笑著貼上他后背,“冤家,哪家的千金讓你念念不忘啊……”
她的話沒說完,被脖子上的手直接掐回到嗓子里,王銘殘忍的眸光盯著她,像一條伺機而發的毒蛇,吐出猩紅的信子,“不想死,少說話!”
宋小梅被他摜倒,膝蓋直接跪地,以屈辱的姿勢趴在他腳下,身心疼痛!
她想大吼,為什么要這樣忍受的對待自己?
可吼聲到了嗓眼卻吼不出,因為,她沒錢!因為,她需要錢!
王銘根本不懂得憐香惜玉,一腳踹在她身上,“滾出去,看到你的臉就討厭,惡心的破爛貨!”
宋小梅忍下疼的幾乎脫框的淚水,顫巍巍站起,默默穿上衣服,心里把他祖宗十八代的女性親戚問候了個遍,才轉身給他一個笑容,“冤家,好歹侍候你舒坦了,你就這樣對人家?”
王銘也不是小氣的人,看也不看的仍出一張卡,“滾!”
賤人,一個個的見錢眼開!
還是他的安寧好,當年拿金條哄她都不屑一顧。
王銘把交往過的女人在心里排成隊的和舒安寧比較,越比越覺的她好,除了她有一個礙眼的男朋友!
不行,不等再等了!
他喝盡杯中酒,急沖沖出門,迫不及待的要把舒安寧弄到手,不料剛走出院門,一腳踩空,掉到不知誰挖開的化糞池里!
哦,糕的!
可憐的王銘,實在是太倒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