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池的病房里,季凌越握著云池的手,守在床邊,看著云池安靜的樣子,心里便堵的難受。
護(hù)士進(jìn)來說云池只是睡著了,等注射了些營養(yǎng)針,就會好一些的。
回想著整件事情,是自己小題大做了。
其實(shí),他明白,無論自己怎么介意云池的過去,那些都是過去實(shí)實(shí)在在發(fā)生了的事情,她和周子維就是青梅竹馬,就是訂過婚,就是一起走過了那些青蔥歲月,就是比自己更加懂得彼此……
這一切,是抹殺不掉的。
那天,是自己太過沖動了。他不能這樣,這樣只會令云池離自己越來越遠(yuǎn)。
自己心里不也有一個唐小安嗎?那么,又有什么資格要求云池的云池只有自己一個人?
自己不也給不了她愛情嗎?那么憑什么要求云池只愛自己?
季凌越突然覺得自己面目猙獰,甚至很可怕,自私的可怕……
現(xiàn)在,云池是他的老婆,法定的妻子。無論云池和周子維有著什么樣的過去,他們都無法在一起了,不是嗎?
那又有什么好計(jì)較了?說穿了,還是自己霸占著云池,心里住著小安,還要霸著活生生的云池。
季凌越問過自己,是不是云池和小安有什么相似的地方?
有時候,他覺得像,可是細(xì)細(xì)看來,又完全不像。
小安是一個溫柔似水的姑娘,皎白無瑕……
云池卻不一樣,總能惹自己生氣,讓自己忍不住憐惜,即使云池呆在那里什么也不做,也能牽動著自己的情緒。
她看起來很笨,連人情世故都不懂,可是做起事情來又很聰明,總能想出很多點(diǎn)子,聰明而又大膽!
她還傻兮兮的,總是特別容易相信人,還經(jīng)常被人騙,被騙了還不長記性。
可是又什么都明白,又不是那種不長腦子的人,傻傻的很可愛,讓跟她在一起的人會著了魔般的受她的感染,因一件簡單的事情就會覺得很開心……
云池,我要拿你怎么辦?
好在,你已經(jīng)是我的妻子了,不知道拿你怎么辦,就不去計(jì)較那些過去,就把你困在身邊,讓你屬于我,屬于我一個人的吧!
這樣,我就再也不用去擔(dān)心不用去想,要拿你怎么辦了。
從季凌越?jīng)Q定和云池舉行婚禮的那一天起,他就是這么想,這么打算的。
到了今天,他便是更加肯定了贊同了自己的想法。
“醒了?”季凌越輕輕喚著云池,“慢著,別動……”
“我在哪?”云池覺得腦袋重重的,一片空白,只看見大片大片的白色,“這是哪里?”
凌越哥哥也在?一睜開眼,就能看見凌越哥哥,怎么都覺得是那么的不真實(shí)。
“你暈倒了,在醫(yī)院!”季凌越用手心摸了摸云池的額頭,“還好,沒有發(fā)燒。”
看著季凌越對自己這般關(guān)切,云池覺得像是在做夢,她記得他們好像吵架了的。“對不起,凌越……”哥哥。
云池把哥哥兩個字咽在肚子里,想想,自己確實(shí)沖動了。
季凌越的手微微一頓,“在我面前,你不需要這樣,你是我的老婆,你可以告訴我你想要什么,你在想些什么,不需要這么顧忌我的情緒。”
云池點(diǎn)點(diǎn)頭,“好!”67.356
真的可以嗎?她沒有忘記當(dāng)初為什么會協(xié)議結(jié)婚,如果,如果沒有那個叫唐小安的女人,她也許會相信凌越哥哥的話。
可是,他們中間,有一個叫唐小安的女人。
她知道,即使沒有唐小安,這么多年,她的凌越哥哥也會有其他的一個女人,他們,不過是有緣無分。
當(dāng)你把一些事情想象成為是天注定的,就不會那么難以接受,反而可以平心靜氣了,因?yàn)樵谏蠲媲埃谡嫦嗝媲埃闶悄敲吹臒o能為力。
一直到吊水滴完,護(hù)士交代好注意事項(xiàng),季凌越都守在云池身邊。
“怎么了,皺著眉頭?”
云池?fù)u搖頭,“你喝酒了?”應(yīng)該還是喝了很多酒。
“嗯。”季凌越在衣袖上聞了聞,“是不是很難聞?”
“以后不要喝這么多酒了。”
“你很反感男人喝酒?”
“嗯,應(yīng)酬的時候是沒辦法,其他的時候都不要和這么多酒,好嗎?”
“好,以后不喝這么多酒了。”季凌越笑了,云池的話聽在耳朵里,暖在心里,從小到大,他一直很有主見的安排著自己的生活,即使奶奶的建議,也是不會聽進(jìn)去,更別說應(yīng)允下來的。
“拉勾……”云池伸出手,不想去想那些復(fù)雜的事情,至少此時此刻,只想跟著自己的心走。
拉勾?“要不要這么幼稚,我不都答應(yīng)你了嗎?”季凌越難得勾了勾嘴角,微微笑著。
“不,拉勾!”
看云池說的認(rèn)真,說的堅(jiān)決,季凌越吸了吸鼻子,“好吧,拉勾!”
季凌越伸出手,和云池勾起小拇指。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好,不變!”
“誰變了誰是小狗!”
“好!”季凌越準(zhǔn)備抽回手。
云池喊住,“等等……”
“怎么了?”
“還沒蓋章了!”云池嘟著小嘴,掰回季凌越的手,勾起小拇指,再轉(zhuǎn)過來手,兩個大拇指貼進(jìn),“蓋章!好啦!”
季凌越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笑了起來。
云池也跟著笑了起來,原來,現(xiàn)在的凌越哥哥也是會笑的,笑起來,和小時候一模一樣,陽光,溫暖。
小時候,他們兩個經(jīng)常拉勾的,昨日的情形仿佛重現(xiàn)……
“你笑什么?”季凌越笑到一半,抿起嘴唇,“什么事情這么好笑?”
云池差點(diǎn)反應(yīng)不過來,“笑你啊!”
“笑我?”季凌越低頭看了看自己,幾乎可用衣衫襤褸來形容自己了,估計(jì)發(fā)型也是好不到哪里去的。“不許笑!”
“不回家換衣服嗎?”在她的印象中,季凌越一直都有著潔癖,特別注重自己的外表,難道不知道現(xiàn)在的模樣嗎?
或者說,這會一點(diǎn)也不在意自己的形象了?
“待會帶你一塊回家,不急這一會,我這個樣子,是不是特別嫌棄?”季凌越皺著眉問著,生怕云池點(diǎn)著頭說是的。
“嫌棄也不敢啊!”
“你——”那還是嫌棄啦!
“你還當(dāng)真啊!”云池嗤嗤的笑出聲來,“第一次看見你這個樣子,只是覺得好滑稽,好逗!”
看著云池笑出聲,季凌越也跟著笑了起來,話說,季凌越似乎都忘了自己也是會笑的。
自從自己知道了要肩負(fù)家族重任,見識了那些商場的勾心斗角,就不太會笑了,再加上唐小安的事故,就更是不會笑,忘記了自己還有笑的本能了。
云池的笑容,總是那么干凈,這是第一次,這個丫頭毫無設(shè)防的對自己笑著,他多么希望讓她一輩子都這般沖自己笑著。
真好!
一直到回到青園,像個人心照不宣的都沒有提起白天的事情,像是約好了一樣,誰都不想打破這水月鏡花的美好。
“嫂子回來了,醫(yī)生怎么說?”陸蔓忙著開門,接過季凌越手里的東西,關(guān)切的問道,“這么急著出院真的沒事嗎?”
季凌越白了陸蔓一眼,“你飯做好了沒?都這個點(diǎn)了,要餓死我們?”
“面癱!”陸蔓嘟著嘴巴走向廚房,又回過身,“看在嫂子的面子上,不跟你計(jì)較!”
云池看著陸蔓微笑著,有個兄弟姐妹真好。
和上次見面相比,陸蔓穿著一件暗紅的毛衣,圍著田園式碎花圍裙,家居拖鞋,隨意的挽著頭發(fā),又是一種韻味。
云池覺得陸蔓真的是那種上得廳堂,入得廚房的美人,暗自感嘆:白揚(yáng)大哥真是好福氣。
“說我什么了?”聲音從背后響起,云池嚇的一身冷汗。
“你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云池轉(zhuǎn)過頭看向沙發(fā)后邊,“白揚(yáng)大哥,你走路都沒有聲音的嗎?”
“你剛剛說什么?”警察的耳朵不是一般的靈敏。
“你們兩聊什么?”季凌越換完衣服下樓,正巧碰見他們兩個在說些什么,“白揚(yáng),你不是不喜歡我家嗎?怎么也跟過來了?”
“你以為我樂意?”要不是擔(dān)心陸蔓和韓弈城有什么,非賴著她解釋,才不會來了,他一直覺得季凌越的青園冷颼颼的,別說人氣,簡直是陰森森的。
“凌越,你還別說,現(xiàn)在你這青園給人的感覺暖和多了。”白揚(yáng)欲言又止了好幾次,終于開口,“凌越,你說她怎么回合韓弈城在哪兒,要不,你幫我問問唄?”
“你們兩是地下活動,陸蔓叫我不要摻和,所以,我管不著。”
“韓弈城怎么了?”云池并不知道璀璨酒吧的事情,“白揚(yáng)大哥,你該不是懷疑韓弈城和陸蔓有什么?”
云池瞪著大眼睛,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