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等到梳洗完畢用過早膳后,大當家的劉十三便吩咐嘍啰們叫上二、三當家一起審審昨晚抓到的那個小子。
大堂上,劉十三正襟危坐,雖然只是個土匪頭子,倒頗有幾分官老爺的派頭。李文靜在他身后立著,賀老二、賀老三分別坐在左右兩側。
李默和騾子把宋禮帶到堂上,讓他先跪下,然后上前行個禮說:秉大當家,嫌犯帶到,聽憑大哥處理。
李默這話聽起來很平常,其隱含意思便是讓劉十三自己審理,當然,劉十三一個殺豬賣肉的懂什么,交給他審也就是等于交給李小姐審。
可是另兩位頭領是不會甘心的,三當家賀老三隨即對劉十三說:“大哥,量這一個區區小偷,哪里值得大哥親自過問。兄弟我自從跟隨大哥,沒有立什么大功勞,承蒙大哥的厚愛才能像今天這樣吃香喝辣。兄弟我愧疚難當,煩請大哥一定讓我為您分憂。就讓我來處理這個小偷吧,過幾天一定將寶物找回。”
旁邊二當家的也煽風點火地說:“是啊,既然老三有這份孝心,大哥,我看就讓老三去做吧。”
劉十三正準備答應時,站在后面的李文靜說話了,她走進前來說:“大當家的,小女子自從有幸和您定立婚約,上山后也未為您分憂,二位叔叔也都勞苦功高,讓將要做嫂嫂的我愧疚難當,要不今天就在這大堂上,讓我三言兩語地說說這件事,也算為大當家分憂。”
劉十三一聽,高興的說:“好!反正山寨近來也沒什么事,今天我倒要看看夫人如何三言兩語說出什么門道來。”
他說完便哈哈笑起來,旁邊的二當家眉頭緊鎖,三當家氣的直暗暗跺腳。可是大哥的話猶如圣旨,他們也奈何不得。
李文靜緩緩面向宋禮說:“其實,小女子一眼便能看出這個少年不是小偷,他是被冤枉的。”
旁邊的賀老三忍不住說:“怎么會,這人是我親自帶兄弟們捉拿的,怎么會有錯?”
李文靜說:“那請問三當家,俗話說,捉賊捉贓,你從他身上找到丟失的東西了嗎?”
賀老三理虧了,故作鎮定的說:“肯定是這家伙藏起來的,暫時還未找到,但是,只是暫時沒找到。”
李文靜繼續說:“那也就是沒有證據了?”然后她對著堂上所有人說:“三當家暫時沒有證據證明這個少年時小偷,我卻有證據證明他不是小偷。”
此言一出,堂上的人都驚訝了,宋禮也忍不住抬起頭來看著她,心想她會有什么高見。
“大當家,我屋后有條小溪您是知道的,周邊土被潤濕,多成泥狀。不信的人現在可以去看看,任何翻窗出入的小偷都必然會滿鞋的泥。可是,這位公子的鞋卻是白凈,一點兒泥水之痕都沒有。這就可初步說明他不會是小偷。”李文靜侃侃而談。
劉十三一聽,連連點頭說:“還是夫人觀察的細致啊!”
賀老二不懷好意的說:“昨天一晚上,說不定他連夜把鞋子擦干凈了。”
李文靜早料到會有人不服氣,她繼續說:“這個問題問得好,即使他有能耐把自己鞋弄干凈,但他昨晚被關在柴房,我房里小偷留下的腳印總不會被他改變吧?”
賀老二滿不在乎地說:“那當然,他又不是神仙。”
“這就對了。”李文靜繼續說:“我昨晚量了一下竊賊留下的腳印,只有這么長。”
說著,李文靜從袖中拿出一段布條,她繼續說:“房里的腳印現在還在,不信的人可以去看看。這布條只比手掌長沒多少,想必小偷身高不會太高,而這位公子如此魁梧,怎么會有這么小的腳。黑狗,拿著布條對著他的腳,給大家比劃一下。”
“是!”李默領了話,拿著布條在宋禮腳上比劃了一下,果然,布條要比他的腳短了足有一寸多。
這下堂上的人都豁然開朗,劉十三看得直鼓掌叫好。賀老二和賀老三也無話可說。李文靜為了徹底說服所有人,繼續擺出了第三條證據。
她說:“大家看看,這位公子的鞋底是疙疙瘩瘩的,留下的鞋印也應該是許多方塊。但是,昨晚所有的鞋印都是平底的布鞋!”
大家看宋禮的鞋,以前都沒見過這樣的,疑惑之間也都被說服了。宋禮也暗暗欣喜,好在這運動鞋也跟著自己一塊穿越了。
劉十三越聽越高興,這個李美人還是個才貌雙全的人。他說:“美人啊,原來你如此聰明伶俐,連我都自愧不如啊。”
李文靜假意答應道:“多謝大當家的夸獎,不過我看這位少年分明是來投奔您的,咱們差點冤枉了好人啊!”
劉十三忙看宋禮,只見這小伙子挺健壯的,眉清目秀,卻也有幾分歡喜。宋禮看著情景,聽李文靜突然冒出來這么一句,心想這下好了,被這美女兼才女拉下水了。她自己在山寨脫不了身,臨了我也得跟著落草,罷罷罷,誰讓她對我有救命之恩呢。
宋禮急中生智,趕緊順水推舟得說:“對,劉老大,在下宋禮,久仰大名,特意跋涉百里前來投奔。”
劉十三輕輕一笑:“哦?是嗎,那你想入伙,你有什么本事呢?”
這下問得宋禮有點愣了,總不能告訴他自己籃球打的好、泡妞技術高吧。他趕緊回答說:“我精通古今,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滿腹韜略,能為山寨出謀劃策,而且本人也學過些許武藝,懂得一些槍棒。”
劉十三聽了,輕蔑的說:“看你倒是挺能說,不知道能不能殺人,這樣吧,山寨的規矩,三天之內,你要納個投名狀,才準你入伙。”
宋禮聽得快驚了,他也算讀過不少書,自然看過《水滸》,知道這“投名狀”便是殺個人。他本是個大學生,哪里會狠心殺無辜的人呢。他暗自想到:誰曾想我宋禮居然落到林沖的境地。
但是宋禮知道不容他多想,趕緊答應道:“是,一定辦到。”心想,無論如何,先有命下山再說吧。這時劉十三揮揮手說:“那你趕緊去吧,三日之內,拿個人頭回來,就準你入伙。”
宋禮正要領命下山,李文靜卻在旁邊說:“他這個外鄉人,人生地不熟,不如讓黑狗和騾子跟他一道下山,他們昨晚看管他,想必也較熟悉了,一塊去也算有個照應。”
“哈哈,還是夫人想得知道,好,你倆跟他一塊去吧。好了,今天就到這里,大家都散去吧!”劉十三高興地說。
眾人散去后,李默和騾子給宋禮取了一把腰刀,三人各帶器械慢慢走下山來。一路上,宋禮真是糾結萬分,真是去也不是,留也不是。如果不辭而別,他還真舍不得李文靜,也放不下她;如果要繼續留下,注定要去有個無辜的人要倒在自己刀下,自己只是個學生,哪里下得去手呢?
無論如何,宋禮還是帶著萬分糾結下山了。
畢竟宋禮如何抉擇,請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