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寶丫被南宮俊奕突如其來的動作搞得莫名其妙,她轉過來問:“俊斐哥,你在看什麼?我耳朵上有什麼?”
南宮俊斐的心還在狂跳中,他非常震驚,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陽寶丫,真的是珍妮兒的親妹妹?
可是,陽寶丫明明是陽北聲的女兒,珍妮兒的父親卻是姓珍的啊。
他拉過陽寶丫,急促地問:“寶丫,你還記得你小時候的事嗎?”
陽寶丫點點頭,又搖搖頭,說:“記得一些,但記不完了。”
“跟我說說。”
陽寶丫不明白爲什麼南宮俊斐突然要問她小時候的事。
從五歲那年和南宮俊斐見第一面開始,他就沒有過問過她以前的生活,她以爲他知道,或者不感興趣。
她眨巴眨巴眼睛問:“說什麼?俊斐哥想知道什麼?”
南宮俊斐急迫地說:“隨便,你能想起什麼就說什麼,說你來我家以前的事。”
“以前,”陽寶丫努力回憶著說:“我有記憶的時候,我就跟奶奶在一起生活,奶奶很愛我。
“記得我也奇怪我爲什麼不跟爸爸媽媽在一起,我問過奶奶,奶奶說,爸爸媽媽忙著做生意,沒有時間照顧我,所以把我放在奶奶那裡。
“奶奶忽然死了,爸爸把我接了回來,我開始很高興,因爲我終於可以跟爸爸媽媽在一起了。
“但後來我發現雖然回到了爸爸媽媽身邊,卻幾乎看不見他們,他們好象總在外面忙。
“我每天跟一個保姆阿姨在家裡,保姆阿姨總吼我,有時還打我,不給我吃飯。
“我餓著了就想奶奶,但奶奶再也沒有出現了。
“後來我很久都沒有看見爸爸媽媽,保姆阿姨整天打罵我,想起了給我吃一點飯,我餓得不行了就喝涼水。
“然後你和琳姨就來了,琳姨給了我一杯牛奶,我餓極了,一口氣就喝完了,那是我喝過的最好喝的牛奶。”
南宮俊斐的腦海裡出現了一個畫面:
一個豪華的房間裡,一個蓬頭垢面的小姑娘端著一杯牛奶狼吞虎嚥地喝著。
喝完了,白色的奶液糊了滿臉,她又低頭用舌頭挨著舔杯子的邊緣。
杯底的舔不到了,她伸出手指頭去刮,然後把手指放進嘴裡抿……
那時候,他只覺得她邋遢得讓人噁心,卻不知道她當時處在極度的飢餓中!
他問:“你爸爸媽媽爲什麼不管你,就把你丟給保姆?”
陽寶丫搖頭:“我也不知道,爸爸回來會抱我,也給我買很多穿的和吃的,但他回來的時間不多。”
“你媽媽也不管你?”
“我媽媽,”陽寶丫蹙眉思索,搖頭說:“我想不起她有沒有抱過我,她也不跟我玩。”
南宮俊斐疑惑起來,問:“你媽媽不喜歡你?”
“我不知道,”陽寶丫說:“我很少看見她,反正在我的印象裡,她沒有管過我,都是我爸爸給我買東西。”
南宮俊奕的心裡升起一個疑問:難道陽寶丫不是陽北聲的親生女兒?那她是珍妮兒的親妹妹?
陽寶丫問:“俊斐哥,你問我小時候的事做什麼?”
“沒什麼,隨便問問。”南宮俊斐站起來說:“你自己玩,我出去辦點事。”
“哦。”
南宮俊斐來到袁道安的房裡,問:“袁叔,你還記不記得,珍妮兒臨死前,說請我們幫她找她妹妹的事?”
“我記得,”袁道安回答:“這幾年我也有幫她留意過,但線索太少了,無從找起。”
“她說她妹妹有什麼特徵,你還記得嗎?”
“她沒說別的,就說她妹妹叫珍珠兒,比她小六歲,還有就是她妹妹左耳後面有一粒痣。”
南宮俊斐想著陽寶丫耳後那粒痣和那雙跟珍妮兒酷似的大眼睛,心裡疑竇重重。
袁道安看著他緊皺的眉頭,問:“二少爺有線索了?”
南宮俊斐說:“袁叔,你覺得寶丫跟珍妮兒像不像?”
袁道安搖頭:“不太像。”
“你再想想她們的眼睛。”
袁道安手撫下頷想了好一會兒,點頭說:“眼睛的確有點像。”
“以前我就覺得她們的眼睛有點像,現在寶丫長大了,我覺得更像了。”
“二少爺,”袁道安看著他:“你不會懷疑寶丫是珍妮兒的妹妹吧?”
南宮俊斐說:“我非常懷疑,因爲除了她們的眼睛像,我剛纔還在寶丫的耳朵後面看見了一粒痣!”
袁道安也吃驚了:“左耳?”
“對。”
“這……這太奇怪了,”袁道安說:“難道我們費盡心思都找不到的人,一直就在我們身邊?”
南宮俊斐說:“可我想不明白,寶丫明明是陽北聲的女兒,又怎麼會是珍妮兒的妹妹?”
袁道安說:“的確有很多疑點,珍妮兒說她妹妹比她小六歲,但寶丫比珍妮兒小了七歲。
“耳後長痣,也不一定只有珍妮兒的妹妹一個人長,這種情況應該有不少。
“關鍵是現在珍妮兒已經死了,也沒法爲她們做鑑定。”
南宮俊斐嘆了一聲,說:“是啊,如果那時候沒有把她火化,還可以用她的骨頭來做個鑑定。”
袁道安說:“二少爺,你彆著急,能不能找到珍妮兒的妹妹,這要看天意。至於寶丫,我認爲她不大可能是珍妮兒的妹妹,畢竟她是陽北聲的女兒。”
“袁叔,難道你不覺得,陽北聲有可能收養的寶丫?”
袁道安搖頭:“如果是收養的,他的遺囑裡怎麼會把他名下的所有財產全部由寶丫繼承?
“他有妻子,還有一個侄兒,一般來說,如果陽寶丫不是他的親生女兒,他絕沒有可能把所有財產全部由她繼承,怎麼也應該給他妻子和侄兒留一部份吧?”
南宮俊斐知道袁道安說的很有道理。
陽北聲的遺囑是在他有了女兒陽寶丫之後才立下的,可見他對這個女兒的確很看重。
陽北聲的侄兒是他姐姐的兒子,姓包,叫包孝仁,比陽寶丫大二十五歲,專門給陽北聲夫婦當司機。
陽北聲立遺囑的時候,他姐姐已經過世了,他居然給侄兒一分錢都沒有留下,他死後,包孝仁離開了他的公司,再也沒有出現過。
假如陽寶丫是他收養的孩子,他怎麼可能把所有財產給她,卻不給親侄兒留下一點呢?這的確說不過去。
袁道安說:“二少爺,不管寶丫是什麼人,只要她繼承了陽北聲的財產,你就必須娶她爲妻,要不然夫人那裡沒法交代,這一點你應該明白吧?”
南宮俊斐點頭:“我明白。”
“所以她是什麼人並不重要,反正你一定會娶她。
“當然,如果她真的是珍妮兒的妹妹,我知道你忘不了珍妮兒,那你婚後可以好好照顧她,跟她恩恩愛愛的過日子。
“如果她不是,你就可以義無反顧地報仇了。”
“嗯,我知道了,袁叔,謝謝你的開導。”
袁道安說:“二少爺,你別跟我客氣,照理來說,你是東家,我是下人,我沒有資格在你面前說什麼。
“但是如果我不說出我的想法,我怕有負夫人的重託。
“你沒有親眼看到那場火災,如果你親眼看見了陸家當時的慘狀,我相信你會比你母親更恨。”
“我知道,”南宮俊斐說:“我能理解我母親的痛苦和仇恨。”
南宮俊斐回到樓上的時候,看見陽寶丫在整理他的房間。
她手裡一邊忙,一邊哼著歌曲。
南宮俊斐看著她的背影,眼前出現了幻覺,覺得這背影就是珍妮兒。
他心裡的疑問再度泛上來:陽寶丫爲什麼像珍妮兒?
珍妮兒已經死了,陽寶丫到他家來的時候才五歲,那麼小的孩子,她根本不知道她的身世裡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
南宮俊斐心裡的疑問也無人能解。
美冠莊園的地牢裡,大衛表面上被監禁了,實際上他很悠閒。
黑教是他和露易絲一起建立的,他有黑教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可以說,黑教的每一件事都離不了他出面。
每一件事最後都是他做決定,如果他不發話,黑教的弟兄們有一大半都不會服從露易絲的命令。
所以這一次他是故意被艾麗絲連累,心甘情願讓露易絲將他關入地牢的。
他要借這個機會讓露易絲看到他的重要性,讓她知道黑教離不開他,逼露易絲殺了楚雲墨,跟他結婚。
露易絲之所以敢得罪大衛,自然是因爲楚雲墨已經加入了黑教。
有楚雲墨撐腰,她不用再怕大衛了,先關他幾天,如果他老實了,她就網開一面放他出來,讓大衛和楚雲墨做她的左膀右臂,他們三個人共同把這份事業做大。
如果大衛依然故我,野心勃勃想要控制她,她就只能剷除他了,她再跟楚雲墨夫妻聯手,諒黑教裡的教衆不敢不聽她的話。
從黑教總部回來,露易絲直接到追風公司銷售部,進入總裁辦公室,看見楚雲墨正在忙著批閱文件,秘書站在旁邊候著。
“親愛的,很忙啊?”露易絲喊。
楚雲墨龍飛鳳舞地簽著字,說:“有一點忙,不過快了,你稍等。”
“好的。”
楚雲墨批完了,秘書將文件抱出去,他擡頭問:“親愛的,有事?”
“想你了。”露易絲走過來吻他。
他蜻蜓點水一樣在她嘴脣上沾了沾,說:“你不忙?”
“我也忙啊,”露易絲嘆氣說:“都不幫我操心,我累得要死。”
“怎麼了?”楚雲墨將她拉到沙發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