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阿飛猜測剛才那個黑影十有八九對謝美鳳不利,呼喊著一路緊追。
前面一片漆黑,保時捷一眨眼沒了蹤影,好像忽然蒸發(fā)了一樣。
隱隱聽見了發(fā)動機(jī)熄火的聲音,阿飛猜測可能停了下來,他也將車停靠一旁,高度警惕地翻身下車。
舉目四望,一片漆黑寂靜,走不了幾步,隱約有些光亮,迎面撞來一群奇裝異服、態(tài)度囂張的古惑仔。
他們均以不屑的眼光盯著阿飛,一派惹是生非的格局。
阿飛何等樣人,當(dāng)然不把他們放在眼內(nèi),但正事要緊,不得不忍氣吞聲,順勢橫過馬路,避開他們。
古惑仔們一陣口哨和刺耳怪叫,夾雜著辱罵,充滿蔑視和欺壓的意味。
那輛奔馳車一定兇多吉少,成為祭品,不過無暇斤斤計較了。
前面好像是一個露天酒會,桌子椅子露天吧臺,空氣中還彌漫著燒烤的味道,聚集了幾十個古惑仔古惑妹,其中還有一名特別高大粗壯,外貌有如當(dāng)今重量級拳王的禿頭黑漢,左手摟著野艷黑女的蠻腰,口中吊著口雪茄,斜眼向阿飛喝道:“找你阿爸嗎?”
旁邊的古惑仔古惑妹一齊尖叫狂笑起來,作浪興波。
阿飛慢條斯理地打了個響指,兩眼射出凌厲的神光,罩定那光頭黑漢。
眾人這才看清楚他那仿佛穿人心肺的眼神,不禁一齊愕然。
阿飛微微一笑,正要抬腳過去走近那個露天吧臺。
正當(dāng)中的一個金發(fā)碧眼高瘦洋人一手伸開攔著,面上泛起嘲弄的神色。
古惑仔古惑妹爆出震天狂笑,極為得意,引得眾人圍過來看熱鬧。
禿頭黑漢放開黑女,來到阿飛身側(cè),嘿嘿笑道:“給我一百元,才放你入內(nèi)。”
眾人又是一陣怪叫。還有些其他人離得很遠(yuǎn),好像不敢走近,似乎對酒吧前的古惑仔古惑妹們懷有很大的畏懼。
阿飛從容一笑,在袋中取出幾張十元面額的鈔票,在眾人仍未看清楚時,閃電般塞入禿漢的上衣袋內(nèi),跟著上于一托高瘦洋人攔門的手,他托的位置非常巧妙,剛好是對方的手肘的穴位,那金發(fā)碧眼洋人的手一麻,已給阿飛撥開。
對方高呼一聲,還來不及反應(yīng),阿飛已經(jīng)閃電般標(biāo)近露天吧臺,動作流水行云,瀟灑不凡。
露天吧臺周圍煙霧彌漫,空間里充溢著大麻的氣味,擠了四五十個古惑仔古惑妹。
黑人洋人黃蜂般跟了過來,封鎖了出路,充滿火藥味,戰(zhàn)云密布,一觸即發(fā),阿飛激起這群橫行無忌的人的怒火。
露天吧臺附近其他的人立時警覺,目光集中到阿飛身上,他成為了眾矢之的。
阿飛冷哼一聲,來到吧臺前,吧臺后的妖媚女郎,低胸和緊身的衣褲使她惹火的身材更為突出,動魄驚心。
阿飛擠進(jìn)圍在吧臺周圍的古惑仔古惑妹里,若尤其事道:“給我一杯啤酒。”
妖媚女郎笑盈盈地道:“先生!要酒沒有問題,不過你恐怕沒有命去喝。”
阿飛目光在她高聳的巡游,漫不經(jīng)意地道:“那不用你操心,你只是負(fù)責(zé)賣酒的吧!”妖媚女郎大訝,難道這人是個瘋子,死到臨頭也不知道,轉(zhuǎn)顏一笑道:“如果價錢對,賣身也可以!”
周圍的人爆起狂笑,阿飛成為他們這個沈悶夜晚的助興節(jié)目。
那先前在外面首先撩事的禿漢可厭的聲音響起道:“跪下向我叩三個頭,叫聲阿爸,便賣酒給你,一千元一杯。”
四周的黑人洋人古惑仔古惑妹更是興奮,胡亂叫嚷,要阿飛跪下來。
阿飛目光一掃,找不到謝美鳳。心中一嘆,轉(zhuǎn)身向那禿漢道:“我們來個扳手腕比賽,你勝了,我向你磕頭,兼送上一千大元,你輸了,答我一個問題。”
四周立刻鴉雀無聲,估不到他如此奇鋒突出,又如此不自量力。
禿漢也不由一呆,看看自己的手臂,比阿飛至少粗了一倍,咽喉忽地沙沙作響,跟著是嘿嘿怪聲,好一會才爆出震天暴笑,前仰后合,腰也直不起來,極盡輕蔑之能事。四周嘲弄的笑聲如雷轟起,好事者己抬出一張小桌,以作賽事的場地。
沒有人可以相信,這年輕人能勝過這孔武有力,體壯如牛、重二百多磅、身高六尺四寸、澳門的著名悍將。
禿漢囂叫一聲,首先走向那空出的小圓桌,伸出巨靈之掌,把桌上所有東西:一股腦兒撥落地上,發(fā)出混亂的破碎聲。禿漢在一邊坐下來,怪叫道:“小子,過來陪阿爺玩。”跟著向其他人大叫道:“待我拗?jǐn)噙@小子的手,賺他一千元,這里由我請客。”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先前大漢在門外摟著的美艷黑女,一手穿進(jìn)阿飛臂彎內(nèi),挽著他往蓄勢以待的禿漢走去。
眾古惑仔古惑妹唯恐天下不亂,裂開一條通道,讓阿飛通過,一邊舞手弄腳,為他禱告,向他膜拜,有意弄出不堪入目的穢動作,相同的是他們都在看著一只待宰的羔羊。
黑女人好像哈利貝瑞一樣高聳的緊壓在肩臂處,自己活像出臺領(lǐng)獎的大明星,阿飛不禁啼笑皆非。
來到桌前,自有人為他拉開坐椅,讓他坐下。四周六十多人集中在圓桌四周,圍成一層層人做的圈子。
連串破碎的聲音傳來,原來較遠(yuǎn)的人躍上桌子觀戰(zhàn),把臺上東西弄得東倒西歪,又怪叫助興,場面熱鬧非常,阿飛從容坐下。
禿漢目露兇光,恨不得把對方活生生吞下肚去。擱在桌面的粗手,侮辱地做著各種下流的動作,弄得四周的古惑仔為他每下動作喝采怪笑,古惑妹尖叫嬌笑。
阿飛一時虎目精光凝然,利箭般刺入禿漢眼內(nèi),當(dāng)他察覺到禿漢略一驚愕,大感滿意,他要從意志、心理以至體力上,全面壓倒對方,這是無法無天的一群。
兩下相握,緊緊鎖在一起。運(yùn)勁一握,禿漢面色微變。他本想先來一個下馬威,把阿飛捏個痛不欲生,豈阿飛手勁恰好將他的力道抵消,那便像要踢卉路旁的小石,一踢下去,才知道小石只是藏在土內(nèi)大石的一角,難受可想而知。
有人尖叫道:“開始!”
禿漢無暇多想,喊了一聲,發(fā)力狂拗,一下子便把阿飛的手拗低至與臺面成四十五度角,使阿飛陷于明顯的劣勢。
旁觀者如醉如癡,口哨聲和尖叫混成一片,為禿漢看來無可避免的勝利打氣。阿飛面容有若銅鑄,不露半點(diǎn)表情。禿漢力道的狂猛,大出他意料之外,幾乎一下把他扳倒,幸好他反攻及時,失敗的邊緣站穩(wěn)腳步。
禿漢獰笑起來,不斷發(fā)出野獸般的嚎叫,一分一分把阿飛的手壓向臺面。
四周的人連連喝采,震天的打氣聲潮水般涌向中心正在苦苦爭持的比賽者。阿飛能支持這么久,實(shí)在大出乎他們意料之外,禿漢是這群人里以孔武有力橫行的惡棍,從沒有人敢向他這樣公然挑戰(zhàn)。
阿飛緩緩調(diào)節(jié)呼吸,把注意力凝聚在肚臍丹田處的氣海,立時有一股熱流,由該處升起,直升上手臂的經(jīng)絡(luò),這是太極神功。
四周驀然靜下,與先前的嘈吵判若云泥。原來阿飛忽然反攻,由四十五度回復(fù)至未開賽的九十度角,更像兩人從未曾開始比賽一樣。
禿漢怒喝連連,力圖再度領(lǐng)先,汗珠不斷從他額上流下來。
眾人雖又為他打氣,但聲勢已大不如前。
阿飛大喝一聲,把四周的其他聲音全部蓋過。他一直默然不語,這一叫登時把眾人嚇了一跳,靜了下來。阿飛的力道有如山洪暴發(fā),一下把禿漢粗壯的手臂壓在桌面上。
禿漢輸了。
四周一絲聲息也沒有,連呼吸也停止下來,落針可聞。
沒有人可以相信眼前這事實(shí)。
禿漢不住大口喘氣,眼珠左右亂轉(zhuǎn),兇光四射。
“現(xiàn)在該你回答我問題了,剛才有沒有……”阿飛話沒問完,背后勁風(fēng)襲體。他嘿然一笑,微一側(cè)身,避過了當(dāng)頭揮下的斗大拳頭。左手一個拋拳,由下而上,命中偷襲者的下陰要害,正是先前攔路的金發(fā)碧眼洋人。
那洋人發(fā)出驚人心魄的慘嘶,滾倒地上,爬也爬不起來。
四周叱叫連連,數(shù)名黑人大多搶前,準(zhǔn)備群毆。
禿漢霍地站起身來,一個右勾拳痛擊阿飛的左額。豈知阿飛的機(jī)變遠(yuǎn)勝于他,他才站起,腳步未穩(wěn)時,阿飛已一把將剛才作戰(zhàn)場用的小圓桌整張掀翻抽起,桌緣猛掠向他的胸口,禿漢受不住力,連人帶桌跌個四腳朝天,累得身后的幾名男女倒仆地上,驚呼尖叫,場面混亂例。這時左右各有一人撲至,阿飛躬身一退,恰好避過敵人的拳頭,乘勢來到兩人中間,他退后的速度快閃電,當(dāng)那兩人醒覺到阿飛進(jìn)入了危險的攻擊位置時,阿飛的左右肘不分先后重重捶上兩人的肋骨去。
兩人打著轉(zhuǎn)跌開去。
阿飛屏住呼吸,運(yùn)動太極神功,發(fā)覺在這露天酒會四周黑暗之中仿佛有許多人埋伏,可是呼吸氣息卻又很少有武功高手,他不知道到底是些什么人,卻知道自己很可能身處險境,必須速戰(zhàn)速決,于是豹子般前標(biāo),一個重拋拳痛擊另一沖來黑漢的下頜,二百磅的大漢,整個人給他抽離地而,一連壓碎了兩張椅子。
阿飛待要選擇下一個攻擊目標(biāo),腦后風(fēng)生。他眼角的余光感到閃閃的刀光,急忙扭身側(cè)避,刀鋒劃過,阿飛乘對方陣勢未穩(wěn),沖前一個膝撞,持刀者痛得跪了下來,正是那和他拗手力的禿漢。
一時間所有動手的黑人人仰馬翻,倒?jié)M一地,阿飛每一擊均命中他們的穴位要害,沒有人有能力自己爬起來。
其他古惑仔古惑妹都被阿飛的雷霆手段所懾,遠(yuǎn)遠(yuǎn)退開,反而阿飛若無其事,氣定神閑,像沒有發(fā)生過任何事,向跪在面前的禿漢笑問道:“現(xiàn)在該你回答我的問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