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霧被一種力量推動在顏暮凡的身后向他靠近，如果這時候依然攻擊段峰，或許可以命中，但是自己勢必被后方速度奇快的毒霧觸碰到。如果自己反過身來攻擊毒霧，那是一種愚蠢的行為，毒霧不一定能夠擊散，身后的段峰卻一定會趁機攻到。

“可惡，段峰早有準備！”顏暮凡向旁邊側閃。

“顏暮凡，你的精神控制力不是很厲害么，你試著控制那團煙霧看看，嘿嘿!”段峰冷笑道。

原本想要近身攻擊的思路不可行，顏暮凡眼角余光看著四周的變化，紫云臺的修士驟減，這次毀滅性的打擊勢必讓萬修門步望仙門的后塵。即使這些修士不死，也將會變成段禽山的傀儡，段禽山究竟想要干什么！

“吼！”

一陣刺耳的聲音傳來，段峰的森羅妖蛇張開血盆大口，正狂吸墨綠色的煙霧，它的腮幫變得異常的大，像鼓了包一樣。

森羅妖蛇居然自己吸了那片毒霧，難道它的內臟不怕毒霧的腐蝕么，這太不可思議了。顏暮凡看著眼前的一幕，忽然腦中一股可怕的念頭閃過。

“不好！”森羅妖蛇根本就沒有把毒霧吸進自己肚中，它還徘徊在嘴巴之中，看那鼓起的腮幫。顏暮凡知道森羅妖蛇想要做什么。

“這時候才醒悟，會否太晚了一點，顏暮凡！”段峰冰冷的聲音說道。

“去死吧！”

森羅妖蛇怒吼一聲，毒霧被壓縮到極致，變成了氣體的箭矢，向顏暮凡狂射而去，這種毒氣，沾上一點就會中毒，何況這毒霧不知道被段峰的森羅妖蛇用了什么辦法，凝而不散，顏暮凡本能的一閃。

躲過了這致命的一擊，但是段峰冷酷的面容上忽然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最后肆無忌憚的狂笑起來。顏暮凡不明白他在笑什么，但是忽然聽到了哭泣之聲，心中猛然一陣顫抖。

回過頭看去，顏暮凡心頭如同在雪地之中被冰冷的水灌溉了一般，姜牧倒在了污血之中，姜楚兒和姜云想要過去，卻被風追雨狠狠的拉住了，姜牧是被剛才顏暮凡躲過的毒霧箭所傷，就在顏暮凡呆立的片刻功夫，姜牧已經死去，身體化作了污血。

“爹爹！”

“師傅！”

這就是死亡，顏暮凡第一次感受到來自死亡的恐懼，姜牧甚至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姜楚兒已經哭暈過去，姜云雙眼發紅，冰冷的眸子鎖定著段峰。顏暮凡從他的眼中，甚至看到了一絲段峰那種瘋狂的影子。

“你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畜生！我和你拼了！”姜云一聲爆喝，他已經失去了理智，眼淚混合著鼻涕流了滿面。姜牧是他的再生父親，沒有姜牧，就沒有他，無論別人怎么說他，怎么欺負他，他都可以淡淡一笑，置之不理，唯獨誰都不能說姜牧，這是姜云的逆鱗！

不過盡管姜云怎么怒吼，現實如此，他不過氣走輪脈之境第一重的境界，想要傷到段峰，無異于癡人說夢。

“云兒，住手！”風追雨一聲斷喝，震得姜云一怔。

“你想死，我不攔著你，但是你師傅的仇，你報的了么？你打算扔給楚兒一個人么？”

原本狀若瘋狂的姜云忽然安靜下來，他死死的盯著段峰，久久不語。眼中又浮起昔日的一幅幅畫面，師傅姜牧從小就待他視如己出，小時候身體不好，動不動就感染風寒，姜牧一夜不合眼的照顧他；師傅姜牧帶著他和小師妹去后山的樹林之中野炊，看夜晚的星辰，他們一起喝著姜牧自己釀的美酒。耳中又想起姜牧溫和的話語之中。這些事情仿佛就發生在昨天，而今，地面的一灘污血是他的歸宿，死前甚至一句遺言都未來得及說出。

一個待人寬厚，毫無惡念的人落得這樣的下場！最后他慢慢轉移視線，一把抱起昏厥的姜楚兒，他知道還有個人等著他來安慰。自己不能就這么輕易的死去！

“嘿嘿，顏暮凡，怎么樣，你體會到那是一種何等美妙的感覺了吧！記住這種感覺，在你死去的時候，慢慢感受吧！”

這種感覺，在小柔被傷的時候，顏暮凡也曾體驗過，但是他心中還保存著一絲希望，希望小柔并沒有死，因此他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有姜云那樣的感覺。

但是就在剛才，早晨還笑瞇瞇的姜大叔，如今已經化成了一灘血水，連完整的尸體都沒有。

連一場好好的道別都沒有機會訴說，姜大叔為人平和，待人寬厚，人生為何會變成這樣。

“啊啊啊啊！”

顏暮凡越想越憤怒，第一次有了強烈的殺氣，從來沒有如此渴望的去殺死一個人過。他瞳孔中原本夾雜著的一絲黃色徹底發散開來，整雙眼睛變得一種妖異的黃，接著一彎月牙在瞳孔之中慢慢變大，慢慢開始旋轉，顏暮凡感覺到一股鉆心的疼痛，眼睛就像要漲爆開來。

“啊啊啊啊！”

這種疼痛猶如被人用利器刺入眼睛之中不停的剮動一般，顏暮凡雙手捂著眼睛，一絲鮮血從手縫之中溢出。眼睛，風追雨看到，顏暮凡的眼睛流血了。

“顏暮凡，這就感覺到痛苦了？看來你真是無用，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痛苦么？或許像你這樣的人永遠都不會體會到那種死過多次又活過來的感覺是何等的折磨。”段峰收起了笑意，以一種意味深長的口吻緩緩說道：“殺人！誅心！”

“殺！”

顏暮凡豁然抬起頭來，眼角還殘留著血跡，但是他不在乎，他現在眼中只有殺意，雙手靈氣如大海的驚浪般狂涌而出，左手翻云拳幻化出無數道拳影，右手的烈火掌噴涌出數道火龍，同時向段峰射去。

“又是這招，你還有別的么？”段峰不屑道。

森羅妖蛇快速回縮，到段峰面前還有兩米左右的時候驟停，它張開腥臭異常的大嘴，一團團巨大的毒液連珠帶炮射出，但是這一團團的毒液并沒有直接射向顏暮凡，而是在段峰的前后左右，形成了一道墻，將段峰圍得滴水不漏。

翻云拳盡數都泄在段峰面前的那個毒液墻上，就算有螺旋勁的加持，也只不過是稍微往里面鉆了一點點，就被粘稠的毒液阻擋，根本不能越雷池一步；而火龍一旦鉆入到毒液之中，猶如深陷泥潭一般，無論怎么針扎，根本沒辦法沖破牢籠。

“嗞！”

火燒得毒液發出刺鼻的惡臭，靠近一點的那些木偶修士一旦吸入，整個人頓時就躺倒在地上，不消片刻，就化成了一灘污血。

風追雨有心想幫忙，但是這些被控制的修士根本不怕死一般向他圍攻，姜云和姜楚兒根本沒有還手的能力，風追雨被牽制得堪堪自保和勉勵保護著他們，根本抽不出手去幫助顏暮凡。姜云心中暗恨自己，一點用都沒有，拖油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