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且先不說,宋箋秋和唐曉云下樓去后,如何跟杜言雪等人解釋自己上個廁所花了這么久,亦不說打探了情況,卻讓宋箋秋逃走了的鬼姬,回去如何跟李恭如交代。
只說扛著奄奄一息,只剩一口氣的王義廷的人,從窗戶跳出去之后,卻并沒有走遠,而是繞了一圈,發現身后沒有人追過來之后,便直接從窗戶,進了七樓的一個套間里。
這個套間里沒有人,燈也沒有打開,烏七八黑的,只有窗外的五彩斑斕的燈光投射進來,在地上,和墻壁上,印出不同的顏色光亮。
在這些光亮之中,隱隱約約能夠看清救走王義廷的人,正是之前去而復返的劉庸伯。
他扛著王義廷從窗戶進來這里之后,輕車熟路的去開了燈。隨著燈光一亮,整個房間一覽無遺,同樣是個高級套間,與之前王義廷居住的套間擺設都是相差不大的。
劉庸伯開了燈之后,立即去檢查了一下王義廷的情況,見對方雙目似闔未闔,微微張著嘴,幾乎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可即便如此,王義廷在劉庸伯靠近時,還是有所感覺的,微微用力睜開了眼,艱難的吐出幾個字來:“師傅,救,救我!”
劉庸伯聽了,既沒點頭,也沒搖頭。
就在這時,房間門忽然傳來動靜,接著,一個身影迅速推開了門,走了進來。
劉庸伯回過頭一看,見正是自己在等的人,便連忙說道:“孟長老!你來的剛剛好!”
來者正是孟長濤,是長生法的長老之一,亦是將王義廷提拔為堂主之人。
王義廷以為,自己會被提拔為堂主,是因為自己跟這名長老談的來,受到了對方的賞識,可實際上,對方卻一直是將他當作自己制作五行五鬼尸的尸胚而已,提拔他為堂主,也僅僅是為了能夠合理的,給予他足夠的修煉資源,好讓他能夠盡快的提升修為,這樣才能在煉尸時,有更大的成功率。
當然,王義廷現在是不知道的,在聽到劉庸伯叫出孟長老之后,他似乎也一下看到了希望,原本只出不進的氣息,又忽然一下變得平穩起來,竟漸漸的像是恢復了正常呼吸似的。
“孟,孟長老!救我!”王義廷艱難的再次呼救,他的五臟六腑早已在厲鬼王泰被凈化之時,受到了摧毀,能夠一直活到現在,甚至還能夠說話,也只能證明,他這口氣是有多么的咽不下去了。
孟長老同樣沒有說話,走過來后,只湊近了仔細觀察了一番,遂即臉上露出滿意和開心的笑容:“好好好!實在是太好了!”說完,對劉庸伯說道:“劉執事,快幫我把他搬進房間里,我在里面已經準備好了一切了!”
“是!”劉庸伯應下,便一把將半死不活的王義廷抱起,往里間走去。
打開房間的門,里面是一個更加隱蔽的臥室,只是房間里的家具床鋪等,都已經移到了一邊,取而代之的,是直接在地面地毯上鋪展開的一張巨大的紅紙,還有周圍擺放的香爐,符咒等等之物。
也不知道這房間的改造,是經過酒店同意的,還是偷偷私下弄的,但想來,更有可能是后者,不然,即便長生法再有錢,估計海中國際的負責人也不肯讓人這樣糟蹋自己的高級房間罷。
劉庸伯進去后,便直接將王義廷擺在了紅紙的中央位置,在這個過程中,后者明顯察覺到了有些不妙,看這情況,孟長老和劉庸伯似乎并不是想救他?
王義廷的呼吸一下急促起來,被擺在紅紙上后,還掙扎著想要起身離開,但卻被劉庸伯輕易的用一只手給壓了下去。
“師,師傅,你們這是要做什么?”王義廷根本無力掙扎,只能開口詢問。
“做什么?”劉庸伯輕輕一笑,先是話中有話,隨后卻是直接挑明的說道:“救你啊!你看你現在身受重傷,是活不下去了,大仇又未報,孟長老恰好少了一只護身厲鬼,你趕巧了,就被看上了,到時候等孟長老成功,他就順便幫你報仇啊!”
如果這個時候還聽不出二人想要做什么,王義廷就真的是個傻瓜了。他一下氣急道:“你……你……你們……”
“別什么你們我們的了!”
劉庸伯直接打斷王義廷的話,繼續說道:“說實話吧!你覺得你的資質有多好?養只鬼嬰,兩年都沒成功。四次報仇,都是狼狽而逃;前兩次還好,逃的快,沒受多重的傷,后兩次就慘了,直接差點沒命!要不是孟長老看中了你的身體,把你當作尸胚,估計你早就死了!還能多活兩個月?……”
“……人啊!就是要有點自知之明啊!”
劉庸伯其實也真對王義廷這經歷有些搖頭嘆氣,如果不是孟長老要將王義廷煉成尸胚,恐怕他根本就不會對這種一事無成,倒霉透頂的人有什么關注的,最多也就按照以前的規矩,在對方死后,收走靈魂,封進鬼壇里養成厲鬼而已。
而現在,也不過是換了個方式而已,不是厲鬼,而是變成了鬼尸罷了,而且還是十分厲害的五行五鬼尸,這也算是讓一直想要變得厲害的王義廷得償所愿了。
“……你以為我收那么多徒弟,還賣你們各種資源修煉是為了什么?其實就算你不被孟長老看中,最終死的時候,你的魂魄也依然會被我收走,封進鬼壇里,養成厲鬼而已!現在不過是變成鬼尸,可比厲鬼厲害多了呢!”
劉庸伯說著,拍了拍王義廷因為憤怒而變得猙獰的表情,將自己利用后者的做法,一一說破,如此一來,就可以增強后者死后的怨氣,從而變得更厲害!
王義廷畢竟也是鬼修,多半也明白這點,可在得知自己一直被人利用,甚至結局早已確定,不是厲鬼就是鬼尸的真相之后,從內心升騰而出的怒火,根本就止不住,它就像是春風四月的野草地一般,越燒越旺,越旺越火,瘋狂的蔓延著,直到整個人的頭,幾乎都憋成了紅色。
最終,瞪著一雙怒目,死死的盯著劉庸伯,不再動彈。
見此,劉庸伯便明白,自己完成了任務,他利用真相,激發王義廷的怨氣,這股怨氣自然是越大越好,越強烈,也就說明王義廷死后的魂魄越強大。
也就在王義廷咽氣的一瞬間,一聲清脆悅耳的鈴聲響起,接著,便是細碎呢喃的念咒聲。
早已準備多時的孟長濤開始作法,舉行儀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