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雨馨沒有想到他們要見到真的是同一個人。
反倒是蕭至孝在見到齊瀚笛之后眉開眼笑的,很熱情地招呼他說:“原來是瀚笛啊,來來來,過來這邊坐。”
齊瀚笛先是忽略了藍雨馨的驚訝,露出一個謙卑的微笑,先是對蕭至孝鞠了一個四十五度的躬,起身后才對蕭至孝說:“蕭叔叔好。”
打完招呼之后才把手上的籃子交給一邊的蕭至孝的護理放好,最后才走到蕭至孝旁邊的椅子上端正地坐好。
這一切都顯示出他齊瀚笛是一個很有禮貌、很有教養、很懂事的好孩子。這可讓藍雨馨不僅僅是驚訝了,而是刮目相看了。
齊瀚笛今天的一切都跟在學校的時候不一樣,完完全全的不一樣。
“瀚笛啊,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女兒,藍雨馨。你們是同一間學校的,不知道有沒有見過面呢?”蕭至孝一看到齊瀚笛就急著介紹藍雨馨。
藍雨馨拉了一下蕭至孝的手,提醒說:“爸,我跟他一個班的。”
“真的嗎?”蕭至孝不大相信地問齊瀚笛,直到齊瀚笛點頭說:“叔叔,這是真的,只是我沒有想到她是你的女兒而已。”
蕭至孝才相信是真的,然后又恍然大悟地說:“對哦,我都忘了,你和文雯是一個班的呢。雨馨你怎么不和妹妹一起過來呢?”
“哦,那個妹妹今天社團有事來不了,我改天和她一起來看你,再叫上大哥和二哥好不好?”藍雨馨沒有想到父親會這么一問的,但是腦子一轉就想到了借口,然后又轉移話題問:“爸爸你怎么跟齊瀚笛認識的?”
“好好好!也不知道你妹妹都在忙著些什么。”蕭至孝就是拿這個女兒沒轍,可能是因為急著要補償給她吧
“瀚笛呢,是我好兄弟的兒子,前兩年才從韓國回國生活的,所以你大哥二哥都不認識他呢,你今天還真是運氣啊”。跟女兒說完這幾句之后就轉到齊瀚笛身上去。
“瀚笛啊,你好久沒有來看叔叔了哈。”有些開玩笑般的責問,讓藍雨馨知道了這兩個人不是一般的熟悉。
藍雨馨趕緊向齊瀚笛使眼色,就怕齊瀚笛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
可是沒有想到齊瀚笛完全不把藍雨馨的眼神當成一回事,只是跟蕭至孝說:“叔叔,這段時間二叔要我去他公司學要怎么管理好一個公司,所以我每天下課之后都要到公司去報道,也就沒有來看你。可是你看我現在一有時間我就來看你了哦!叔叔也不能抓著我的辮子不放哦。”
齊瀚笛現在活脫脫就是一個活潑的惹長輩喜歡的小孩子形象,藍雨馨不禁對他的演技和卑鄙感到佩服。
可是蕭至孝可是對齊瀚笛這樣的回答很滿意,只見他點點頭,“年輕人多學點東西是對的,至少啊以后可以容易駕馭一些東西嘛。”
“是的,我二叔也是這么說的。”
可是忽然間蕭至孝又搖搖手,說:“你難得來看叔叔,不聊這些,聊些學校的事情好嗎?你現在可是和我兩個女兒是同班同學,你可要幫叔叔好好照顧他們知道嗎?不然,我就跟你爸爸投訴你欺負我女兒。”
齊瀚笛失笑著說:“是的,叔叔吩咐的我一定照辦。你就放心吧!”
藍雨馨看著齊瀚笛言之鑿鑿,就差沒有拍胸脯保證了,心里在想著:真是厲害啊。
但是蕭至孝卻是對齊瀚笛的到來感到真正的高興,這點藍雨馨還是感覺到了的,所以也沒有說什么,只是一直在附和著齊瀚笛的話引得蕭至孝笑聲不斷。
說說笑笑之后蕭至孝又到了要休息的時候了,他自從答應了藍雨馨要動手術之后也一直當個乖寶寶病人,聽從醫生的話,按照指示吃東西、調整休息時間。
藍雨馨幫父親掖好被子之后才對父親說:“爸,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
蕭至孝躺在病床上笑著點頭,然后吩咐齊瀚笛幫自己把女兒送回家去。
齊瀚笛自然也是照做不誤的。
離開了病房,走到了醫院的園子里,齊瀚笛才開口詢問藍雨馨:“我沒有想到你也是叔叔的女兒,叔叔不是只有一個女兒嗎?”
藍雨馨輕笑一聲,覺得齊瀚笛這話是在五十步笑百步,“我也沒有想到在學校是一個人人怕而遠之的齊瀚笛居然是一個聽話懂事有禮貌的小孩。”
齊瀚笛胡亂地用耙了耙自己的頭發,原本有條不紊的頭發瞬間脫離了束縛,有些還垂落在他的額前,讓他看起來既英俊又邪惡,笑著反駁說:“我也沒想到你會是一個伶牙俐齒的女人!”
“言歸正傳吧。”藍雨馨端正了一下自己的思想,真誠地說:“我很感謝你剛剛沒有把我在學校的事情給說出來。”
“我有我的考量,難道我就不怕你會把我的事情也給說出來嗎?”齊瀚笛真的也是這么想的。
“想不到你也有怕的時候!”藍雨馨一臉的不相信。
齊瀚笛也不管她信不信,只是他還有些不明白,“那么你那天入學之后為什么對大家說你沒有父親呢?你這是詛咒叔叔嗎?”
藍雨馨嘆了口氣,知道想瞞也瞞不了齊瀚笛多久,與其讓他自己查出來不如現在自己說出來杜絕了他要查找的念頭。
藍雨馨略想了一下,想著挑一些重點中能說的來說。
“你也是上層社會的人,你應該知道名譽對一個家族來說是多么重要的事情,又有多少人要為了保住它而付出代價。”說著這話的藍雨馨雖然知道這是一個事實,她無力改變也沒有想著要改變,但是她的語氣里還是聽得出一絲絲的無奈。
這一點齊瀚笛知道的,就像自己也一樣為了這“家族的名譽”而在不斷的偽裝自己一樣。
“原來你是私生女。”齊瀚笛把藍雨馨的話想偏了些。
原本藍雨馨也就覺得自己的身份跟私生女沒什么差別,但是想想如果自己是私生女,那么母親就是別人的小三了,為了母親的聲譽她還是要無奈的繼續說:“不能說是,我媽媽是爸爸的前妻,在我還沒出生之前就離開了,所以我確實是從小就沒有爸爸,而社會上的人也不知道蕭家還有這個女兒。”
齊瀚笛也是聽說過蕭叔叔是結過兩次婚的,第一次的老婆是因為貪賭而被趕出了蕭家,這件事情好像那時候鬧得還挺大的,幾乎上流社會的人都知道。后來蕭家還動用了好多的關系才把事情給壓下來,而蕭叔叔也很快的就娶了現在的夫人,也就是蕭文雯的母親。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齊瀚笛也不知道該說什么,畢竟這是長輩那些人遺留下來的問題,作為晚輩他實在不好說什么。
但是對于藍雨馨,他有些另眼相看了。因為他之前沒有考慮到一個有著父親、有著哥哥的人卻不能跟別人說自己是有父親疼,有大哥愛的人,那是一種什么樣的折磨就直接問出了令比人難堪的問題。他開始有些欣賞藍雨馨了,因為這次她進學校以來所受到的欺負也不是一般的女孩能夠忍受的,居然在那樣的情況下她還沒有把自己的身世說出來,還在為了家族的榮耀而隱瞞真相,讓大家對她進行人身攻擊。
這一點真的很讓齊瀚笛驚訝。
平日里的他不會因為別人的心里活動而想那么多的,但是那天藍雨馨罵過他之后他除了氣憤也認真想了一下自身的問題,更加知道會跟他說真話的人也許這個國家上除了她怕是沒有第二個人了吧。藍雨馨讓他想起了那個遠在別國的好朋友,也是一個女孩子,但是那個女孩子是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不過在性格上跟藍雨馨還是多少有些相似。所以他才沒有對藍雨馨進行后續的報復什么的,而是輕易地放過她,再加上現在他知道藍雨馨也是自己尊敬的蕭叔叔的女兒,自然也不會再像以前那樣的對待她了。
至少最起碼的尊重他還是會給的。
“OK!既然叔叔都說了要我在學校好好看著你們姐妹,那么我就肯定會照做的,以后在學校有什么麻煩的話就跟我說一聲。”齊瀚笛說得很是豪情萬丈。
只是聽在藍雨馨的耳朵里卻不是那么一回事,他齊瀚笛可是藍雨馨在學校里最大的麻煩了,所以藍雨馨趕緊說:“不用了,保持這樣就好了,我覺得我在學校最大的麻煩就是你和文雯兩個。如果你和我保持距離,不找我麻煩我就很感謝你了。”
說完就想離開,不要再多說什么了。
齊瀚笛才不會就這么放棄,只見他佯裝很熟的樣子走到藍雨馨的身后,圈住她的脖子說:“你這么說我真的很傷心呢!”
藍雨馨很是無奈地撇過頭去看了一眼齊瀚笛,就動手掰開束著自己脖子的齊瀚笛的手,轉過身去很不耐地說:“我說的是真的,我只想要安安靜靜地過完我的大學生活,我不是你們世界的人、沒有權利去玩你們的游戲,我玩不起也不想玩。所以,我希望你在學校離我遠一點,那樣就是對我最好的保護了。”
齊瀚笛沒有想到過藍雨馨會是這么想的,因為一直高高在上的他一直覺得跟著自己身邊就是他能給的最大的保護了,但是沒有想到離開也是一種保護,他還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