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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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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噠噠噠……”劣質高跟鞋發出的並不美妙的聲音,鼻尖環繞的全是便宜的速溶咖啡味。黑西裝、包臀裙,頭髮被一個高中就開始用的髮帶高高盤起,因爲特殊原因沒有化妝顯得比同齡人蒼老許多。

踏上操場,視角範圍內除了旗臺旁那棵皁角樹以外,一切都變了模樣。

但內核好像並沒有變,都在緊張,都在害怕,也都不捨。現在的選擇越來越多,高考不再是改變命運的唯一機會,但一個好成績,上一所好的學校,面試的機會也會大一點,也不會被“我們只要211985”這句話給打敗。

不捨是真的不捨嗎?他們現在可是**裸的對手,一次次考試,一次次排名,牆上大大的幾個字“高考一分,幹掉千人”,不是情誼的諷刺嗎?

哈哈哈,或許是大人把問題把人性想的太複雜了,那會兒的小孩可是兄弟姐妹比天大,她不是也經歷過嗎?

他們一起最後一搏,然後分道揚鑣。

還記得那年那一羣人坐在主席臺邊上,臺下空無一人,面對空空蕩蕩的操場發出豪言壯志,也一起約定說過經常見面,結果到頭來還是走散了,手機里老友的電話號碼都已經有多久沒有撥通過了呢?

我們像一片又一片的樹葉,冒出、長大、脫離、飄流、落地、消失,大致看來我們和千萬人一樣,如果你用心點就會發現那細微的不同,但大多數人都沒有那個耐心,也不怪別人,就連現在的自己也都已經失去了探索自己的好奇,不再像以前一般大方展示自己的與衆不同,只是爲了合羣逐漸抹去自己的棱角

把不想再喝的咖啡放在垃圾桶上,用力向前奔跑,像參加運動會的八百米項目一般。

把還剩一點的豆漿一口喝掉,投進垃圾桶,奮力向前奔跑,她可不想在開學第一天就遲到,多丟人啊。

“在這個金秋送爽、碩果飄香的季節裡……”最討厭這種裝模作樣的開學儀式了,臺上的校長講個不停,每年詞都不變,不膩嗎?

回到教室又被班主任嘮叨個不停:“你們好,我是你們的班主任,管理老師兼高一物理,姓鄧,以前的學生都叫我老鄧,但我更喜歡別人叫我鄧老師。”一個聲音渾厚的中年男人,巨大的肌肉,像極了拳擊冠軍。

“是的,老鄧。”也不知道誰那麼膽大開了頭,所有人都跟著一起開玩笑。

“正經點,我來講講我定的班規,你們可以提出意見,但採不採取全看我。我們班……”後面的都是羅裡吧嗦的廢話,不聽也沒什麼事。

“嘭”的一響,所有人循聲而去,一女子手拍桌子,高高站立。

老鄧也看過去詢問是否出了什麼事,可那人也太不識擡舉了點,居然說:“沒事,就是聽煩了,坐累了,您別多想。”這能別想多了嗎?這簡直是**裸的侮辱。

老鄧也是可憐,好心詢問卻得不到好話,原本還想給學生第一面留一點好印象,現在熊熊的烈火已經快要把他自己燒成灰了。

那女子看老鄧的怒氣沖天,也是怕了他了,腳卻忍不住向外走。

老鄧看著還在挑戰他底線的人,氣的拿起書本向那女的甩過去,那女的也是厲害,過書本而目不斜視,不知怎麼的到達校門口時腳步突然停了,又突然低頭跑走。

“報告。”

“遲到這麼久,別來得了。”老師擡頭看來人突然換了個語氣:“谷文啊,你怎麼了這麼晚纔來?”

“老師我去搬桌子了。”

“那不是有一個位置嗎?”

“我成績您是知道的,我唯一一次有同桌考試成績百名以後。”谷文有心理潔癖,和不喜歡的人待在一起就渾身難受。

“那好吧。”這要求如果其他人提出老鄧就不大可能會同意。

聽說昨年因爲成績分班出事了,今年暑假就把這個取消了,別的班的成績是高低不平,就他們班全是中層水平,進前五十的就兩三個,好不容易臨時轉來一個年紀第一,爲了升學率當然寵著啊。成績決定命運對不對不知道,但一定決定這三年老鄧的態度。

衛靜雅一整天下來也沒上什麼課,到是睡了一天,人也沒認識幾個,就記得食堂的飯菜太難吃了。放學回寢室,新人在擁擠的校內小賣部並不佔優勢,但美食的吸引力使人足以有無限大的爆發力,衛靜雅在比她高大許多的高年級學生中,殺出一條血路,率先買到一包薯片。

衛靜雅在去寢室的途中看到一女生,坐在輪椅上,看來是上不了樓了,開始只覺得可憐,走近一看發現這不是她的前桌嗎?看在同班同學的份上,她又好心就決定幫忙。

“我叫衛靜雅,是你的後桌,需要幫忙嗎?”衛靜雅走過去問。

“我叫趙夢潔。”趙夢潔上下打量了衛靜雅一眼搖了搖頭,但還是極有禮貌的答謝了:“謝謝,你……還是不麻煩你了。”

衛靜雅自尊心那叫一個高,不從嘴裡說出來但在心裡說個不停。這打量最後還搖頭,這是瞧不起人啊,老子也有肌肉的好嗎?只不過不明顯,以後你就算求老子老子都不幫,你就在這當一塊石頭吧。衛靜雅說完又覺得不夠,氣的直接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只不過頭昂的太高沒看見樓梯小踉蹌了一下。趙夢潔發誓在後面一定沒有笑。

衛靜雅走到二樓時往下望,趙夢潔還在那兒,再望望天感覺都快要下雨了,終究還是不忍心。衛靜雅下樓,在趙夢潔旁邊時還做了個鬼臉,朝男生宿舍跑過去。

衛靜雅在男生宿舍樓下隨意抓一個人,居然還有緣的是那什麼趙夢潔的同桌。

“你好,希望你能借我幾秒說說話。我叫衛靜雅,我們同班,現在你同桌有難上不了樓……請求你幫忙。”請求二字衛靜雅猶豫了好久才說,發覺自己怎麼這麼虧啊。

“我們班可是四樓,你想累死我吧?”一想到四樓那個男的立馬搖頭拒絕,而且也不記得那個女生有多胖了,他可不想累死啊。

“求求你了,要不我給你吃薯片,黃瓜味的,可……”

“我同意。”衛靜雅還沒說完那個男的就同意了,她不知道黃瓜味的薯片可是這個男生的畢生最愛,而且今天剛好賣完了。

衛靜雅和那個男生一起來到趙夢潔面前,說要那個男生抱趙夢潔,趙夢潔開始還是不同意,但那個男生一看就是有過女朋友的人,直接把趙夢潔給抱了起來,趙夢潔怕腿二次傷害也不敢掙扎。

看著前面那個男的公主抱趙夢潔,明明兩人沒什麼關係,但衛靜雅在後面還是感覺自己像個電燈泡。

“沈俊傑謝謝你了。”

這可是我促成的,居然不謝謝我,憑什麼?見色忘友。衛靜雅在心裡咆哮。

“這點小事沒關係。而且我還是被她的零食誘惑的。”沈俊傑低頭看到近在咫尺的趙夢潔突然愣了一下,她的眼睛好美。愛一個人或許只需要一秒,一眼。

“謝謝。”這是趙夢潔對衛靜雅說的。

“算你還有點良心,但我不是心疼你,我只是心疼我自己,你坐我前面感冒了我不得傳染啊。”其實明明就是心疼別人但還死鴨子嘴硬,就爲了報那一眼之仇。

等衛靜雅把趙夢潔送到寢室才發現她們住在一個寢室,太有緣了,雖然她們班女生就兩個寢室。

“你們女生宿舍怎麼和我們男生宿舍一樣?”沈俊傑一臉失望。

“你們男生把我們女生宿舍想成什麼樣了?是小龍女的活死人墓還是蜘蛛精的盤絲洞。”

“我總感覺你們女生宿舍和我們男生宿舍不一樣,我初中第一次住校就開始幻想進一次女生宿舍,今天終於圓夢第一次進幻想破滅了,哪兒勁爆了?”

“是不是我們還得放幾個棺材,織幾個蜘蛛網圓你的幻想。還勁爆,垃圾桶不能有垃圾,洗衣桶不能有衣服,掛鉤不能掛東西,桌子不能放零食,牀還不能躺人,總之別說勁爆了,我們都是多餘的,變態,你們這些猥瑣男生是,那些定這些規矩的智障領導也是。”衛靜雅把對宿舍的不滿都爆發出來。說完就準備把沈俊傑推出去準備關門,結果被趙夢潔給攔住了。

趙夢潔對沈俊傑溫柔一笑說:“這一段時間還請你多多幫忙,我們真的沒有辦法,以後你要有什麼用得到我的地方都可以找我,只要不過分,只要我能,我一定幫。”趙夢潔最後用哀求的眼神看著他。

沈俊傑也猶豫,可一想到抱她的心跳加速和現在哀求的模樣再加上那個眼神真讓他拒絕不了,乾脆果斷一個字“行”。

“幫我這麼大的忙以後咱倆就是哥們了。”

聽到哥們時沈俊傑並沒有很高興,這讓他懷疑了低頭看她時是不是真的心動?沈俊傑沒有回答就走了。

陌生的人、陌生的光景,恍然發現他們已是高中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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