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慢慢的平靜了下來,但是這平靜下面到底隱藏著什么卻沒有人知道,學校的最終處理結果還是和原來一樣,開除。我們三個給予開除處分,而馬孟起和王鑫也是留校察看的處分。
曾老爺子動用關系把馬孟起和王鑫兩家給壓了下來,但是作為互換,我們三個必須得被開除。
被開除了,我們一點都不怪班主任,因為我知道他努力了。馬孟起和王鑫雙方都沒有再說話,這也是曾紅的爺爺壓下來才有了現在的局面。但是曾紅的爺爺找到我們,他對我們說,開除是對我們的懲罰,男子漢做錯了事情要有擔當,至于那邊的大人那邊,他去解決。
可是開除這個懲罰,對我們這些半大的孩子來說,是不是太狠了。曾紅反倒像個沒事人,他對我們說,我們都不是讀書的料子,以后不管怎么樣,就算讀書出來了,也會走上社會這條路,他看人就沒錯過。
我問過曾紅,我問他,他家到底是做什么的,他當時神秘的對我笑了笑,他說,反正你只要知道我家很有錢就對了,以后我該告訴你們的都會告訴你們。
事情來的也快去的也快,但是聽到我真的被開除的消息的時候,我媽又哭了,哭的像個淚人。我讓我媽別哭,我說,就算不讀書了,你兒子也不見得比別人差。
我媽回去的時候,她本來又準備走路回去的,可是我沒讓,我拿著曾紅給我的200塊錢,把我媽送到了短途車站。
揮著手,告別。
累了,倦了,苦了,就回來。
我點頭,強忍住淚水,不讓它掉下來。
把我媽送回家,我才回到了租房,默默的收拾著租房里面的東西,本來曾紅和小白是準備過來幫我的,可是我沒讓,我說我想自己一個人靜靜。
本來我媽是想讓我回去的,但是我沒有,我苦苦哀求我媽,我說這里有我的兄弟,我想和他們闖一闖??墒菍τ谝粋€十六歲的孩子來說,賺錢,并沒有說的那么容易。我媽知道我放不下什么,她給了我一千塊錢,說不夠了再給她說,她還說,兒子長大了,是該學會獨立了。
說完這話的時候,我媽就像是蒼老了十幾歲一樣,她滿臉的失望。她知道不管怎么樣,我都是不會跟她回去的,兒子長大了,翅膀硬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媽媽再也管不到了。
我被開除的事情,我沒有對郭夢娟還有孫品藝說,可是孫品藝卻守在了我家門口,就在我回去的時候,她一個人就和上次一樣,蹲坐在我租房的門口。孫品藝說,怎么,就想一聲都不說就走了啊。我笑了笑,滿是苦澀,我說,不然呢,還等著你們看我笑話啊。
孫品藝問我是不是傻,我點燃一根煙,坐在一邊,我說,我不會再軟弱,哪怕萬劫不復。
這句話說完,孫品藝沒再問我別的,而是一起幫我收拾著東西,她整整齊齊的把我的衣服疊好,然后把它們放進箱子里面。等到東西收拾完,孫品藝問我說,你不怪郭夢娟沒過來看看你么。
我搖頭,笑了笑,我說,我不怪她,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選擇,別人沒義務對我好。嘴里這么說,但是我真的有點恨郭夢娟的絕情,我怎么也不相信郭夢娟會不知道我被開除的事情,她就算不喜歡我了,但是也不該連看我都不看我一眼。
只是我不知道的是,就在我租房的門口,郭夢娟正一個人站在門口,門沒關,能清楚的看到門里面的情況。我和孫品藝站在客廳中間聊著天。
郭夢娟眼眶紅紅的,她看著里面,笑了笑,等到我們把東西收拾完畢,她才念念不舍的輕輕把門掩上,然后走了出去。
今天一整天,孫品藝都陪在我旁邊,我笑問孫品藝,我說她不用去陪王鑫嗎?孫品藝那時候搞怪的笑了一下,她說,我和王鑫分手了,是我提出來的,王鑫躺在病床上,也不能拿她怎么樣。
我問她這么做,是不是對王鑫太殘忍了,孫品藝就問我,把王鑫打成這樣不殘忍啊。
我笑了笑,撇了撇嘴巴,沒說話,提著東西就走出了租房,朝著和曾紅他們約定好的地方走了過去。
在分開的時候,孫品藝對我說,如果我哪天不喜歡郭夢娟了,她等我。我說,你還是別等了,哪天你老了,就沒人肯要了。孫品藝白了我一眼,她說,如果我真的老了,別人不要我,我就賴上你了。
對孫品藝的這個小孩子脾氣,我是真的沒轍,把她哄好了,我才提著箱子走到曾紅租好的小屋子。
“軒子,你來了啊,把東西放下,斗地主二缺一,贏了的等下晚上請吃飯。”小白怪叫了一聲,連忙接過我手上的東西,拉著我準備去斗地主。
我當然沒答應,挑選好了自己的房間,我就在床上躺了下來,不管曾紅和小白怎么罵,我都沒給他們開門。
我在想郭夢娟,在想孫品藝,在想我媽,想了很多。
我想過,如果真的和孫品藝在一起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知道,我和孫品藝之間總是少了點什么,就算沒有郭夢娟我們也不可能。適合做情人,但是不適合做情侶,我們沒那個緣分。
我有打算過去找郭夢娟,可是想到曾紅對我說的,我就打消了這個想法,他說,如果真的打算踏入這條社會路了,女人可以玩,但是不能有愛人,因為這樣只會讓我們束手束腳。
踏入這條不歸路,就代表著我已經一只腳踏進了監獄,一只腳踩在了別人的身上,不是別人被踩下去,就是我們成為別人的墊腳石。為了郭夢娟好,我不該再把她的也卷進來,既然愛,就不該讓郭夢娟跟著我也受苦。
我問過曾紅,他家這么有錢,為什么還要出來做這行。他說,他家就是這樣起步的,他不想借助自己那個混賬老爸的勢力,他得自己和兄弟們一起,混出個人樣。
曾紅的父親是個什么樣的人,他沒有說,他只是說,他的母親被他父親害死了,當時他很小,但是他怎么也不會忘記他的母親死的時候還在喊著他的名字。
我沒有再多問,也不想問,我們三個坐在一起,看著對方,我們許下了自己的試誓言:哪怕是死,也得混出個人樣。
這條路可能會很黑,但是進去了,就算摸著黑,也得走出來。
在這個小房間里,我們喝著酒,可是我們卻不知道,一場針對我們的三個的報復正在展開,那時候我們三個差點被人活活砍死在街上。
兄弟,揚起戰旗;
兄弟,唱起戰歌;
兄弟,拿起戰刀;
在一起,混著,拼著命,風光了,請記得你身后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