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秒鐘收束了千萬種幻想，韓朵朵所有思緒全都回到了現實。
不管是哪種傳聞，都顯然落不到她頭上了。
此時此刻，韓朵朵十分清楚的明白，自己剛纔有點太過放肆了。
純在想屁吃。
那話怎麼說來著，輪也輪不到她。
韓朵朵很清楚，自己能被流浪地球劇組選上，跟她長相關係不大。
她確實顏值不錯，但在娛樂圈顯然不是沒有比她更漂亮的。
只是氣質和年齡與角色形象很合拍，而且在校期間踏踏實實學了。
再加上……便宜。
類似韓朵朵這種選手，能被流浪地球這種大製作影片選上當女主，即便算是名義女主，也是天上掉餡餅。
片酬不片酬的都沒所謂了。
當然李成他們沒那麼小氣，還是開出了合適的價碼，上了七位數。
這麼說吧，換做任何一個藝人，哪怕是成景這種內娛頂流，對她韓朵朵若是有想法都屬於正·潛規則。
不過，一旦這個藝人變成了徐年，那麼不管是不是娛樂圈的選手，不管對方是男是女，都是反·潛規則。
乜意思呢……
就是說，只要跟徐老爺有關，吃虧的都是徐老爺，甭管對方是誰，都賺了。
而且這特麼是有活生生例子的。
譬如某位不願透露姓名的退圈女歌手，以及某位不想要上富豪榜榜首的女總裁，都能佐證。
她們深覺賺到了。
天天樂得找不到北了都……
總之，回到現實後，韓朵朵正襟危坐起來，全神貫注的當聽衆。
“徐門沒什麼約束的。”
徐年接著簡單的說道。
“只是怎麼說呢，李導他們都認爲我的表演形式比較新穎，至今爲止黑我的人還是不少，不想慣著。”
“也不是指著成爲一個新派別，畢竟門檻很低，沒什麼理論可言，也不復雜，只是單純的想打臉。”
對於徐老爺的坦然，李成他們幾個是很認同的，他們是一路跟過來的，知道徐老爺的出發點。
就是被人噴煩了。
剛好又有這個條件和機會，直接弄出來打臉圈內外的人。
拋開別的不談，徐老爺就一句話，你們連我帶出來的選手都打不過，嘰嘰歪歪個毛啊！
於是，李成斟酌著提到：“那我們要不要改一改拍攝順序，先拍徐啓的戲份？”
“不用這麼刻意，一步步來就行，這部戲的難點在特效製作，光是表演部分時間寬裕的很。”徐年回答。
“倒也是。”
“現在主要的一些難點其實還是科幻片本土化的尺度拿捏上。”
“這方面確實是個問題。”
“陳導你別光跟著附和啊，這方面大家都指著你呢。”
“沒有沒有，確實會有一些必然會碰到的問題。”
“那就一步步解決吧。”
“沒什麼好說的。”
“……”
飯桌上的話題轉來轉去，最後又扯到了徐老爺帶韓朵朵的事情上。
“島上最多的就是演員了，是不是很合適？”
“那就是伱不懂徐老爺了，都是演員纔不行，這玩意看演員看多了更學不會。”
“原來如此。”
“都是小事情，小韓是專業的，基礎功底比我厲害，基本是一點就通。”
韓朵朵：“……”
我是該接話呢，還是該閉嘴呢？
…………
下午都沒有開工計劃，這頓午飯自然是少不了喝點酒。
這地兒又是山東。
懂得都懂。
一整個劇組都在，多多少少要搞點入鄉隨俗的玩法，又有孟三斤這樣的選手在。
那場面簡直……
反正徐老爺是沒眼看，他喝了三杯就不沾邊了，當看戲拱火的觀衆。
出門在外，徐老爺從來不喝多。
從來不讓自己到量。
這是身爲流量明星以後彷彿與生俱來的自覺性、自制力。
事實上，真正開喝是在韓朵朵她們一些女選手離席後纔開始的。
畢竟在座幾個主要話事人都很有追求，很有夢想，很有目標，要玩花活也有的是門路，不會在這種場面。
至於醉酒……那不算什麼大事情。
媒體都沒什麼報道的興趣。
就眼下來說，即便是徐老爺醉酒的新聞都不如劇組允許媒體報道‘流浪地球開機’一事來得給力。
“你們都不行啊，不是我吹，我跟孟兩人能嘎嘎亂殺全場。”
在孟朝剛好差不多整完一斤白酒後，徐年果斷開始放嘲諷。
“還入鄉隨俗，嘖嘖嘖，就這？”
實在講，徐老爺還是很瞭解孟朝的，這個量，以桌上的酒水水平，一斤纔到孟三斤剛起興的點。
他小子天生就該是個酒鬼。
因爲徐老爺過去幾個月行程過於簡略，給了孟朝完美的備孕時機，俞婷已經懷仨月了，這次屬於解封了。
平時他就算自己偶爾喝點，也完全到不了眼下這麼暢快的場面。
三斤白酒的量，不是一般二般的酒局能盡興的。
“行行行，我們承認喝不過你徐老爺跟孟助，有本事我倆單喝啊？”李成自詡是半個山東人，立時不忿。
“好好好，我喝一杯，你喝一杯，怎麼樣？”
“來！”
“……”
於是，徐年拿起了他那專屬的二錢杯滿滿倒了一杯，又將分酒杯直接推到了李成跟前。
李成：“6。”
“孟啊，還是咱們一起喝吧，都兩年了，我就不信幹不倒你！”
“來唄。”
“……”
………
於是，在半個劇組都被孟朝給放了個差不多後，從旁打配合攏共只喝了2兩的徐年離席。
回到酒店稍稍洗漱了下，坐上常見的埃爾法然後帶上韓朵朵去了市區那邊。
沒錯。
令流浪地球直接癱瘓在那的罪魁禍首這會兒還很有閒情逸致的開展示範性教學。
韓朵朵都驚了。
她是年紀小，但也不是沒有常識。
回到酒店後就聽說聚餐現場徹底殺瘋了，又聽聞一個又一個被擡了。
結果好傢伙的，主角跟沒事人一樣帶她去現場觀察學習表演了。
而且都不用經紀人自己個就輕車熟路的安排好了一切。
在哪哪取材採風。 再怎麼怎麼分析。
一切都有條不紊的。
實際執行起來更是輕鬆寫意的很，很是懂得如何避開被過度關注認出來。
別的不說，韓朵朵感覺光是這些就夠自己學了。
然後就聽徐年說：“其實我的方法說穿了很簡單，就是做自己。”
“只不過可能具體到片場需要合理的放鬆自己，讓表演顯得鬆弛，看起來稀鬆平常但很自然；
實際上也就是看這些那些形形色色人們，再看看自己平素是什麼樣。”
韓朵朵趕忙認真記下。
有那麼一秒鐘，她的腦子甚至覺得自己學會了，只是徐年隨便一個安排，她就找不到狀態了……
…………
…………
片場日常並不複雜，一般沒什麼羅裡吧嗦的東西。
至少在徐老爺的視角是這樣。
平素沒什麼事情的時候，他連劇組都不出，每天捧著保溫杯坐在那像個二大爺。
後知後覺的韓朵朵終於明白爲什麼李成第一天會這麼介紹徐年了。
就那二大爺的樣兒，想不這麼叫都難啊。
因爲沒有急著給自己安排戲份，正在充分適應片場日常的韓朵朵多數時候是跟在徐年邊上的。
能很清晰的觀察到徐老爺的散漫日常。
多數時候，徐老爺是可以完全一個人在那發呆什麼都不做的。
其他人過來嘮嗑，徐老爺也不抗拒。
最常見的場面就是徐老爺跟執行導演等人嘰嘰歪歪，指指點點。
韓朵朵只能說，放出去比流浪地球好看。
只要不是徐老爺自己上的戲，都會被徐老爺他們幾個從頭到尾品頭論足一番。
對象包括執導的導演，協助執導的另兩個，也包括場上的演員、羣演等。
當然，韓朵朵很清楚，這也是在教自己。
因爲偶爾徐老爺也會忽然把她拎出來問問看法，讓她說說觀衆視角的感受。
其間，徐老爺還提到了讓孟朝幫韓朵朵聯繫一下天悅，發一份藝人合約過來籤她。
韓朵朵再次後知後覺的知道爲什麼還有徐總這個稱呼。
徐老爺問了她的意見和想法，直接吩咐孟朝，然後就可以了。
什麼勾八流程都沒有。
韓朵朵自己沒太多感覺，倒是她的幾個親朋好友高興得不行。
然後韓朵朵才知道自己又被餡餅砸中了。
沒別的，她之所以這麼年輕隻身一人在劇組，沒有家長陪同，是因爲她跟李成有點關係。
不是親戚關係，是韓朵朵在學校的主要指導老師跟李成關係不錯，鐵哥們那種……當然這是選角結束後才明瞭的。
李成在正事上從來不掉鏈子的。
所以一般大事情上李成也會提點韓朵朵兩句，好讓她知道好賴。
…………
流浪地球的拍攝進展狀況是徐年所有出演的影片中最慢的。
照這情形，至少要拍三個月。
因爲陳一凡、李成他們採用了一種特殊的拍攝形式，來縮短時間，以及……令經費燃起來。
也不復雜。
就是會現場直接製作部分特效輔助拍攝。
徐年的戲份都不是很多，有時候一天頂多拍兩三場就沒了。
因此對演員的表演能力要求還更高了，多數時候基本是一鏡到底的要求。
需要更多長鏡頭、組合鏡頭來展現場景的真實性，以讓觀衆觀看時沉浸進去，沒有那種攝影棚的感覺。
算是屬於一種在摸索狀態。
畢竟華語影視確實很多年沒有團隊綜合性做一部真正有效果的科幻電影了。
即便是陳一凡這個在萊好塢跟過很多現場的選手也是需要時間來磨合團隊等等。
很自然的，這種磨合就會伴隨著……爭論、乃至爭吵。
不是大家忽然都撕破臉了，而是全新創作這種事情，有時候就是伴隨著各種各樣的摩擦。
以及一些理念衝突什麼的。
吵起來很正常。
畢竟是那麼大一個劇組，要是時時刻刻和和氣氣，那有點吹牛逼了。
徐老爺在劇組都跟人吵過架的……
…………
“我不是質疑你的能力，我的意思是你沒必要生搬硬套萊好塢那邊的方式。”
“經費不是什麼問題，我們更重要的關鍵點是把這部電影做出來。”
這天，李成又跟陳一凡吵吵起來了。
陳一凡對此也很無奈：“我不是說你質疑我，我是想表達目前我們只有這樣一種方案。”
“拿來主義未必不是好的。”
“但你在這個方向上連基本的東西都有問題，這已經不是拿來主義這麼簡單了。”
“你這麼說的話就有點過分了。”
“不然你問問大家？團隊是大家一起組建的，總不能說是我的一言堂吧。”
“我不站邊，但是陳導，有時候不能這麼固執啊。”
莊輝也加入了‘戰局’。
陳一凡：“……”
隨著戰局擴大，整個劇組從上到下都有點噤若寒蟬了。
連一貫嘰嘰歪歪的執行導演都閉上了嘴。
韓朵朵他們一些演員更是早就不敢吱聲了。
道具、場務、羣演等等，更是恨不能馬上消失不見。
這種場面根本不是他們這些‘打雜選手’能摻和的了。
不過他們竟然有種‘合情合理’的想法，甚至是有種早有預料的感覺。
因爲……三個和尚沒水喝。
劇組三個總導演的架構，實在是太容易爆發理念衝突了。
尤其其中兩個還是在國際舞臺上叱詫風雲的選手。
但……
這一切都影響不到徐老爺。
起初他只是看看戲，他的觀點是真理越辯越明，吵吵問題不大，反而能把戲拍好。
眼瞅狀況不是很對，徐老爺只好勉爲其難的站了出來。
“我聽半天了，你們在這爭個毛線啊，實踐是檢驗真理的標準這種話沒聽過？”
“不就是一兩場戲的事情？”
“既然你們誰都不服氣，都有理由，那就分別各自執導一組，比一下效果不就得了？”
“這也用的上這麼吵吵？多大人了！三歲兩歲啊？”
“再吵吵老子自己上手了！”
訓到這裡，徐老爺抄起喇叭：“愣著做什麼，給老子準備開工啊！”
“聽二大爺的。”李成率先表態，“這樣爲了避免繼續起爭執，我先來執導。”
陳一凡也是飛快老實巴交的表態：“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