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即墨夕推開白飛羽的房門說著,步伐有點亂,神情有點急切,白飛羽忙起身,拿過即墨夕手里的信箋:你們被大將軍盯上了,不信的話,可以看看,客棧下面的酒館,深更半夜仍然有人出入.我是上陽國主妻子,我不愿意看到因為上陽而弄得生靈涂炭,我想和你們好好談?wù)?我很有誠意,你們明天來白馬城最大的悅來客棧,我定恭候大駕.
“樓下的酒肆確實還有人走動,我已經(jīng)看了.”即墨夕的眉頭緊緊的皺著,白飛羽的神情也很凝重,”看樣子,我們的行蹤是暴露了,不過,這個就算是陷阱,也要跳進去試試.”即墨夕從沉思中醒來說道.
“對,因為他們這樣做,根本就是多此一舉,要想控制我們?nèi)嗽缇蜎_上來了,何必寫封信,這里是上陽.”白飛羽也很同意即墨夕的看法.
“這里沒法住了,現(xiàn)在我們就去悅來客棧的附近.”兩個人分頭收拾了一下,消失在了夜色中.
夜空的那頭,我始終無法入睡,因為心里的緊張還有點小小的期待,想念很久的人,終于可以見面了,說實話我真的很忐忑,要不要畫個妝易個容,要是認出我來怎么辦?
心里被這些念頭纏的心里悶悶地,干脆我披著衣服走了出來,巧的是簡休也在,”怎么,明天就見著情郎了,睡不著了?”簡休揚起好看的下巴,看著我,
“能不能少說句話啊,不說話沒人拿你當(dāng)啞巴.”我恨恨的說道,不在看他,哎,看習(xí)慣了,會生出某種不和諧的念頭,總覺得簡休有做小`受潛質(zhì).
“到時候就咬定了,你不是尹弱水就好.因為沒有人知道你懷孕了.”難得的簡休一臉認真的說著,我點了點頭,嘆了口氣.
“如果你中途離開,我會用讓這個大陸烽煙四起,我不在乎橫尸遍野,我不在乎涂炭生靈,不要低估我的實力.”簡休認真的看著弱水,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會說狠話.
我愣愣的看著遠去的背影,反復(fù)咀嚼著他的話,他到底是怎么了?
其實他只是擔(dān)心這個女人會離開,簡休已經(jīng)習(xí)慣了,每天早上看見打著哈欠出現(xiàn)在飯桌上的女人,一討論到國家生計時,侃侃而談的女人,甚至害怕這個女人因為她心里的男人,而離開他,只是他還不明白,他最在乎的只是想把她留下來.
天大亮了之后,我醒來了,簡休讓人準(zhǔn)備好了衣服,很華麗,簡休說,就算是假扮的妻子,也要穿的體面,不然沒人會相信.只是某個人都不知道,為什么要有費心的準(zhǔn)備這套衣服,更沒有察覺準(zhǔn)備這套衣服時的心情.
不得不說,衣服很合身,淡粉色的華衣裹身,外披白色紗衣,露出線條優(yōu)美的頸項和清晰可見的鎖骨,頸間一水晶項鏈,越發(fā)襯得鎖骨清冽,面容上化了梅花妝,原本清麗的臉上,退卻了平時的懶散,顯現(xiàn)出了絲絲地嫵媚,雙眸透著淡淡地誘惑.
三千青絲用發(fā)帶,簡單的束起幾枚飽滿圓潤的珍珠釵參差不齊的點綴在發(fā)間,讓烏黑的發(fā)絲更顯光亮,人靠衣裝這話不假,這是自己嗎?
簡休看著發(fā)呆的弱水,嘴角飛揚,他就知道,這個女人只是懶得打扮自己,現(xiàn)在的她,美得如出水芙蓉,好似誤落凡間的仙子一樣,讓人不敢靠近,不敢褻瀆.
“別臭美了,不想早點見到他們嗎?”簡休突然的出聲打亂了我,呵呵,我自戀了,原來自己也可以這么美啊,我沒說什么,轉(zhuǎn)身對著簡休笑了笑,真的謝謝他.
簡休被突如其來的微笑愣住了,尷尬的咳了一聲,走到我面前,”這樣還不能出去.”說著從懷里掏出一條白色的面紗,小心翼翼的戴在了臉上.他只是不想太多人看見她如此的容顏,他私心的只想一個人獨占.
“葉青會在你身邊,我在這里等著你回來.”淡淡地語氣聽得出來的柔情,讓我一陣恍惚,”哈哈,這么被我的魅力征服了.”簡休一改剛才的神情,我被氣的紅了臉,不在理他,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真的太氣人了.
只是我沒有回頭,沒有看見簡休深邃如海的眼眸,簡休他認真了,他明白只是他一廂情愿而已,這個女人心里有著一個誰都無法超越的男人.
聽著車轱轆轉(zhuǎn)動的聲音,我的心再次不規(guī)則的跳了起來,我有點想逃避的感覺,我有點不知所措,當(dāng)初我決然的離開即墨夕以后,就沒有想過再次見他,我要怎么面對他呢?
還有他,那個自己孩子的父親,我又要怎么面對,我不知道自己對白飛羽有著怎么樣的感情,我覺得我愛他們,但是我又覺得自己不恥,怎么可能同時愛著兩個人,對于白飛羽自己大部分是依靠啊.
“夫人,到了.”葉青干練的聲音響起,我伸出自己如玉般的手,想想簡休這一路來真的是很照顧自己,一想到今天的目的,我的精神振奮了不少.
“夫人,里面請.”小二忙跑過來招呼,”我們昨天包了你們最大的雅間,前面帶路吧.”葉青擋在了自己身前.
雖然皇朝和上陽在打仗,但是絲毫沒有影響悅來的生意,我還沒進到大廳,就聽見了議論聲,”這是誰家的夫人,看樣子長得不錯.””白馬城何時來了真么個人物,我怎么不知道啊.”原來自己成了焦點.
我沒有理會眾人的聲音,徑直跟著小二去了雅間,到了樓道的拐角處,我順著方向一掃,看見角落里坐著兩個男人,樣貌很普通,但是周身的氣質(zhì)告訴我,這非他們的本來面貌,其中一個人直直的看著自己.
眼神是那么的熟悉,我知道,是他們兩個.手不經(jīng)意間抖了一下,我還是沒有多做停留,跟著小二去了雅間.
雅間分內(nèi)外兩間,我坐在內(nèi)間里,端在手中的茶,展現(xiàn)了自己的內(nèi)心情緒,茶杯再抖,滾燙的茶水灑在了自己的手背上,我卻不覺得痛,還是身邊的葉青眼尖,手背已經(jīng)紅了一片.
“夫人,你沒事吧.”葉青帶點關(guān)切的問著,我只是搖了搖頭.我高估了自己,我沒有那么淡定,我想離開想離開.
“夫人,他們來了.”葉青提醒道,”恩,不要讓他們到里間來.”我慢慢地安定了下來,我強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為了天下的蒼生吧.
“男女有別,請兩位坐在這里就好.”葉青阻止了即墨夕前進的腳步,雖然自己只能看見朦朧的影子,但還是感覺到了氣氛中蕭肅.
“兩位,請坐吧,抱歉小女子不能同席了.”我的話,算是打斷了那種讓人氣悶的氣氛,白飛羽拉著即墨夕坐下來,即墨夕和葉青之間的緊張氣氛還是沒有止住.
“我想知道,你找我們來的最終目的.”白飛羽一改往日如沐春風(fēng)般的聲音,有點冷硬,說實話我很不習(xí)慣.
“你們大概也看到了上陽目前的狀況,民不聊生,我只是想請求皇朝在進貢的時候可以高抬貴手,畢竟都是百姓,簡休不想在讓他們生活在艱難困苦中.而且這樣的興師動眾對于皇朝沒有任何好處,要知道皇朝的內(nèi)政也是剛剛的走上正軌.”我不疾不徐的說著.
對面的兩個人臉色一變,不是因為弱水的話,而是因為聲音,午夜夢回多少次出現(xiàn)的聲音,他們怎么不震驚.
“我只是個女子,沒有什么大的報復(fù),我知道,每一個帝王都希望在自己的永生之年,看到大陸統(tǒng)一,但是百姓是沒有錯的,不管誰做皇帝誰做王都好,只要吃飽穿暖才是主要的.”
“敢問,夫人姓氏?”即墨夕有點顫抖的嗓音讓我的心跟著一緊,”夕王爺,你是不是越距了,我好歹也是上陽國主的妻子.”我假裝生氣的反問道.心里酸的難受.
“不好意思,是我失態(tài)了.”即墨夕自嘲的笑出了聲,白飛羽拍了拍他的肩膀,對著他搖搖頭,看到這樣的情形我也很詫異,看來他們`````
“皇朝兵強馬壯,小小的上陽,還不放在眼里.”即墨夕瞬間也變得話語犀利,”難道在你們眼中人名就這樣不值錢嗎?哪一代江山不是用人命換回來的.一將功成萬骨枯,你不知道嗎?”我的語氣有點急躁.
“你```”白飛羽猛的抬眼看著自己,眼中的震驚,讓我心慌.說著白飛羽站了起來,抬腳就要往里間走,葉青刷地一聲拔出了劍,”請不要越距.”
“葉青不要嚇著貴客,既然他們這么想見見我,我出去就是.”我遮好面巾,”夫人國主說了,不可以?”葉青的語氣有些為難,怕是簡休吩咐了什么.
“不礙事的,你放心吧.夕王爺和這位公子都不是登徒浪子.”我緩緩地走出了里間,心也跟著一顫一顫的,我知道他們有著疑惑.
我故意把自己的肚子往外頂著,讓人一眼就知道我是孕婦,果不其然,當(dāng)他們兩個看見我的肚子時,都失望的別開了眼.
“夕王爺,也許小小的上陽不足為據(jù),但是其他附屬國聯(lián)合起來,勢力也不容小看,而且據(jù)我推斷,今年將會大旱,把精力都投入在擴充版圖中,不顧黎民百姓的死活,這似乎不是什么賢明的君主所為,據(jù)我所知,即墨宮一直想做一名好皇帝的.”我大大方方坐在了兩個人的對面,我只是微低頭不看他們
“夫人說的話,可當(dāng)真,你怎知今年會大旱?”白飛羽冷漠的問著自己,語氣中充滿疑惑,”不瞞這位公子,我會觀天象.信不信隨你,我會給即墨宮寫一封信,有你們轉(zhuǎn)達可好.”
“上陽不是不給皇朝進貢,我只是希望皇朝可以體諒一下,而且簡休絕對不是外界傳言的那樣冷酷無情,上陽的國主好女色,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他只管自己享樂,從來不顧百姓,唯一有點建樹的四皇子還被大皇子所害,再也沒有人能救贖這些百姓了,他只是不得已而為之.”
“最是無情帝王家,夕王爺,你是不是更能體會,身為皇子臣子的無能為力,你是不是更能明白.”我字字逼入即墨夕的心里.
他的眼神變了又變,”你到底是誰?”嗓子有些暗啞的問著我,語氣中多是無奈,
”我是誰不要緊,我只是不想看見整個大陸因為誰的私欲,陷入萬劫不復(fù)而已.要知道有時候硬拼不是解決問題的根本辦法,多一個敵人不如多一個朋友,簡休很有誠意,不然你們以為可以這么安然的坐在這里嗎?”
白飛羽的眼中劃過警惕之色,”你放心吧,有我在,你們不會有事的,我只是希望你們回去告訴即墨宮,簡休愿意議和,但是更希望即墨夕可以體諒一下上陽的國情.”我真誠的看著他們.雖然帶著面巾,他們應(yīng)該可以感受的到自己的誠意.
“這件事可以,但是我們有一個要求?”即墨夕恢復(fù)了以往的神態(tài),看著這樣的他,我的心底在打鼓,即墨夕是個聰明人`
“怎么連一個條件就不能答應(yīng)?這就是你們的誠意.”即墨夕擺出那副痞子樣,說實話好久沒見到這樣的他了.
我正想說話,門被推開了,”你怎么來了?”來人不是別人是簡休,說好的他不出面的,簡休沒有回答,徑直的走到自己身邊,”快坐下,不要累著自己,上陽和你跟孩子是沒法比的.”眼中的柔情讓人沉醉.我愣愣的看著簡休,不知道他是演的哪一出.
“我知道你的條件,但是上陽的國主和你走一趟,會不會比我妻子陪你走一趟,更顯誠意.”我聽了他的話,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我就知道即墨夕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呵呵,好,簡休這是你說的.”即墨夕的眼神告訴自己,也許簡休這一路不會太平的,”我也要去.”我趕忙出聲.
“你不要胡鬧,這么遠,怎么行你不為孩子考慮嗎?”簡休有點發(fā)火,”他不是大夫嗎?怕什么?”說完我就后悔了,白飛羽也是一怔,別有深意的看著我.
“你知道的,你不可以?”簡休抬起深邃的眼眸看著自己,眼中的提醒那么明顯,我能不明白嗎?
“你也該知道的.”即墨宮那里只有我可以幫得上忙,即墨宮如果出爾反爾,后果不可想象.
“好.”簡休突然地笑了,笑的那么嫵媚那么動人,白飛羽和即墨夕也是一愣,傳言簡休的美貌如何如何,果不其然比傳說更甚三分.
“那好,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出發(fā)吧,不然變數(shù)太多了,我怕國主也應(yīng)付不來.”即墨夕是怕他們兩個的安全吧,畢竟這里是白馬城.
“還請國主告知,你在皇朝擄來的那名女子.”白飛羽看著我卻是再問簡休,簡休眉頭輕皺了一下,”這位公子放心吧,我已經(jīng)把人放了,休,你不會怪我吧.”我對著簡休擺出撒嬌的神情.
簡休配合的寵溺著刮了刮我的鼻子,唇間帶著微笑,”就知道你心軟,你們放心吧,我并沒有對那位姑娘怎么樣.水姑娘應(yīng)該已經(jīng)離開了.”說著他看了一眼即墨夕.
他們兩個的神情頓時都松了下來,”那就這樣,我們?nèi)セ食纯窗?我還沒見過皇朝的風(fēng)土人情呢?”我矯情道.順勢挽上了簡休的胳膊.
“你們二位稍等片刻,估計沒有我的馬車你們暫時還出不了白馬城.”簡休恢復(fù)了往日的懶散表情.
“國主,希望早點出發(fā),不然這帳要是打起來``````簡休停也沒停的攬著自己出了雅間,即墨夕后面的話還沒說完.
“真的決定了.”簡休認真的看著自己,眼中帶著淡淡地歡喜,我微笑著點點頭,”我怕即墨宮把你扣下,上陽就真的沒救了.”
簡休笑了,”喂還不放開我?占便宜是不?”我俏皮的說,”恩,誰占誰便宜啊?嗯?”簡休一副被占便宜的樣子.
我們相視笑了起來,希望這一次可以順利的解決這場紛爭,最讓自己放心不下的是即將來臨的大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