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沁自己也嚇得夠嗆,幾乎是蔣令晨的暴怒聲傳進(jìn)她耳朵的同時,她已經(jīng)雙腿一軟,嚇坐在了地上。
蔣令晨沖下車,拽起沈沁就往賽道外拖。
這女人肯定不知道他在氣什么,其實(shí)連蔣令晨都不明白自己何至于這么生氣,他只知道在她突然沖到他車前的那一剎那,他的心臟狠狠地緊了一下,腦子里有個聲音像針一樣,頻頻刺激他的神經(jīng):萬一他傷了她,萬一……
對這個女人的擔(dān)心來得有多莫名其妙,蔣令晨此刻就有多么的火冒三丈,等到他把她一路拽到休息室、猛地甩脫她的手時,沈沁整個手臂都被他拽麻了,手腕上也箍出了一圈青紫。
“你有病啊?突然沖出來干嘛?”
沈沁暫時沒吭聲,她心里討厭極了面前這個男人,可一想到時至今日他又是唯一能幫助時鐘的人,又只能卑躬屈膝地求他——
“能不能……放時鐘一馬?”
短短一句話說出口,幾乎咬碎了牙齒。
蔣令晨稍稍愣了一下,隨即勾起一抹鄙夷的笑:“姓時的把他身陷官司的事告訴你了,讓你來求我?”
該死的,這女人又不吭聲了。蔣令晨惱怒地抓了抓頭發(fā),不知為何一股妒火就這么順著他的胸腔直沖腦門。他在嫉妒誰?嫉妒那姓時的?蔣令晨沒有工夫去細(xì)究這些旁枝末節(jié)的問題,他現(xiàn)在急切的想要把面前這個女人眼睛里流露出的、對另一個男人的關(guān)心給撕碎:“這是公訴案件,求我沒用。你有閑工夫跑來攔我的車,不如找個厲害點(diǎn)的律師,爭取讓他少吃幾年牢飯。”
蔣令晨說完,調(diào)頭就要走。
沈沁下意識地拉住他,死死拉住,卻只換來他鄙夷的一瞥。沈沁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就算希望再渺茫,她也必須得嘗試一下:“我知道這是公訴案件,但檢控手里的證據(jù)全都是你們提供的不是么?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們給出的舉報材料里到底有些什么……”
“好讓時鐘的律師對癥下藥,能推翻的推翻,不能推翻的就盡量爭取減低刑期?”蔣令晨替她把她心里那點(diǎn)小心思全都說了出來,沈沁不禁臉色一白——
沈沁都已經(jīng)料想到蔣令晨接下來會做些什么了,他也確實(shí)是這么做的,嘲諷地睨她一眼,決絕地扯開她的手,已經(jīng)不屑于再跟她說話了,只留給她一個沉默的背影。
蔣令晨回到所住的酒店套房,因為一股不知名的煩悶喝得五迷三道,依稀聽見門鈴聲,好半晌,他才腳步趔趄地挪去開門。
門外站著的不是別人、正是還不死心的沈沁。
蔣令晨見識過不少難纏的女人,那些女人纏著他,不外乎是為了個“錢”字,可如今站在他面前的這個女人,竟是為了另一個男人的安危而纏著他不放,蔣令晨體會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挫敗感。
這回,蔣令晨沒有拒她于門外。
他只拎著酒瓶默默地調(diào)頭回到吧臺,自顧自地又給自己倒上一杯。沈沁默默地跟了進(jìn)來,像一頭迷失了方向的麋鹿,可憐兮兮地看著他:“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坐這么多年牢……求求你了……”
如果她這么做是為了勾出他的惻隱之心,那么她真的辦到了,蔣令晨捏著酒杯的手不由自主地僵住了,可眨眼的功夫,蔣令晨狠狠地一挫眉,揚(yáng)手就把酒杯摔在了地上。
酒杯頓時四分五裂,溢了滿地的酒液和玻璃碎渣。
“真要求我的話,光用嘴說多沒誠意。跪下求我啊,讓我看看你到底有多舍不得讓他坐牢。”
沈沁看看他,又低頭看看腳下的玻璃碎渣,幾乎沒有猶豫,甚至都沒有憤憤地咬牙,就真的這么跪了下去。
反倒是蔣令晨先急了,眼看她跪下的那一瞬間他幾乎就酒醒了,不等她的膝蓋碰到玻璃渣,已經(jīng)急忙伸手過去,一把抄起她。
蔣令晨在家習(xí)慣赤腳,這樣急忙上前抄起她,都沒發(fā)覺自己的腳底直接踩在了玻璃上,此時腳底再疼,他也顧不上了,只一個勁兒地瞪她:“你他媽的有沒有點(diǎn)腦子?姓時的對你來說就這么重要?為了他,是不是我教你跳樓你也會去跳?”
她點(diǎn)頭,點(diǎn)頭的幅度很輕,卻無比鄭重。
蔣令晨看著她的眼睛,幾乎無法從她眼里看到自己的倒影,所看到的,只有她對另一個男人的癡迷和愚忠。
蔣令晨忍不住低咒了一句:“他媽的!”
他話音落下的下一秒,沈沁徹底呆了,因為他一下子就捧起了她的臉,野獸一般以吻封喉。
沈沁本能地反抗,到底是他不顧一切的啃噬她的唇舌時帶出了血腥的味道,還是他腳底因踩到越來越多的碎玻璃而血流不止?沈沁已經(jīng)無從去分辨,只因濡濕的糾纏中聽到他模棱兩可的一句:“把老子伺候舒服了,老子再考慮幫不幫你……”
這樣一句連承諾都算不上的話,把沈沁的身體,以及思緒,統(tǒng)統(tǒng)地釘在了原地,再也無法動彈。
什么時候結(jié)束的,沈沁不清楚。
這到底是一場交易,還是一場騙局,沈沁也不清楚,就這么糊里糊涂地在陌生的床上睡了過去,又醒了過來。
準(zhǔn)確來說,是被他的各種花樣折磨得昏了過去,不知過了多久,又被他不怎么客氣地?fù)u著肩膀給弄醒了。
此時此刻臥室里十分昏暗,可沈沁明明記得,之前他做到一半,就那樣抱著她,走到門口,把臥室里的燈全打開了,執(zhí)意要在那樣纖毫畢現(xiàn)的光亮之下,看著她如何予取予求——
但即便如今臥室的燈全暗了,沈沁依舊從對方的身體輪廓上辨認(rèn)出來,此刻坐在床邊搖著她肩膀的人,是蔣令晨。
蔣令晨在她睡著的這段時間應(yīng)該是出了趟門,身上是外出的衣服,而不再是穿著酒店的浴袍。
房間里唯一的光線來自于從窗簾縫隙里透進(jìn)來的霓虹,沈沁看不清蔣令晨的表情,只感覺到他把一個冰涼的物品塞到了她手里——
蔣令晨眼睛里的那一絲光,都教人分辨不出任何情緒,這比之前他在最淋漓盡致時看著她的那種眼神、那種幾乎是愛意的眼神,更讓沈沁感到迷茫。直到聽見蔣令晨說——
“舉報材料都在這個移動硬盤里。”
即便再腰酸背疼,沈沁還是“蹭”地就從床上坐了起來。他竟然真的……
蔣令晨又何嘗不震驚,自己竟然真的忍不住幫她了?可他只是習(xí)慣性地嘲諷一笑,從床邊站起,離開,留沈沁獨(dú)自坐在床上,死死地握著移動硬盤,猶如握著她的性命一般,一臉不可置信地目送他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嚴(yán)打的風(fēng)頭應(yīng)該是過去了,撒個小花~
復(fù)更第一天,字?jǐn)?shù)少到無臉見人~~~~~~~~?但素……某色終于找回碼字的感覺了,下章明晚繼續(xù)
clock逆襲成功與否,就看這次啦,妹紙們請賜予我大clock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