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沈沁已經(jīng)站在了時鐘的公寓樓下。
按下可視對講沒多久,屏幕上就出現(xiàn)了時鐘的臉。那一刻,沈沁的心情很是複雜。委屈麼?畢竟爲了這個移動硬盤,她付出了這般慘痛的代價。
可是,委屈的同時又似乎有一種近乎變`態(tài)的自豪感悄然地竄了起來——她做了連任司徒都辦不到的事,當她在爲時鐘奔波遊走的時候,任司徒還在像個蠢貨一樣,歡歡喜喜地籌備著婚禮,對時鐘的困境全然不知。
可是對講機的那一頭,時鐘的表情卻那樣的冷淡:“找我什麼事?”
沈沁緊了緊握著移動硬盤的那隻手:“我有東西要給你。”
他的表情沒有任何動容,這無異於在沈沁那剛升起的自豪之情上狠狠地劃了一道。
“什麼東西?任司徒應(yīng)該快回家了,我不方便請你上樓,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真是決絕……
沈沁忍不住苦笑。如果她夠狠心,大可以現(xiàn)在就調(diào)頭離開,把移動硬盤徑直扔進路邊的垃圾桶,讓這個傷她無數(shù)次的男人牢底坐穿。
可她做不到。
“是我從蔣令晨那兒拿到的舉報材料。”
屏幕上的時鐘,眉心微微一挫。
可時鐘最終還是沒有請她上樓,而是自己下樓來見她。
他看著她遞過來的移動硬盤,表情一點一點嚴肅起來,警敏的目光就這樣霍然擡起,審視她的臉:“你怎麼拿到的?”
沈沁忍不住撥了撥披在肩上的頭髮,爲了擋住脖子和鎖骨上的吻痕,她來之前就已經(jīng)把扎著的頭髮散了下來。可時鐘的目光彷彿有著洞察人心的力量,沈沁有些無力直視:“我……偷來的。”
“說實話!”
他臉上的不耐對沈沁來說是極端的諷刺,也就是在這一刻,原本被沈沁壓抑在心底的委屈,傾涌而出,將時鐘淹沒:“我陪蔣令晨睡了一覺,他就把舉報材料給我了。”
“……”
沈沁的語氣其實很平淡,幾乎事不關(guān)己一般,時鐘卻豁然僵在了原地。
她終於在他的臉上看到了心疼……
被他虧欠的感覺原來如此之好,沈沁“呵”地一聲笑了,伴隨著她的笑聲傾瀉而出的,還有她的眼淚:“怎麼,嚇著了?我就是這樣,爲了你可以什麼都不要。”
虧欠……
時鐘捫心自問,近30年的人生裡,他從未虧欠過任何人,可是如今,他對面前這小姑娘的虧欠,沉重到幾乎要將他壓潰。
如此磅礴的虧欠,他該如何償還?
沈沁哭得悄無聲息,可那一滴滴眼淚,像是統(tǒng)統(tǒng)流進了時鐘的心裡,把他的心泡得又酸又軟。沉默了良久,時鐘緩緩擡手,想要幫她擦掉臉上的淚水。
他撫摸她的臉,動作是這麼溫柔,卻不帶任何男女之情,就像一個長輩,在撫慰一個固執(zhí)己見的、撞了南牆頭破血流的孩子。
他是想要告訴他,他懂她的委屈,懂她的眼淚,知道她想要什麼,可他給不了麼?這個念頭隨著時鐘的動作一道,一點一點地盤踞上了沈沁的腦海,她終於忍不住撲過去,死死抱住他。
沈沁的頭埋在他的肩窩裡,從一點一點的抽噎,漸漸變成放聲痛哭,這樣一場淋漓盡致的宣`泄,彷彿在祭奠一段她自始至終都求而未得的感情。
時鐘到最後都沒有擁抱她,站成松柏一樣的姿態(tài),任由她抱著,感受到她的眼淚流進他的衣領(lǐng),唯一能做的,只有迴應(yīng)、也不拒絕。
孫瑤的車悄無聲息地停在了公寓樓外的馬路邊。
任司徒花了一晚上的時間染了個頭發(fā),深栗色,襯得皮膚白淨到不可方物,此刻任司徒都準備下車了,還忍不住透過車內(nèi)的後照鏡欣賞一下自己的新發(fā)色,孫瑤實在是忍不住揶揄了一□旁這位準新娘:“放心啦,婚禮當天你絕對豔壓羣芳,絕對會成爲全場除了我之外最漂亮的女人,你就別再照啦!鏡子都要被你照穿了。”
任司徒睨了她一眼,果然是即將大婚的女人,連斜睨旁人時,眼神裡都透露著滿滿的幸福。
孫瑤索性直接傾身過來,替任司徒把副駕駛座的車門打開:“你趕緊下車吧,免得你老公等太久,又對我有什麼意見。”
在旁人面前秀恩愛,註定要遭人鄙視的,任司徒也就沒說什麼,只對孫瑤感激地笑笑:“給我介紹了個這麼靠譜的髮型師,謝啦。”
說完就拎了包準備下車。
孫瑤無謂地擺擺手,無意瞥了眼窗外,突然就愣住了——
“等等!”
孫瑤突然冒出這麼一聲驚呼,任司徒著實是嚇了一跳,剛邁出車門的那條腿倏地收了回來,疑惑地打量起孫瑤來:“幹嘛?”
“額……”孫瑤支吾著,又忍不住瞄了眼不遠處的公寓樓下。
公寓樓下那對相擁的男女……
孫瑤迅疾地收回目光,心跳加速到跟自己
被撞見了似的。任司徒一向警覺,瞬間就嗅到了不對勁似的,這就要鬼使神差地回頭看一眼,驚得孫瑤趕忙踩下油門,一邊迅速地駛離此地,一邊對任司徒說:“我還像有樣東西落在髮型屋了,陪我回去一趟。”
clock攤上大事了……
下章婚禮,我大clock能否力挽狂瀾?
今天和美豔狼&漠兮面基得太開心,碼字就又成了渣速度,一不小心就拖到了0點後更新,所以下章不是明晚見,而是今晚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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