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已于幾日前歸來,二皇子每天都有很多的事要去處理,怕李凝雪在房間里呆著無聊,便讓翠兒在亭子里給她支起了躺椅,方便她在外面吸收新鮮空氣,這樣對她的身體恢復也是極好的。
在這一個月來的相處之中,李凝雪漸漸地喜歡上了這個對她細致入微的大哥哥,她確定以及肯定,她真的把她當大哥哥看。
同時她從翠兒的嘴里也了解到,夏侯天賜的身體情況和他做過的好多好多的好事。
翠兒在說的時候,滿眼的崇拜,只是崇拜,并不敢逾越半步,那是主她是仆。
李凝雪也暗暗的發誓,她一定要好好的照顧夏侯天賜,她不相信夏侯天賜只是體質差了些,怎么可能牽扯到生命,她要治好他,這樣的好人,應該長命百歲才對。
她的身體才剛有所好轉,其實也真沒什么事,便成天的抱著那本跟著她一起穿越而來的祖傳醫書,在花園里開始惡補,希望能夠找到幫得了夏侯天賜的方子。
李凝雪擬定了很多的治療計劃,不過她卻不好意思替夏侯天賜診治,再怎么說人家也有御用太醫,她這三腳貓功夫,可不能讓王太醫給知道,到時候不被笑掉大牙才怪。
可她真的好想好想治好夏侯天賜,她知道以自己目前所知道的知識,雖然有計劃,可這些計劃可不可行,她還不知道,中國醫學博大精深,光憑她手上的一本醫書,和那些老太醫們相比,相差甚遠。
在現代時她能夠醫治的也是隔壁鄉鄰,平時也就傷風感冒什么的,這在她們的眼里,她已經算是神醫級別了,當時她還飄飄然,現在才知道,她知道的那些只是皮毛,就連醫書里好多草藥,她連見都沒有見過,更別提用它們來治病了。
她最羨慕的就是,她躺在大床上,太醫就能在大帳外,通過一根細線,給她把脈,準確地說出她的病因所在,這也太神奇了,她崇拜得五體投地,不光是為了夏侯天賜,她自身也非常非常的想要學,更何況有好些藥,她不是太醫,開不了方子的話,根本拿不出來。
只不過現在自己的身體狀況,如果給夏侯天賜說的話,他鐵定不會答應,更何況要安排她這樣一個外人去學醫,方便嗎?
她雖然已經能夠下床行走,養了一個月了,每日里凡是太醫許可的能補的,夏侯天賜已經全給她補了,不過身體還是很虛弱。
想著想著,她手里抱著那本醫書,在躺椅上暈暈欲睡。
突然她聽到了那天晚上大蛇的吼叫聲。
“你這個臭女人,我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生不如死……”
這聲音清清楚楚地在她的耳朵邊顯示,嚇得她大汗淋淋,人一下站了起來,連遮臉的面紗驚得掉在了地上,她都沒顧得上去撿,眼神迷//離,看樣子人還沒徹底醒過來。
眼前不斷地出現大蛇追她的情景,還有蛇皮摩擦著地面發出的刺耳的聲音。
她自從被夏侯天賜所救之后,再也沒有聽過這聲音了,那聲音近到仿佛就在她身后般,她什么也不顧了,朝著大理石圓桌底就鉆。
“哎,哎,雪兒姑娘,你到底是怎么了?”翠兒見狀,關切地問道。
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傳來,李凝雪左右看了看,人總算是清醒了,發現是在二皇子的花園里,原來是她做惡夢了。
知道自己安全后,反而像泄了氣的皮球,癱坐在地上,豆大的汗珠還在往下掉著。那天晚上的事,又爬上心頭,歷歷在目,實在是太恐怖了。
“我沒事了,謝謝你,翠兒。”李凝雪在翠兒的攙扶之下,爬到了凳子上坐了下來,沖著她搖了搖手,表明著意思。
她好恨自己為什么失聲了,想說什么都表達不出來,這樣憋在肚子里,好難受。
“又做惡夢了吧,等會太醫過來之后,叫他開幾副安神的藥給她,有可能是你最近過于勞累,你的身體才剛好,不應該這樣勞累的。”翠兒說道。
“不,不用。今天的事可不許對其它人說,特別是二皇子,這些天他太忙,到時候他又要擔心了。我沒事的,求你了,好翠兒。”李凝雪拿過筆,快速地在紙上寫道。
“行行行,就知道你不愿意讓二皇子擔心。我去給你煎藥去了,我叫紅兒過來吧。”翠兒莞爾。
翠兒還沒走,便聽到了花園一角傳來了紅兒的聲音,李凝雪想要撿起面紗都沒有時間了,快步地下了臺階,便看到了夏侯天賜走了過來。
“奴婢參見二皇子。”
“嗯,連你也學會了這宮里的規矩了,看來你還挺聰明的。翠兒是你教她的嗎?還是另有其人?”
“回二皇子,奴婢該死,是奴婢的錯,請求二皇子責罰。”翠兒一聽嚇壞了,趕緊的跪下請罪。
“二皇子,求你不要怪翠兒,這是我主動讓她教我的,畢竟這是在宮里,我既然留下來了,可不能因為我,壞了規則。如果二皇子要責罰,請責罰雪兒吧。”李凝雪見狀,也趕緊的跪了下來請罪。
不過她不能低頭,只能抬頭,慢慢地說著,希望夏侯天賜能夠看得懂。
“好了,我并沒有要怪罪于你們,都快起來吧。”夏侯天賜走到了李凝雪的身邊,扶著她,一起走進了亭子。
“謝謝二皇子。奴婢下去給雪兒姑娘熬藥去了。”翠兒說道。
“嗯,去吧。”夏侯天賜說道,同時按著李凝雪坐到了凳子上。
“以后見我不必行禮了,你的身體還沒好,這樣折騰,對你不好。”
“奴婢現在身體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二皇子不用太過于擔心。這些都是宮女應該做的事,雪兒既然留下來,就得遵著規矩辦事,還請二皇子以后都不要這樣客氣了,奴婢承受不起。”李凝雪這次說的話太多,她不得不再次的獻丑寫道。
“好了這事就不說了,我命令你,在你好之前,都不可再做這些事。還有別奴婢長奴婢短的,我聽著別扭,以后你就自稱雪兒,這樣多好聽呀。又在看醫書了,你是不是特別喜歡當醫生?你以前是不是當醫生的?”夏侯天賜看到了放在小圓桌上的醫書便問道。
李凝雪聽罷,眼睛里發出耀眼的光芒連連點頭,全是期盼。
“既然這樣,我給王太醫說說,讓你去學習吧,我看你也是閑不下來的人。不過你得答應我,必須身體好徹底了,王太醫檢查通過了之后,你才能去。”
“謝謝,這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李凝雪不停地張著嘴型說著,還不過癮,突然一下蹦了起來,抱住了夏侯天賜,沖著他的臉就是一吻。
她自己倒沒覺得有什么問題,夏侯天賜對她太好了,在這個陌生的時空里,她無親無戚,早已把她當成最親近的人,在現代社會,這嘴對著嘴都沒事,別提親個臉了。
可夏侯天賜卻被親得愣在了當場,滿臉羞得通紅,不知道該怎么才好。
等到李凝雪反應過來之后,她也突然不好意思起來,畢竟這是在古代,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她懂,這下可怎么辦才好,只怪自己太得意忘形,不知身在何處了。
如果,她是說如果,她真的回不到現代去,其實他也不失為一個好夫君,這些天對她的照顧那是沒話說的,可他會看上自己嗎?
他可是高高在上的王子殿下,更何況自己這張臉還花成那樣,他不會誤會自己想要以身相許,賴上他了吧?
“呵呵,王子殿下,這是我們那里的風俗,表示感謝的時候,會這樣做。你們這里有波斯來的人吧,她們也是這樣的,還會親額頭什么的。我一著急,還以為是我的國家,還請你見諒。真的沒什么意思的,只是一種禮儀,以后我會注意。對不起了哦。”
李凝雪眼珠子一轉,趕緊的提筆寫完,遞到了夏侯天賜的面前,同時她隱藏著內心的慌張,她也不知道怎么了,最近老是不敢看夏侯天賜那雙深遂明亮的雙眸,叫她總會目眩神迷。
“我去看看,藥熬好了沒?”李凝雪見夏侯天賜沒反應,她也不好意思起來,趕緊的寫完之后,便提腳朝亭子走去,不過立馬又折身回來,想要彎腰撿地上的面紗。
夏侯天賜也蹲下幫她,沒想到,兩個人的手突然碰到了一起,隨后像觸電般的趕緊的離開。
最后是夏侯天賜反應快些,撿起面紗遞給了她,看著他嘴動了好幾次,好像有話要說。
可最終還是哽在了他的喉嚨里,沒有發出來。
李凝雪也沒等到什么,心里竟然無比的失望,行了個禮之后,便快步地跑出了花園。
夏侯天賜看著李凝雪離去時高挑的身影,臉上露出了痛苦的樣子。
對不起,雪兒,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不過我們之間真的不可能,不是我瞧不上你,而是我的身體不讓我這樣做,等到把你的臉治好之后,我會幫你找到更好更適合,能夠終身陪伴你左右的人。
風兒吹過,院子里的桂花香撲面而來,夏侯天賜突然心里很痛,眼看著又要過冬了,今年的冬天,他還能捱得過嗎?
在雪兒沒治好臉,為她打理好日后一切生活之前,自己一定不要出事,老天爺呀,請你再多給我一些時日吧。
他整個人癱坐到了凳子上,眼睛一直癡癡地盯著李凝雪離去的地方,眼睛蒙上了一陣薄霧,不過那層薄霧最終沒有掉下來,最后被他硬逼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