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之下,我只好拿出手機看了一會兒小說,一直看到早上六點,我才揉了揉眼睛從牀上爬起來。
我三兩下把被子疊好,就快步走到門口。
我深吸了口氣,腦子立刻浮現(xiàn)出上百條,衝著我吐著信子的竹葉青。
我的手放在門把手上,卻沒有勇氣開門。
吱呀……
偏偏這時房間的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了,我嚇了一跳,猛然擡起頭,剛好看到木棉正站在門口。
她看到我之後,眼中閃過一絲驚異,不過很快她就掩飾住了。
“大伯讓我叫你們?nèi)コ栽顼垼 ?
木棉例行公事似得衝著我說,她的語氣依舊像平時一樣冷淡,眼光疏冷。
她說完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朝著我的胳膊上看去,我先是一愣,隨後立刻明白她是在找白環(huán)蛇。
這時四叔也剛好開門走了出來,我沒有理會木棉,和四叔打了個招呼,我們兩個就穿過走廊,就朝著外面走去。
等我們到小客廳的時候,剛好看到老頭正拄著柺杖,站在客廳裡面,他的目光正朝著關(guān)木林的房間看。
他看到四叔之後,立刻站起身迎了上來,看著老頭滿臉堆笑的樣子,我心裡又是一陣愧疚。
但我和四叔一樣,絕對不可能將他兒子快死到時候告訴他。
“你快看看木林,我昨天半夜過來看他,他身上的鱗片居然都沒了,但我看他的神智好像還沒有恢復正常,我也不敢把他放下來。”
老頭焦急的看著四叔,臉上閃過擔憂的神色,恐怕他也發(fā)現(xiàn),木林的狀況不太對頭。
“我去看看。”
四叔連看都沒有看老頭,就徑直走到木林的房間門口,一把將門推開。
門推開的瞬間,我立刻聞到一股濃重的腐臭味,這味道我太熟悉了,這分明是屍臭。
我被芳芳奶奶的棺材裡面的時候,聞夠了這味道,對這味道相當熟悉。
人只有死了一段時間之後,屍體纔會散發(fā)出這種臭味,那個房間裡,明明只有木林一個。
難道木林已經(jīng)死了?
我的腦子裡突然閃過這樣一個詭異的念頭,這個念頭把我自己也嚇了一跳。
我狐疑的朝著木林看去,看到木林的頭都已經(jīng)耷拉到胸口,一動不動的被鐵鏈鎖著。
如果沒有這些鐵鏈固定住他的四肢,恐怕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倒在地上了。
依他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任何人都不會認爲他沒事,就算這樣說的,也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我在心裡輕嘆了一聲,無意中轉(zhuǎn)過頭,剛好對上木棉那近乎殺人的眼神。
我趕忙看向別處,不想再理會這個女人,她身上的寒氣,絕對是我見到過的人中,最重的一個。
“木老大,木林的病用不了就能徹底好了,你不用在這麼綁著他。咱們現(xiàn)在談?wù)劻趾湍久薜幕槭略觞N樣?”
四叔淡淡的看了看木林,這才轉(zhuǎn)頭衝著老頭說道。
“好,咱們?nèi)ド厦嬲f,木棉趕緊找人派人把你哥哥放下來!”
老頭微微點了點頭,吩咐了木棉
一聲,就拉著四叔朝樓上走去。
“四叔,讓林留下來幫忙行嗎?”
木棉始終沒有吭聲,眼看著我要跟著四叔走的時候,他突然一把拉住我的手,客氣的衝著四叔說道。
我心裡驟然一驚,剛想掙脫就感覺自己的手腕被人扣住了。
我越是掙扎,手腕就越疼,我只好妥協(xié),滿臉求助的朝著四叔看去。
“呵呵,行,你們慢慢聊!”
然而四叔並沒有打算幫我,他明明知道我和木棉根本不可能的,卻還是同意讓我留下。
我欲哭無淚的看著四叔和老頭,一前一後走了上去,心裡不禁有種瀕死的感覺。
果然等我朝著木棉看去的時候,發(fā)現(xiàn)她的正冷冷的盯著我,木棉一把將我扯進了木林的房間。
砰……
房間的門也被重重的關(guān)上,房間裡的屍臭味無法排出,瀰漫在空氣中,帶著一股讓人無法忍受的惡臭。
我頓時感到胃裡面翻江倒海,噁心的不行。
我捂住嘴,強忍著要狂吐的衝動,緩緩站起身,無奈的朝著木棉看去。
“你現(xiàn)在當著我哥哥的面說,你們對他到底做了什麼?大伯得了……他已經(jīng)糊塗了,但我沒有!我就知道你們是爲了蛇皮來的,你們是不是根本沒辦法救活我哥哥!?”
木棉邊說著眼淚邊順著臉頰不停的往下流,我本來被她硬拽進來,心裡還一肚子怒氣。
但看到她如今哭的梨花帶雨的樣子,心裡也不忍再和她說什麼狠話。
我摸了摸鼻子,低下頭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其實我現(xiàn)在就是默認了。
“我的確沒有本事救你哥哥,但四叔有辦法,這個你應該去找……額……”
我的話還沒等說完,木棉就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她的眼睛都有些泛紅,直勾勾的盯著我。
“你以爲我不敢殺了你?”
空氣中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泛起一陣寒意,我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現(xiàn)在我完全顧不上週圍漫天的屍臭味,我只想趕緊擺脫這女人,離開這裡要緊。
“大姐,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救木林,求你放我走行嗎?”
我無語的看著她,她現(xiàn)在簡直是病急亂投醫(yī),居然會覺得我能治好她哥哥。
“你到底要撞到什麼時候,你的蛇明明很有靈性!你明明能救活我哥哥!你想要多好錢,我這張卡里面有五十萬,如果你覺得不夠的話,我可以再給你五十萬!”
木棉抓著我的衣領(lǐng),把銀行卡舉到我面前,激動的說道。
我心裡一驚,長這麼大我還沒有見到過五十萬,取出來肯定是一大堆錢。
但那又怎麼樣,就算這麼多錢擺在我面前,我也同樣救不了木棉的哥哥。
“你還在猶豫什麼,不然我再給你添五十萬,一百五十萬總夠了吧!”
木棉順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衝著我的耳朵厲聲喊道。
我奮力將她推開,感覺自己的耳朵都被震得嗡嗡直響。
這時我突然感覺一道冰涼的東西,從我的胳膊上劃了過去。
這種感覺我太熟悉了,這段時間白環(huán)蛇一直在我身上游走著。
我早已經(jīng)習慣了這種感覺,撩開袖子,它的頭就立刻伸了出來,還嘶嘶的衝著我吐信子。
扁圓的蛇頭掃了我一眼,又掃了掃整個房間,最後兩隻小黑眼睛才落到了木林身上。
我也詫異的朝著木林看去,卻發(fā)現(xiàn)木林此刻正冷冷的盯著我。
他身上的鱗片雖然已經(jīng)徹底消失了,但他的眼睛,卻並沒有恢復正常。
此刻我看到他的眼睛中,依舊泛著幽幽綠光。
他直勾勾的盯著我,嘴角還勾著一抹詭異的笑容。
開始的時候,我還覺得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但和他對視了片刻之後,我突然沒有那麼害怕了。
我甚至從他的眼中,看到了幾分很特殊的情緒,就像是在看著同類的感覺。
這時我突然想起,劉山將一堆蛇仍在我身上那次。
我從暈眩中醒來,四叔也曾經(jīng)說過,那些蛇根本沒打算咬我,它們貌似把我當成了它們的同類。
我當時並沒有多想,但此時此刻看到木林的樣子之後,我腦子裡突然想起這些話。
我推開木棉,小心的試著朝木林走了過去,此刻我竟然沒有感覺到害怕。
直到走到他對面,我才清楚的看到木林肩膀上,有一個不易覺察的口子。
之前他整個上半身都被鱗片覆蓋住了,這麼細小的傷口,根本看不出來,我看著很像是被蛇咬過的很急。
“那道傷口是怎麼來的?”
我指著那個傷口,轉(zhuǎn)頭衝著木棉問道。
“被劉山的蛇王咬了一口,回來之後沒多久,哥哥身上就開始長鱗片了,我們能想到的辦法,都試過了,但根本沒用,他的並仍在一天天惡化,直到……我在醫(yī)院見到了你!”
木棉無奈的嘆息了一聲,她絲毫都沒有畏懼,看著她哥哥的眼神中,透著無盡的擔憂。
然而……我也從她的眼中看到了別的內(nèi)容,這讓我不禁有些意外。
我沒有吭聲,只微微點了點頭,什麼都沒說,就小心的伸出一根手指,朝著他的傷口按了過去。
木林之前一直在衝著我冷笑,但在我的手指觸碰到他傷口的瞬間,他渾身突然僵住了。
我趕忙鬆開手,就看到木林像是要對我說什麼,他雙眼圓瞪,嘴也大張著。
但終於沒有說出一個字,頭一耷拉,又一次昏死過去。
“哥哥!”
木棉見她哥哥暈過去之後,立刻衝過去,小心的伸出白皙的手,拖住了木林的下吧。
我探了下木林的鼻息,確定他還在喘氣,這說明他還活著,不多他的氣息很微弱,像是隨時都會斷氣的樣子。
“你快點行嗎?我哥哥真的堅持不了多久了!”
木棉一把掐住我的胳膊,她的手勁奇大,我感覺自己的胳膊像是被一把鐵鉗子掐住了。
我抽了口涼氣,強忍著疼說:“你快放開我,不然我就喊四叔過來!”
木棉這才肯鬆手,站在我旁邊,臉上像是結(jié)出了一層寒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