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黯我以愛和正義的名義,向格魚的菊花前進,讓我們一起超越。
正月十二,是北唐難得的冬季晴朗天。
一羣服色各異的大高手彷彿從雲(yún)端而來,又彷彿騰空而至。以極快的速度,向京城進發(fā)。
嘩啦啦的一道道風聲,儼然每一人的身法都能爆發(fā)強烈破空聲一般。
數(shù)名路過京城的武者,震撼絕倫的發(fā)現(xiàn)這一羣赫然是大高手,一轉(zhuǎn)眼便是從一個山頭到另一個山頭,身法快的難以捕捉。
匆匆趕來,破空入城,一名武尊飄然而下是,向守備軍略作解釋。不然,如此一羣高手公然入城,還不得烽火四起啊。
“他是一個好皇帝。”
王策忽然感慨道,老許太監(jiān)等人詫異。王策垂首指指下邊,主幹道的厚厚積雪被清理了,此時不少人在一些道路上清理積雪,這是官府行爲,百姓在一旁配合幫助。
入冬以來,各地官府賑災,爲無家可歸的赤貧者送去衣服,以及持續(xù)很久的放粥等等。王策身爲兩衙的人,豈會不知各地的情報。
北唐不敢說人人有飯吃有衣穿有房子住,可的確在爲此而努力。如果你說這是朝廷的功績,跟皇帝無關(guān),那就是屁話。
北唐百年來三四代皇帝勵精圖治,治下百姓的確富裕。大世年年都有大量沒飯吃沒衣穿沒房子住的流民,年年都爆發(fā)叛亂,兩下一個對比就有高下了。
“他是不是好皇帝,留給後世評價。”唐崢面無表情,冷冷的一把從老許手裡抓走王策,滴溜溜的一個身法躥入皇宮。
“皇帝,人,我給你帶來了。汗毛有沒有掉,你檢查清楚了。”
唐崢怨氣沖天的冷聲震動,就許你皇帝威脅皇室,就不許他皇室武宗發(fā)泄一下?沒這道理,一擡手把王策擲向御花園:“接住。”
一條淡淡的佝僂身影飄動,王策猶如山嶽一般的墜落,卻被老汪太監(jiān)輕描淡寫的一把接下,輕聲道:“陛下讓老奴多謝唐武宗!這邊,請回吧。”
“哼!我就不信,他有什麼能值得寶貝的。”唐崢冷哼一聲,飄然遁去。
放下王策,老汪太監(jiān)笑了笑:“王鎮(zhèn)撫,陛下等你很久了。請。”
王策聳肩,快樂的哼著小調(diào),跟老汪太監(jiān)一併入內(nèi),只抱怨:“非要這麼急著回來,我都沒能跟我朋友和媳婦兒說幾句話呢。”
“那不急,王鎮(zhèn)撫往後有的是時間。”老汪太監(jiān)含笑,身爲一名太監(jiān),他絕對是榜樣,跟在皇帝身邊,毫無存在感。可身爲一名武帝,又太丟人了,哪有做奴僕下人的武帝。
那也未必。王策瀟灑的甩甩頭髮,很是八卦的採訪:“汪總管,做一名武帝是什麼感覺?武帝有多厲害,能不能一個人幹掉百萬大軍?”
神化高手素來有萬人敵的說法。如果一名武尊能幹翻一萬大軍,那多半一名武帝能幹翻一百萬大軍。
老汪太監(jiān)的面色明顯一個僵硬,微笑道:“想必也沒人會把百萬大軍放給武帝來殺,那自然是不成的。”
王策哈哈大笑,忽然促狹道:“汪總管,你修煉的是否傳說中的葵花寶典?”
“葵花寶典?”老汪太監(jiān)很認真的想了想:“不曾聽說過。”
王策忍俊不禁,奔放大笑進入殿中。
“我卻是知曉,葵花寶典是最適合太監(jiān)修煉的,如果太監(jiān)修煉,精進極快,到精湛處,能飛天遁地無所不能,是爲蓋世神功。”
老汪太監(jiān)自然不會信一個滿口胡柴的少年,王策連北唐都沒離開過,能知道多少?
不過,一名掃雪的小太監(jiān)卻是聽到了,心潮起伏沸騰,深信不疑。從這一天起,葵花寶典成了太監(jiān)們苦苦追求的無上寶典。
正應了那句話:哥不混江湖好多年,江湖上卻依然有哥的傳說。
……
……
“葵花寶典!”
皇帝便彷彿連咳嗽聲,都一時充滿了喜悅:“真有此等蓋世神功?”
“有吧。”王策壞笑:“我聽說,這葵花寶典便是一名叫黃裳的太監(jiān)爲報家仇而創(chuàng)出來的功法,尤其詭變多端,修煉到登峰造極,更是蓋世無敵。”
皇帝失笑:“蓋世無敵?便是武帝都不敢輕言無敵。”
“那也未必。”王策正色,一派“我很認真”的表情:“我聽聞有一招失傳劍法,名曰天外飛仙,或許未必天下第一,卻乃是普天之下最是霸道的劍法。”
“劍法,我倒是知道,不漏之沙,忘川之水,彼岸之花。相傳,是一名武神所創(chuàng),乃是劍神山的第一位主人,被劍神山尊爲劍神。”皇帝慢慢的說:“不過,知曉這三式的人,如今很少很少了。
王策正在喝茶,聞言頓時哽住,咳嗽半天才嗆出來。
“千載悠悠,滄海桑田,許多事一變在變。千載之前,尚且有人皇。如今的九洲,卻哪裡還有人皇。”
皇帝漫步過來,摸摸王策的額頭,慈愛道:“你從西北趕過來,怕是累了,先是休息。有什麼話,明日再說不遲。”
“老汪,帶他去休息。”
老汪太監(jiān)領著王策一路在皇宮裡轉(zhuǎn)悠,王策倒是左顧右盼,一時是絲毫不得空暇,嘖嘖道:“這皇宮,也太簡陋了。”都趕不上紫禁城的十分之一奢華與宏偉。
“要我說,這皇宮要不佔個幾百平方公里,要不修得奢華貴氣,要不在裡邊來幾個皇家園林,都不好意思說是皇帝居住的地方。”
誒,老汪這不帶把的老傢伙還挺沉穩(wěn)呢。王策咂咂嘴皮道:“我這麼睡在皇宮裡,妥當嗎?據(jù)說後*宮佳麗三千,萬一晚上我跑錯地方了怎麼辦?”
老汪太監(jiān)便是再穩(wěn)重,也是震撼了,這位小爺真是敢說,這種話都敢滿嘴胡柴,就不怕在皇宮裡當了太監(jiān)?
老汪咳嗽一下,不怎麼淡定道:“王鎮(zhèn)撫,慎言!”
見王策還要說,老汪太監(jiān)吃不消了,加強語氣道:“王鎮(zhèn)撫,陛下一日未決斷,你便一日要在大內(nèi)逗留。你便是說再多,也是如此。”
算你狠!王策悻悻不已,這高牆一隔,那便是兩重天地,兩個世界啊。
眼巴巴的在大內(nèi),看著高牆,卻死活看不見老友和媳婦兒,別提是多麼的心酸了。
送了王策來一處寢宮,老汪太監(jiān)低聲囑託伺候的太監(jiān)幾句,不一會就有兩名婀娜而美麗的小宮女過來,盈盈欠身道:“奴婢見過大人,汪總管讓奴婢二人來伺候大人呢。”
王策震撼了,這架勢,莫非他真是皇子?皇帝這都上趟子把預備役老婆送上門來了,這得是多麼荒誕。說出去,必定是天方夜譚。
……
……
“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早睡早起我們來做運動!”
怪異的歌聲悠揚在庭院中,小宮女掩口吃吃直笑,竊竊私語:“這個王大人好奇怪呢,你看他扭來扭去的。”
“他就是王策王大人呢,是咱們北唐最年輕也是最高的官兒,還是咱們北唐的天才,說不定往後能成武帝呢。”
名兒聽多了,真真如雷貫耳,這真人還是第一次見著,小宮女倒是驚喜的發(fā)現(xiàn),這小王大人年輕而帥氣,充滿了朝氣和一些很吸引人的獨特氣質(zhì)。
一個響亮的充滿流氓氣質(zhì)的口哨從王策嘴裡傳出,兩名俏麗小宮女羞紅了臉兒。
誰敢跟小爺比招搖,哥們這是在皇宮裡沖人吹口哨調(diào)戲人,你拿什麼跟我比。王策得意洋洋,這會兒就是皇后在他面前,多半他都敢不要臉的膽大包天的吹口哨。
男人嘛!你懂的。
“朕安排她們來伺候你,本想往後賞賜給你,你卻……什麼都沒做。”
一身龍袍的皇帝神色淡淡的出現(xiàn),流露一絲失望。王策吞口水,這得是多麼奔放的皇帝啊,一想不對啊,頓時竄起來:“陛下,你不厚道,這種事都要派人監(jiān)視我!”
皇帝啞然:“如果發(fā)生,自然不會有人看著。奈何,你昨晚什麼都沒做。”王策頓時垮臉,這分明是打臉,懷疑他作爲男人的本能。
皇帝輕輕揮手,一會就有人端了清淡的粥和點心上來。皇帝揮手:“都退下。”
“十七年來,我這個做舅舅的沒能照顧好你,是我不對。不過,我希望你能理解,我有苦衷。”
王策蠻不在乎的直接端碗胡嚕香甜的八寶粥,眉毛一挑:“好,真好。陛下,如果我說我都有苦衷,不知你信是不信。”
目不轉(zhuǎn)睛的與王策對視半會,皇帝啞然:“少年不知愁滋味,你這年紀,本該乾乾淨淨,何必太多心思。”
王策微笑明媚,一字一句:“陛下高高在上或許不知,我怕。我很怕死,怕得要死。”
“皇室要殺我,我怕。本以爲恭王和忠王死了,就不必害怕了。然而,我錯了,我發(fā)現(xiàn)更怕了。”
“很多人與事,我都怕。皇室,我怕。談大人,我也怕。”王策滿是懊惱的自拍臉頰,啪啪響:“我這也怕,那也怕。可越怕,就越要做人做事。”
王策自責的抽了一下自個的臉:“正如陛下所看見的,我素來便是這麼的彆扭,這麼的犯賤。”
“不過,我最怕的是……”
王策輕輕的說了一句,後半句在北風的吹拂下,聲線微弱得幾乎聽不見。
皇帝身爲武宗,自然是聽見了,盛八寶粥的湯匙忽然輕微的一頓,粥從湯匙上滿溢滴落。
王策說的是:“我最怕的是,那半卷武神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