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倚在床上,尉遲瀚鈺哭笑不得的看著她,點點她的鼻頭,終究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就再沒見過比你更厚臉皮的了,一點都沒有大家閨秀的樣子。”
“大家閨秀是個什么東西?又不好吃又不好玩,你喜歡嗎?啊?你告訴我,你喜歡嗎?”葉無歡不停的搖晃著身子,現在對于在尉遲瀚鈺面前撒嬌,她已經一點違和感都沒有了。
想當初,看著有女生對著自己的男朋友撒嬌,那嗲嗲的模樣讓她都有一種想上去一巴掌拍死的沖動,可如今輪到自己了,反而更多的覺得是一種甜蜜。
“喜歡。”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她,尉遲瀚鈺輕聲說道。
“嗯?你再說一遍。”小眼一瞇,下一刻,就聽到了葉無歡磨牙的聲音。
“我說,喜歡。”尉遲瀚鈺又重復了一遍。
“喜歡什么?”將他垂落下來的發,一圈一圈的纏繞在指間,葉無歡狀似隨意的問道。
“你。”唇角微揚,尉遲瀚鈺笑了。
“你說什么?”眼睛一亮,葉無歡一把握住了他的手,“再說一遍,我剛剛沒有聽清楚。”
“我剛才有說什么嗎?我不記得了。”尉遲瀚鈺的笑更加的清越起來,看向她的目光黏稠的都化不開。
一瞬間,葉無歡的臉突然紅了起來,隨后,她倉皇的轉過身去,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我說我喜歡你。”從身后環住她的腰,尉遲瀚鈺輕輕的說了一句。
渾身一僵,葉無歡猛地轉過頭不敢置信的看向他,“你說真的?”
“我什么時候騙過你嗎?”點點她的鼻頭,尉遲瀚鈺將她拉過來和自己并排坐在一起,“這幾天沒有好好吃飯嗎?”
“怎么可能?我每天把你的那份都一起吃了。”側過頭,葉無歡的眸子仍是一眨不眨的看著他,看著那張眉目如畫的容顏,許久許久,她慢慢的伸出手指輕觸向了他的眉毛。
“這是你的眉毛。”
“這是你的鼻子。”
“這是你的下巴。”
“這是你的臉。”
“這是你的唇。”
她的手指一一的摩挲著,當手指觸動那兩片微涼卻柔軟的唇瓣時,她再也控制不住心頭如擂鼓般的心跳,只覺得身子一陣陣的發虛發軟,想要說點什么來打破這一刻的氣氛,可張了半天的嘴,卻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她那張紅潤的唇半張半合著,胸口微微起伏不定,看著她鼻子上滲出的細汗,尉遲瀚鈺拿出絲帕溫柔的替她擦拭了去,喉結不自覺的滾動了幾下,“回魂了?你這種表情我會以為你在邀請我品嘗什么哦。”
用力的咽了一口唾沫,葉無歡連忙別開了頭,再轉頭的時候,臉上重又掛上了那抹痞痞的笑,“對啊對啊,我就邀請你了,快來品嘗啊。”她一迭聲的喊著,一邊喊還挑釁似的凝視著他。
唇角微揚,尉遲瀚鈺側首,就在這一瞬間的功夫,她的唇吻上了他的臉頰。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駐成永遠。
葉無歡驀地瞪大眼睛,忘了所有的動作,
尉遲瀚鈺的笑就
那樣僵在了唇角。
只余兩人的呼吸在鼻息間交融,然后慢慢的彌散開來。
最后不知道是誰先推開了誰,只知道兩人都低著頭,葉無歡使勁的撕扯著自己的頭發。
“你先休息一會,我去給你弄點吃的來。”說完,看都沒看他一眼,她就急匆匆的跑開了,那模樣活像身后有惡鬼在追她似的。
依舊維持著先前的姿勢,聽到房門打開再合攏,手指輕觸著臉頰,那里依稀還殘留著她唇上的溫度,尉遲瀚鈺不由得笑了起來。
甫一踏出房門,葉無歡便雙手捂上了臉,只覺得臉上滾燙滾燙的。
以前也不是沒吻過他,甚至也在一張床上躺過,可哪一次的心情都沒有這一次復雜,是因為他終于開口說喜歡她了嗎?
這種無比糾結復雜的心情一直持續到飯菜準備妥當。
她再回到房里的時候,尉遲瀚鈺已經洗漱完畢坐在榻上開始看書了。
“別看了,快過來吃飯。”她自然而然的說道,那語氣平靜的就好像他們是已經成親多年的夫妻一樣。
“來了。”他的回答也很隨意,只是在坐下的時候,順手拉住了她的手,“一起吃。”
“好。”葉無歡點點頭,一整天沒吃飯,她也的確有點餓了。
夾起一塊紅燒魚仔細的挑干凈刺后,尉遲瀚鈺放進了她的碗里,“快吃吧。”
“哦,你也吃。”葉無歡隨口應了一聲,機械的夾菜,吃菜,吃到后來都不知道自己嘴里到底都吃了些什么,總覺得在那如水的目光包圍下,她都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傻瓜。”使勁的揉揉她的發,尉遲瀚鈺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隨后專注于自己的飯菜。
那一刻,葉無歡分明聽到了自己如釋重負的喘息。
一頓飯就這樣吃完了,坐在桌前,葉無歡半天沒有起身,“你累嗎?不累的話我們出去走走好不好?”
“好。”尉遲瀚鈺答,順手將一件輕薄的披風披在了她的身上,“外面風大。”
拿過他的披風,葉無歡踮起腳尖給他披好,仔細的系好帶子,隨后自然而然的牽起了他的手向外走去。
看著那交握的雙手,尉遲瀚鈺嘴角的笑意更深。
巡邏的侍衛遠遠地看著這一幕,都不敢置信的揉揉眼睛,他們的主子從來都是云端高陽溫文爾雅的,他平日里也會笑,卻很少有這種發自內心的笑,而這種笑在葉小姐到來后越來越多。
隱身在暗處的如風無聲的嘆了一口氣。
主子如此傾心付出的對待一個人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今晚的星空很暗淡,偶有浮云飄過,大地便陷入黑沉沉的一片。
“我記得你曾經對我說過,無上大師是一個解毒高手,為什么這么多年,你的毒始終都沒有解掉?”葉無歡從來不是愛繞花花腸子的人,所以她的問話一向都很直接。
“這些年,大師沒少為我的事情奔波勞累,卻一直都沒有找到合適又安全的解法。”尉遲瀚鈺也不瞞她,畢竟,她的醫術同樣精湛,就算相瞞也瞞不了。
“如果我
沒有猜錯的話,你每個月離府的那幾天就是你毒發的時候吧。”說這話的時候,不知為什么,葉無歡覺得自己心口隱隱的疼。
作為一個醫者,她卻治不了自己最想救治的那個人。
看著她的臉,尉遲瀚鈺輕輕的握住了她的手,“我沒事。”
“我發誓我一定會治好你的。”葉無歡一臉堅定的說道。
“傻瓜,人的命天注定,能有這十年的光陰,能夠遇見你,已是上天對我最大的恩賜。”
對于生死,尉遲瀚鈺早已看開,只是因為有了她,想多陪陪她,所以,他愿意在這萬丈紅塵中再掙扎幾年。
“我命由我不由天,從現在開始,你的命是我的了,我不許你再說這么喪氣的話。”
那一晚的話題很沉重。
那一晚,葉無歡房間的燈一直亮到天亮。
那一晚,尉遲瀚鈺看著她的那扇窗一夜未眠。
從那一晚開始,葉無歡開始變得忙碌起來,每天都會看到她不知道從哪里找來的書一摞一摞的運到她所住的房間,然后過不了幾日再運出去,尉遲瀚鈺的書房更是幾乎讓她踏破了門檻。
這樣忙忙碌碌的日子一直維持到了老皇上壽辰的前一天。
這一天,當葉無歡從外面又抱著一摞書回來后,還沒來得及拍拍身上的土就被百合告知尉遲瀚鈺在找她,說是故人來訪。
沒有去想那個故人是誰,葉無歡直接來到了前廳,遠遠地便聽到了無上大師那爽朗的大笑聲。
神棍?
葉無歡翻了翻白眼,轉身便欲向門外走去。
她最討厭和裝神弄鬼的人說話了。
“施主別來無恙啊。”眨眼間的功夫,無上大師已經擋在了她的面前,雙手打著佛偈,慈眉善目的模樣。
“大師的風采還是一如往昔啊,寸草不生。”葉無歡嘻嘻的笑著。
無上大師也不惱,看向她的眼神滿是寬容,“施主還是那么心直口快。”
“一般般了,大師不用夸我,否則我可是會驕傲的。”葉無歡擺了擺手,突然間想起了一件事,“對了,大師,小瑾在您老人家那里怎么樣?”
“施主盡管安心,既然老衲與他有一段師徒的緣分,老衲自然會將他照料好的。”
“那就有勞大師了。”葉無歡微微躬身,這一次是誠心的感謝。
“老衲看施主氣色不好,是有什么難解之惑嗎?”無上大師的眸子似乎能看透世間一切。
想起之前如風說過的話,葉無歡突然多出了一個心思,“大師,能否借一步說話?”
“可以。”無上大師微微頜首。
“尉遲瀚鈺,我找大師有點事情,你等我啊,馬上回來。”說完,她直接拖著無上大師就向外跑去。
在一處僻靜處站定,葉無歡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著他,“大師,我要知道他的身體里被下的到底是什么蠱?”
“阿彌陀佛”無上大師突然念了一聲佛號,“施主怎么突然想起問這個?”
“因為我要救他,我要讓他健健康康的活在這世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