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哥倆好啊插兩刀啊

想不到進來的是兒時好友，章粘。

夏天被章沾從夢中叫醒。

驚醒后的夏天，一時無法回到現世，兀自發呆，想起夢中絕塵清麗的天女和一堆子亂七八遭的夢境，竟然忘記招呼章粘。

兒時的三個人，去了李大剛，倒是一件快心之事，畢竟章粘親自跑過來找他了，熱切之情仿似重又回到十年之前。

“呀！小天，你手腕上戴個什么東西？看樣子很寶氣也很帥哦。”偏偏就是又胖又結實的章粘說話帶著點女氣。

夏天還不及和章粘敘舊，睜開惺忪朦朧的雙眼向右腕瞟去，這一瞟心中無不一怔,雙目立即睜得老大。

“這！這...”本以為只是南柯一夢，這嗜雪晶珠怎么和夢中天女手上所執一模一樣？

夏天從床上驚起，傻呆呆的看著章粘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小天，發生什么事了？你還沒回答我呢！”

夏天依然將識章粘為最好的朋友，遂將夢中一切和他說了。

“我做了一個猛。昨晚！我做了一個好怪的夢。冰川、古墓窟中的一位絕塵美麗的天女、天使的羽翼、挖寶的神器；還有皓月祖師，皓月祖師是誰？是我們靈虛宮的長老嗎？或門人師公之中有這別稱之人么？你認識他嗎！......”

夏天清澈的眸子緊緊盯著章粘，他希望他比他知道得多一些。

然而，章粘被他問得一愣一愣，只管搖頭，等聽明白之后這才一掌打在夏天胸膛上，壞笑道：“哈哈！我還以為你怎么了啦？......”，“傻小子！長大了做春夢呢，天也亮了你也該醒醒了，快去洗把臉我有話對你說。”

夏天雖然有許多話要和章粘擺談，此時卻是無暇顧他，因為昨晚的夢帶給他的感覺很美好，自上山以來他的心靈是從未有過的平靜和安寧，那些纏繞于心的苦惱競致短暫忘懷，甚至忘記了昨天那場殊死擂斗。

他舉起右手在章沾眼前晃道：“呵呵！你不相信嗎？這腕珠便是古墓窟中天女送給我的......對了！我一定還能找出其它東西”。說罷，夏天折轉長身竟又在房間的角角落落、枕頭被覆里翻摸尋找。

章粘不耐，拉他一把，道：“小天，別找了，還不快去洗漱像只無頭蒼蠅一樣，我是受吩咐讓你去見宮主和師祖的，他們找你有事商量呢。”

夏天不睬章粘，依然弓背尋找夢中的那些神靴呀梭子之類的東西，將整個本就清爽的家當翻了個遍，除了一只枕頭、一床薄被、一盞油燈、幾本破經書，那里再有找尋到新的物什。

章粘看不去，強行拉起夏天向洗漱房而去，一邊還在他背后嘀嘀咕咕啰嗦：“兄弟我知道你難過，知道你舍不得好朋友離開，可是大剛就是這么一個勢利喜大的人，俗有擇良木而棲之理，就像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一個原理，我們既然都長大了，各自也都長了本事，一山肯定難容二虎。你既然贏了，以他的性格他當然是要走的，只是......”

“只是什么？”

夏天洗了個臉，頭腦也清晰一些，將夢中的疑惑暫放于心間，他不想負了章粘的情義氣。

章沾并未立即就答夏天的話，而是表情非常復雜的看了他一眼，許久，終于還是把話挑明了。

“小天！說真的，我心里也好亂，就像有好多螞蟻亂七八糟的騷擾我一樣，關于你和大剛，在我心中都是最有分量的好朋友，好師兄弟！可是在你們兩個人的身上總是會發生一些有異常人的怪事......就拿十年前的事來說吧，你明明被大剛打死埋在西郊墳場。可你又是怎么活過來的啊？”

夏天的腦子嗡了一下，就感覺充血厲害，只得強自穩住腳跟，大剛已經走了，這個問題不是由誰救醒了他，而是大剛問什么要打死自己啊？

“明明都已經沒命了，我不明白你怎么又能完好無損的活過來。呵呵！當然我章粘可沒有咒你再死一會回的意思，你活過來固然是好，可是十年來你都沒什么響動，怎么昨天一出手就是那么一鳴驚人？而且所使招式均非出自本門本派，好像都是與生俱來一般。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夏天無語，關于這些離奇和玄妙，他自己又能解釋些什么？

章粘端著木面盆，繼續發著牢騷：“到今天我更加糊涂了，十年前我以為大剛純粹只是鬧著玩因此不小心才打死你的，可我看他昨日殺不了你竟然一走了之之后，事情變得更加復雜，他還說要你在靈虛宮辦什么事？你要辦什么事啊？他知道你辦什么事嗎？”，“唉！我真擔心日后你們兩個再次見面，真的反目啊。”

也許吧！經歷了這么多，夏天看得有些開了，任何情誼都是求不來的。

章粘跨前一步，擋在夏天面前，他想知道夏天的意思。對于大剛目無宮規、關于他不尊師重道又不辭而別和傷害朋友情義的種種怪異舉動，希望他能表個態。

可是夏天已經是無語以答了。

夏天伸出右手握住章粘的手，道：“看緣分吧！章粘，有些事情不到蓋棺定論是無法下結論的，我們更是無法左右未來的發展，和大剛究竟是友還是敵交給時間來定吧！”

“嗯，兄弟你長大了”章粘一掌拍在夏天肩上。“你昨天表現得好威！經過昨日一戰你在兄弟我心中應該收到尊重！”

“呵呵！有嗎！你能這樣想？我真看見彩虹了”。

章粘見夏天真的和以前不大一樣了，對于朋友之間的交流似乎更加從容，以前那個對友誼持患得患失態度的小男孩似乎看不見了，他的心里掠過一絲喜悅，同時更有絲絲涼涼的感覺。

“呵呵！小天，自前三冠五后你未來的日子可謂前程似錦、風光無限哦，私下里師兄弟們都在傳呢，說十二門人這次一定會給你意想不到的獎勵。也許！...也許，自此后你也會和大剛一樣不再把好朋友放在第一位了吧？”章沾臉上明顯寫著惆悵，“唉！我們之間會否從此陽光羊腸各走各的路啊？”

夏天拿起面盆，呵呵笑道：“想多了哦！只要你喜歡和小天在一道，我小天永遠都是你的好朋友，無論甘苦只要你愿意我們都可以一直在一起。”

章粘聽他這樣說，已從夏天手中奪過面盆，一邊從水缸里舀水進去，一邊樂呵呵笑道：“嗨！你說話可得算話，等洗完臉你去見宮主和三師祖，一定得告訴他們：蒼松山一會得捎上我。”

“喔？！！！原來如此！哈哈，你這家伙原來是有求才來的，怪不得一大早就來騷擾我。”

一笑間，二人十年的隙嫌幾乎去了大半。

雖是笑罵著，其實夏天心里還美滋滋的，打洗臉水！除了家里的下人和瑞伯，好朋友這樣為自己效勞，還是第一次呢，更何況這好朋友昨日前都不愿搭理自己的。

章粘，可別說我沒和你敲警鐘，在前三冠五賽事之前火精子師公就宣布過了，此次任務九死一生，你有必要陷進去嗎？如果我真的被排往蒼松三的話。”

章粘笑嘻嘻接道，胖呼呼的大圓臉上便堆砌起一塊肥墻。

“不經風雨怎么見彩虹，不下得高山怎曉得山下風光如何，小天，實話和你說，我可不愿意就這般碌碌無為老死在山上”。

夏天剛剛洗罷潔凈如玉的臉上終于綻放出開心的微笑，終于又能體會到朋友帶給他的輕松和愉快，和章粘擊掌誓道：“行！如果真能下山，我和你有難同當有福同享！”

章粘亦重復道：“章粘和夏天，如能下山，有難同當有福同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