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章 大破靈虛【4】

靈虛宮隱窟洞穴，一條長龍列鎖骨，十二門金鎖最后一陣，所有靈虛弟子全被浩瀚子用做了陣中棋子，總陣主靈虛宮宮主和呂殊勝正率陣隊擋住夏天去路。

三人相見，小的倒沒什么感覺，心中只想問一問他和師門之間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至于讓十二門人這般興師動眾傾巢而出否？

浩瀚子最先開口，揮動十八幻影劍完全一副伸張正義、為民除害的義憤填膺狀，仿佛隱忍了十年的憤怒終于有朝一日得以發泄，他沖著夏天暴喝。

『還裝蒜？你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小魔頭！你可知道破我十一陣，就等于殺死你的十一位師公。』浩瀚子在二千名靈虛弟子面前，確實閉口不提生機門之事。

夏天雙手抱胸，想不到大師公是這么一副德行，本以為人有人格器有器骨，哪里知道他會用靈虛弟子來做肉盾。

“我敬你是大師公，雖然是宮主，我沒有殺他們，是你們要殺我！不要信口雌黃啊”

浩瀚子：『對！即使你不殺他們，十一陣陣主此時已經困斃而亡。』

平時就識他如眼中釘肉中刺今朝豈有善言？

夏天倒是沉得住氣，看他還能裝多久！嗯，不看僧面看佛面好歹也是師公一個，再說旁邊還站著曾經有過送創傷藥經歷的呂殊勝，雖然以前看不懂他，現在終于曉得什么叫做趨炎附勢了，只是不知這二十四塵寰主是個人還是器！各自竟也打起啞謎。

“大師公，你這話就不對了！我拜在靈虛宮門下是經過正規受師禮的，而且還搞了兩回，你怎么可以叫我小魔頭呢，如此一來那你豈不是老魔頭？還有！你冤枉我殺人了......”

夏天確實記得自己只破了兩個陣，一個是狹路相逢的金霞法師，另一個就是靈虛宮第二任師傅陳玉龍，而后者已經把他放了。

可是浩瀚子不相信他，早已失去宮主的威嚴，像個街頭老流氓一般的避重就輕，只管說著靈虛宮的事情，就是不肯把話頭引向過去。『休要和我耍嘴皮子，我十二門主已是千般小心萬倍提防沒想不到還是讓你這個小魔頭混進靈虛，我靈虛玄清一派怎可和那會讓人走火入魔的妖道，嗜殺成性的玄靈魔頭做比呢。』

浩瀚子在眾弟子面前越說越裝氣，好像他儼然就是一個正義的化身，真理的絕對者。

呂殊勝亦橫刀上前吹擂道：『如果不是你身后那些人幫忙，憑你個小小魔頭又豈能闖過十一關，進入宮主所布置的滴水不漏蟲卵不生的金鎖陣，你若有種就把身后的那幫人請出去再和我們斗。』

“不會吧！呂師傅，‘是人’就不要為師不仁噢！你既然不怕臉皮厚說得出讓本弟子和這么多師兄、還要包括您這個自以為是為師不仁之師、以及修道修得貪得無厭的一塊進化石頭比試，小天終于懂得什么叫做無恥之所謂何來了！大門人，不是人就別裝了吧，很辛苦的。”

『是又怎樣？本宮主得到玄清真傳，乃真正的靈虛掌門人，是絕對不會將靈虛宮交到一個小魔頭手上的。』

浩瀚子顯然是想裝到底，老頑不為尊，做人多好啊！回答夏天的話牛頭不對馬嘴。

夏天連連搖頭，心說：怎么就有人可以修得一副仙風道骨的皮囊，內里盡裝些糟糠石塊。

嗯，大師公，小天真有一種話不投機盡想吐的感覺，既然你已經煽動了整個靈虛宮，肯定是要以滅我而為快樂之本，至于我...要不要回手得看情況，現在夏天只想問你最后一件事，你可答我否？”

『哈哈！可以，當然可以！只要你肯把你身后的人請出去，想知道什么本宮主無不愿意作答。』

夏天轉過身，對拉母和瑞伯等人吩咐道：『你們出陣等候』

夏天突然想起了李大剛，那個兒時的好友，也是把自己打死的那個李大剛，浩瀚子現在的一言一行竟然和李大剛有著嚴絲合縫的相似，究竟是他利用他，還是他利用了他？

拉母等人想知道少主究竟想問大門人什么問題，遂聽令，遁入夜空在暗中守候。

其實，沒有拉母協助，二陣踩過之后再破鎖骨陣夏天已胸中有數，原因有二；一是三師公道德道人的棋示，到現在已經清楚，三師公所指“誅”、“滅”二字皆是反指十二門人要被誅滅，這是一個暗示，既然三師公有此暗示他一定知道原因。結合陳樂周所說十二門人乃天材低保之說，五門被誅滅之后這已印證，如果說來，十二門人確有不是人的可能。

但是人也好、修成正果的天材地寶花花草草也好，皆有善有惡，這大門人看起來尤其險惡，從他的言談舉止之間，夏天聯想到了逃跑的李大剛，最為擔心的是——恐怕大門人早就為自己找了一條退魄之策。

“大師公，我想問你，李大剛去了哪里？”

這問題確實離題太遠，陣中關頭，怎么突然提起一個毫不相干的人來，不光拉母、紫瑞星君等人大為不解，就連呂殊勝也覺著奇了怪了。然而......浩瀚子的臉色確在盈盈月光之下變得傻綠傻綠。

“哈哈哈哈哈！......看來你確實都恢復過來了，小子，明人不做暗事，就是你破了陣，你又能把我怎么樣？”看來夏天猜得不錯，浩瀚子的元魄早就逃了，如今果然能夠有恃無恐。

破陣夏天已經成竹在胸，有把握破最后一個大陣，則源于陳樂周師兄留下的布陣圖，然而，令人不明白的是：他一個小字輩的靈虛弟子怎么會事先知道陣容？真是奇天下之大怪也！

看樣子此坑亦是有得一挖。

不過，陳樂周是三門人道德道人擠進來的，先前說過：人有善惡，器有好壞，陳樂周許是壞不到哪里去吧！

還有，到現在一直不見三門人和再見陳樂周出現，他們兩個如今身在何處？破風吼陣后，拉母、瑞伯都和自己說過由十二門主分別控制的十二門陣已被全被反控制住了，如今只剩下最后的鎖骨陣，可是陣中依然不見陳樂周和道德道人，想至此，夏天不由得身軀暗暗發冷，他想到了三門人的棋示。

好人早在遭遇無法改變命運之噩的時候，會選擇自殺，而三門人只是一件良心修得大大的好的天材地寶，那他會不會？！！！

“三門人是不是已經被你們害死了？”

夏天話剛出口，浩瀚子面色倏變。稍頓之后卻是很快轉為正常，這和李大剛的厚臉皮真是如出一轍。只見他哈哈冷笑道：『笑話！是他自己想死，自愿反綁繩索捆塊大石頭跳進忘憂澗泉的，怎么賴到本宮主頭上了？』

夏天頓覺心口生痛，手中寶鐮幾乎拿捏不住，聲音已有變化，粗口便也來了，吼道：『無恥污物，一定是你想要永葆人身，嫌三門人大公無私妨礙于你，才把他殺害的，是與不是？』

浩瀚子：『小魔頭，你這樣想就真是大錯特錯了！那道德老兒確實是快好料，他才不屑和我一樣思盼做人享福，讓他死，是因他誓死不肯參與誅殺你，一起共布十二門金鎖陣。要不然啊！你早已被鎖死陣中了。』

浩瀚子說著想著，猶自不解氣。

夏天已經淚水盈眶，想起三門人對他的好，在靈虛宮沒有開智之前，每每陪他下棋，總是語重心長的安慰和暗示他，護他并為他爭取和恢復記憶，現在想來竟是字字珠璣有心為止，想不到如今他竟死在澗泉之中。

浩瀚子見夏天難過正中下懷，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實話告訴你吧，道德老兒的死對我還有另一個好處。』

夏天手中白鐮發出聲聲振響。

“什么好處？”

『不告訴你，還是準備享受一下鐵鎖琵琶骨的滋味吧！』

閑話畢，浩瀚子揮手列陣，人身逼近夏天，對他陰冷冷輕聲說道：『不過在你死之前本宮主還是提醒你一下，道德老兒之死還有另外一個天大的秘密，哈哈！恐怕這個秘密只有等到你被挫骨揚灰之后才會曉得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