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開 暖暖 長著翅膀的大灰狼
終于講完,燈重新亮起,顧煙還記得鞠躬說謝謝再下臺。她還沒邁出腿,會議室的門開了。
穿著白色襯衫的高大男人走進(jìn)來,后面跟著容巖。
黃易一看見來人就站了起來,滿面堆笑,“梁大總裁!怎么有時間下來體察民情啊?”
梁飛凡客氣的和他握手寒暄。
林遠(yuǎn)看顧煙還是呆呆的站著,趁著大家的目光都在梁飛凡身上,他急忙跑上臺去。
“副總,還好吧?”他拿下顧煙手里的麥克風(fēng)和遙控器,輕聲問她,顧煙的手指冰涼,他一觸之下更是擔(dān)心。
顧煙搖搖頭,咬著牙往下挪,腳步卻直打飄。
她一個趔趄,林遠(yuǎn)連忙扶住她的胳膊,“小心點。”
有了一個支撐點好過多了,顧煙半倚在他身上往回走。氣壓卻忽然極低,整個會議室里降了好幾度。冷氣襲來,林遠(yuǎn)的身上瞬間仿佛被射了幾十個透明骷髏,嗖嗖的透著風(fēng),冰的他一哆嗦,顫顫看向發(fā)射冷箭的人。
梁飛凡目光冷峻,緊抿著唇,狠狠的看著林遠(yuǎn)扶著顧煙的那只手,好像下一秒就會撲過來把它剁下來下酒。
林遠(yuǎn)這才意識到不妥,連忙松手。顧煙卻已經(jīng)將大半的體重交給他,他一閃,她就倒過去,林遠(yuǎn)不能眼見她摔跤,就這樣一松一扶,韋博的顧副總裁,梁氏的煙小姐,某人的煙兒,很精確的依偎在了林遠(yuǎn)的懷抱里。
殺氣頓時暴漲。
容巖驚的倒抽一口涼氣,這個人是哪里冒出來的?墓碑上要刻點什么想好了嗎?
杰西卡真的很想捂著臉裝昏倒,林遠(yuǎn),你這個……臭男人!
顧煙倒在林遠(yuǎn)懷里,聽著他一聲聲驚雷般的心跳,知道是連累到他了。她咬著牙自己撐著又站好,走回座位上去。
坐下了感覺就好很多了,顧煙自顧自的整理杰西卡記的要點,整個會議室還是鴉雀無聲,只有她翻動紙條的輕微聲響。
容巖悄悄的提醒梁飛凡,會議還在繼續(xù)。
梁飛凡冷笑一聲,沒有走,反而黑著臉走到容巖的位子上坐下。
馬上有人意識到總裁要親自參與,連忙把剛剛兩家的方案遞上來。
梁氏總裁御駕親征,韋博和耀林的智囊團(tuán)都立刻小聲的重新討論對策。韋博這邊的人都在顧煙的歡迎晚會上經(jīng)歷過梁飛凡劫人的一幕,知道副總裁和梁氏總裁之間有些曖昧情愫。此時群情激奮,想著這第一仗肯定是開門紅了。
耀林的方案中規(guī)中矩,老公司了,自有他的一套流程,沒什么創(chuàng)新的同時也無懈可擊。
韋博的團(tuán)隊很新,做出來的方案漂亮而富有創(chuàng)造力,只是在細(xì)節(jié)問題上,肯定沒有耀林的完美。
梁飛凡草草過了一遍兩家的方案,簡簡單單的問了耀林幾個問題,點點頭,就放過了,韋博這邊都能聽到耀林的人員長舒一口氣的聲音。
“顧副總,請問,您對于韋博的基建問題怎么看?”梁飛凡轉(zhuǎn)而問向顧煙。
顧煙還是很痛,可是休息了一陣,精神好了一點了。她婉轉(zhuǎn)的笑,“由于我進(jìn)韋博的時間很短,一些問題不是十分了解。這個問題,讓我的助理回答梁總裁可以么?”
梁飛凡嗤笑,“連這么基本的問題都不明白,我怎么相信貴公司可以勝任這次的標(biāo)?既然顧小姐不是‘十分’了解,不如有幾分了解談幾分吧。”
顧煙在黃易的嘲笑聲里難堪的沉默。她連他問的問題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杰西卡教的都是招標(biāo)的細(xì)節(jié)問題,她這些天來一直致力于怎么樣背好招標(biāo)書,以及招標(biāo)書里各個方案的創(chuàng)意理念。
杰西卡尷尬的開口,“梁總,是這樣的——”
“——我有問你話嗎?”梁飛凡不滿的打斷他,“還是你們韋博上下級之間已經(jīng)親密無間到你我不分了?”
耀林那邊給足梁飛凡面子,大聲哄笑。
杰西卡訕訕的閉嘴。
韋博員工此時的沉默像鞭子一樣抽在顧煙心上,她感覺是這群精英完全是因為她的緣故在這里受侮辱。
梁飛凡又敲敲桌子,“顧副總,有答案了嗎?還是,韋博打算默認(rèn)第一方案的失敗?”
第一方案失敗,意味著丟失了先機(jī),接下來,韋博將極為被動。這些天來日日夜夜的反復(fù)討論演算,幸苦都將付諸東流。
顧煙在一室的躁動里把手里的文件夾重重摔在桌上,發(fā)出一聲巨響。
“我只負(fù)責(zé)招標(biāo)案,你問的那個問題,我、不、知
道!”她昂著下巴,盯著梁飛凡,慢慢的說。
梁飛凡冷笑,“顧小姐好大的架子。”
顧煙也是冷冷的回答,“比不上梁先生威風(fēng)。”
四下抽氣聲此起彼伏,這是什么狀況?
容巖看兩人的眼神在空中嗞嗞的冒火花,暗嘆,何必呢?
剛剛顧煙的臉色實在是嚇人,他可擔(dān)不起這個責(zé)任,連忙親自上去報告給梁飛凡。不出所料,某個正在和非洲的石油王子視頻會議的人,聽說顧煙臉色慘白搖搖欲墜,連外套都不拿直往外沖,沉著臉吼秘書室的人:“把陳醫(yī)生叫過來,馬上!”
怎么這會見到了人,反而不慌不忙裝起酷折磨人家來了呢?
杰西卡扯著顧煙衣角的手抽搐,完了啊……
顧煙出完氣才意識到糟糕,這可怎么收場?回去跟姐姐說,因為她和梁飛凡頂嘴丟了這單子,依顧明珠的個性,恐怕會把她拆開重裝一遍。
下身一陣一陣的溫?zé)嵊砍觯「沟慕g痛也到了一個制高點,空調(diào)的冷氣噴灑而下,皮膚上起了一層又一層的雞皮疙瘩。顧煙悲哀的想,只好學(xué)某個不要臉的人,用苦肉計了。
黃易觀察著梁飛凡的臉色,自以為得意,不陰不陽的在一邊幫腔開口:“誰慣的,這脾氣!”
顧煙心里一刺,橫他一眼,上次的帳還沒跟你算,你又惹我!
她冷冷的瞪著黃易,索性把筆記本招標(biāo)書一股腦摔在桌上,乒乒乓乓一陣后,猛的站起來往外走。
低血糖引起的忽如其來的眩暈,眼前一片金星,讓她演的更逼真。
她推開了椅子,剛走出去兩步,身體軟軟的往下倒。
三、二、一.
有力的大手牢牢的接住她,下一秒,她被橫抱起,靠在一個熟悉的堅實胸膛里。
她半閉著眼,往他胸口上蹭了蹭,雖然是故意的,可過量的失血和疼痛,她的腿確實有點軟。
懷里的人小臉慘白,唇上都沒有半點血色,偏偏牙齒還咬著下唇,白里泛著青色,梁飛凡皺眉,長腿抬起,暴力的踢向一張椅子,頓時木片四散。
他一字一句的問黃易:“我慣的,有意見么?”
黃易本意是嘲笑顧明珠調(diào)教無方,他向來鄙視顧明珠在商場上用的那些手段,認(rèn)為是下九流,登不得大雅之堂。前一陣子梁飛凡和顧煙的事情他聽說了,以為只不過是顧明珠又一個掛羊頭賣狗肉的虛招,今天梁飛凡的態(tài)度更是讓他放下心來。誰知道,就這么一會兒,天翻地覆了……
他干笑兩聲,“沒意見……呵呵……沒意見。”
梁飛凡抱著顧煙上了總裁辦公室。
她一路乖乖的窩著,軟軟的任他抱著,梁飛凡本來陰霾的心情好了很多,把她輕輕放到床上,她哼哼唧唧的往下挪。
“躺著!”他按住她。
“不是呀……”顧煙看看身下的白床單,很是懊惱,“我……來那個了。”
梁飛凡恍然大悟,怪不得疼成那樣。
他按下床頭的內(nèi)線,“林秘書,你進(jìn)來。”
顧煙暗暗撇嘴,不叫你的允之來服侍我么?
林秘書看到顧煙躺在床上,微笑點頭,“煙小姐。”
“陳醫(yī)生不用進(jìn)來了,你送套煙小姐的衣服來,準(zhǔn)備紅糖水,找一個熱水袋來,不要太燙的,也不要涼——恩,還有,恩,衛(wèi)生棉。”
林秘書善解人意的點點頭出去準(zhǔn)備。
因為疼痛,顧煙蜷縮著,整個人埋在被子里。
一只大掌伸進(jìn)來,撩起她的衣服,按在她的小腹上。手心暖暖的溫度透過她微涼的皮膚,滲進(jìn)去,撫平仿佛打了結(jié)的內(nèi)臟,一點一點,溫暖蔓延,直到她的心上。
顧煙舒服的嘆氣,身體也打開了一點,蹭了蹭枕頭,閉著眼養(yǎng)神。
梁飛凡躺到床上去,一只手讓她枕著,輕輕拍她的背,顧煙折騰了一個早上,筋疲力盡,又失血過多,被他這樣一安撫,漸漸的真的睡過去了。
林秘書送東西進(jìn)來,就看見一向鐵面的梁氏總裁衣著整齊,連鞋子也沒有脫,側(cè)躺在床上,一只手伸在被子里,一只手溫柔的一下下拍在懷里的女子背上。
“把水拿出去溫著,我叫你的時候再端進(jìn)來。”梁飛凡輕聲對她說。
他的手抽走,顧煙哼了一聲,要轉(zhuǎn)醒的樣子。梁飛凡連忙輕輕拍拍她,在她耳邊哄著:“乖,繼續(xù)睡。”他用毛巾在熱水袋外面包了一層,又試試溫度,才塞到被子里,捂在她小腹上。
他起來去浴室里打來溫水,輕手輕腳的給她下身擦拭干凈,又把衛(wèi)生棉粘在內(nèi)褲上給她換上。
動作再輕顧煙還是有些醒了,溫?zé)岬拿碣N上來,她感覺很舒服,哼哼了幾聲,他換完她已經(jīng)又睡著了。
梁飛凡小心翼翼的給她蓋好被子,她還是皺著眉。
他躺回床上去,連人帶被子擁在懷里,顧煙睡夢中“唔”了一聲,靠近了些,眉目間舒展開來,額頭抵在他的下巴上,睡熟了過去。
樓下。
杰西卡他們都很迷茫的看著容巖。
黃易很驚慌,也看著容巖。
容巖攤攤手,瀟灑的起身,“兩大BOSS都走了,下次再說嘍。”
杰西卡瞇了瞇眼,迅速的收拾東西走人。
黃易急了,一把拖住容巖,等到杰西卡他們?nèi)汲鋈チ耍艍旱土松ぷ樱岸贍敚更c一下。”
容巖手指一下下的瞧著桌子,顯然也在考慮,就他來說,不希望梁飛凡和顧煙再鬧騰,可是黃易的事,容家老爺子親自交代下來,他也不能違背。
“你也看見了,別說招標(biāo)案,整個梁氏,只要顧煙要,我大哥眉頭都不會皺一下。不過么,他們現(xiàn)在還在冷戰(zhàn),你要抓緊這個時機(jī),速戰(zhàn)速決。”容巖適可而止的指點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