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燕回可沒有忘記特意請師傅下山的目的,尤其在知道郁輕璃身上被留下了標記之后,他心中急切無比,如今師傅來了,自然要請師傅他們細細查看一番才是。
那彼岸花被刺在郁輕璃左肩鎖骨的位置,尤其現(xiàn)在是夏季,略顯開闊的領口根本遮掩不住那妖艷的花朵。
一開始,郁輕璃他們都以為這是尋常的刺青,為此,郁輕璃甚至讓人去尋了一個手藝極其不錯的刺青師傅來看看這能不能去除,但是昨晚,郁輕璃突然間發(fā)現(xiàn)自己想錯了,因為她發(fā)現(xiàn),那肩頭的刺青似乎是在慢慢擴大,就像是活著的花朵在不停蔓延生長一般。
這樣的認知讓郁輕璃無端有些恐懼起來,她已經(jīng)死過一次了,卻并不想要平白的再丟一次生命。
郁輕璃清楚的記得當初那天師將圖騰刺到自己身上的時候不過三朵花,但是現(xiàn)在,那花朵已經(jīng)變成七朵了,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按照什么規(guī)律生長的,而這詭異的花朵到底在自己身上蔓延到何時?又會不會給她帶來新的麻煩。
其實素清真人和無上尊者一到這里,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郁輕璃左肩的刺青,當時心中還在奇怪,這個清冷孤高的女子如何會在身上紋上如此妖艷鬼魅的花朵呢?在聽過郁輕璃的講述之后,這兩人才覺得大事不妙。
“輕璃姑娘,可否讓本尊看一下那花兒?”
無上尊者突然開口,雖然這樣的要求顯得有些突兀,不過郁輕璃倒是沒有太過在意,該是稍稍扯開衣襟,將那刺青暴露出來。
火紅色的彼岸花如同吞噬了人的血肉一般讓人觸目驚心,并且在無上尊者念了一段咒語之后,那原本如同刺繡模樣的花兒竟然有了生命一樣,郁輕璃甚至可以感覺血脈之中有東西在蠕動,那種感覺算不上疼痛,卻讓人十分難受。
慕容燕回的目光緊緊盯著郁輕璃肩頭那一片紅色,心中焦急不已,無上尊者也是一臉的凝重,片刻之后,他停了下來,而那一片紅色也恢復了平靜。
慕容燕回連忙開口詢問,“師叔,這到底是何物?可有辦法解決。”
“這恐怕不是普通的刺青,這分明就是魔植,若是本尊沒有看錯的話,應該是有人用魔氣將這地獄之花帶了出來,并且用特殊的手段種植在了郁輕璃的身上。”
慕容燕回聞言揪心不已,且又無比憤怒,竟然有人敢如此對待自己心愛的女子,簡直是不可饒??!
素清真人見狀,淡淡的瞥了慕容燕回一眼,聲音卻有些嚴厲道:“回兒,且靜心!”
慕容燕回被這么一痛嚇,倒是清醒了過來,連忙道歉,“對不起師傅,徒兒失禮了?!?
“你也是關心則亂,不過為師還是第一次看到你這般驚慌失措?!彼厍宓故怯X得有趣,他這個徒弟從小就冷靜自持,鮮少有情緒波動,即便當年知道他母親的事情,他也沒有太多憤怒,但是如今,不過是一個小女子,卻讓他如此的神魂顛倒,該說這女子太厲害,還是他這個徒弟太沒出息?
素清暗自搖了搖頭,年輕人的事情還是留給他們自己好了,眼下專心對付這魔植的主人要緊。
而此時,無上尊者也已經(jīng)重新坐了下來,不過臉上卻帶著一種極其奇怪的笑容。
“阿清,看來,這次我們好像是遇到對手了呢!看對方這手段,本尊倒是要好好的會一會他才行!”無上尊者表現(xiàn)出十足的興趣,整個人都興奮起來。
“師弟,一切還是要小心為好,如今敵暗我明,且看這人不像是一般的魔修,也不知道究竟是從何處來的。”
無上尊者沉吟片刻后沖素清開口道:“本尊隱隱有種感覺,此人的修為應該在你我之上,只怕要你我合力才能解決此人。”
素清點頭,“我也正有此意,原本以為不過是哪里來的蝦兵蟹將,如今看來,倒是遇到了大麻煩了?!?
見到師尊與師叔如此的盡心,慕容燕回感動之余又有些愧疚,他心里十分清楚,若不是為了自己,向來與世無爭的師尊他們是不會輕易下山的,尤其聽聞此次的對手有可能比師尊他們還要厲害,這讓他不免有些擔心。
而對此素清真人的反應是直接拍了拍慕容燕回的肩膀,“不用擔心,我與師弟未必不是對方的對手!”
慕容燕回稍稍放心下來,他知道師尊從不夸海口。
“師傅,璃璃身上的那東西可以除掉么?”
素清溫和道:“雖然有些困難,但是合我們二人之力應該沒有問題,只不過這過程可能會有些痛苦,不知道輕璃做好準備沒有?!?
素清真人的話音剛落,就遭到了無上尊者的反對。
“本尊倒是覺得那魔植可以暫時不取出來!”
“哦?這卻是為何?”
“一來,這魔植對人的身體并沒有直接的傷害,只是用來標記靈魂,以便尋找而已,二來,這東西若是貿然除去了,只會打草驚蛇,讓對方警覺而已?!?
無上尊者的話倒是十分有道理,素清真人想了想,將目光落在郁輕璃的身上,大約是在詢問她的意思。
“璃璃,你覺得如何?”慕容燕回也在同時詢問郁輕璃的想法,雖然想要盡快解決問題,慕容燕回卻更希望日后能一勞永逸的解決掉這些麻煩。
郁輕璃沉吟片刻,“我也覺得師叔說的有道理,這東西既然只是為了標記,確實是沒有必要現(xiàn)在就除去,只不過我也不想這么坐以待斃,不知道師傅和師叔可有辦法利用這魔植將對方引出來?”
無上和素清對視一眼,心下暗道,這姑娘果然聰慧,雖然要徹底根除這魔植有些麻煩,不過做些手腳倒是可以的。
郁輕璃見他們沉默不語,有些擔心道:“怎么了?可是叫師傅們?yōu)殡y了?”
無上寬和一笑,“你多慮了,我們只是覺得你此計甚妙罷了,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
郁輕璃勾唇,“若是兩位師傅不介意,我倒是有點想法……”
清冷的居安殿中香薰氤氳,舒意手持一柄象牙梳,正對著銅鏡細細梳理那一頭墨發(fā),銅鏡之中倒映出她越發(fā)妖嬈的面容,就連那眉眼之間也帶著幾分妖艷。
就在舒意對鏡自賞的時候,殿門被輕輕推開,慕容風剛剛撥給她的一個貼身宮女如新就走了進來,小心翼翼的稟告,“啟稟舒娘娘,方才御膳房來傳話,說是您要的血燕已經(jīng)沒有了。”
“沒有了?”舒意的手指頓了頓,神色有些不快,“我怎么聽說今日一早御膳房就準備了不少上好的血燕,少說也有十幾只吧?”
如新的頭越發(fā)低垂了些,語氣也有幾分猶豫,似乎不知道接下來的話到底該不該說。
“怎么?有話說就是了。”
“啟稟娘娘,雖然今日一早備了不少血燕,但是給各個宮中分一分也就沒有了,聽御膳房說,每個宮里的份例都是定好的,咱們居安殿已經(jīng)有了兩份了,若是想要再加,恐怕要另外……給錢。”如新的聲音越說越小,因為舒意的臉色也是越發(fā)難看了起來。
不知道了過了多久,如新只感覺自己的腿都要跪的發(fā)麻了,舒意才喊她起來,“算了,你且下去吧。”
如新如釋重負的長吁一口氣,恭敬的退了下去,天知道,方才她的心嚇得都要跳出來了。
宮里的人都知道這位新上任的太子侍妾身份低微,在人前也是十分的和善,可是誰又知道關起門來,這一位簡直是恐怖極了。
如新剛一關上殿門,就聽到殿中“乒乒乓乓”瓷器碎裂的聲音,她的心中越發(fā)緊張了幾分,看樣子,這位新主子可不是好伺候的。
“這是誰惹你生氣了?”
舒意背后的軟榻上平白的冒出一片黑色煙霧,煙霧之后,一個極其妖嬈鬼魅的男子側臥在那里,那一張臉,正是之前郁輕璃所見到的天師。
舒意聽到身后的聲音不免大驚失色,連忙轉身下跪,連連磕頭。
“主子,您怎么過來了?現(xiàn)在可是白天?!笔嬉鈮阂种约旱呐瓪?,努力讓聲音變得平和,卻讓人聽上去更加的怪異。
那天師嗤笑一聲,“你放心,本座不會給你惹麻煩的,何況只要本座不愿意,他們是看不到我的。”
舒意眸光微閃,“主子此番前來可是有事情吩咐?”
“沒錯,這幾日本座的魔功遇到了瓶頸,需要東西滋補,本座無意之中看中了一個不錯的補物,你去想辦法給本座弄來?!?
舒意心頭一跳,不知道這魔頭又看中了什么,她可是沒有忘記當初這魔頭是如何吸食自己血肉的,若不是自己投誠的及時,恐怕現(xiàn)在早就成為一堆枯骨了,而這段時間,她也按照這魔頭的吩咐幫他弄了不少活人讓他吸食,從最開始的恐懼到如今的麻木,舒意知道,她現(xiàn)在,離變成惡魔也不遠了,不過,只要能夠報仇,變成魔頭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