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晏狠狠白了班陸離一眼,昂首闊步就往前走去,身后的班陸離趕緊地提醒道:“哎哎哎,長得那么丑就別昂首挺胸的了,嚇人!”
晏晏回頭壞笑著停下腳步,瞇著眼睛伸著手靠近班陸離,似要暴打他一頓,正揚著手過去,剛到班陸離面前,忽然被他攔腰抱住,一個側身,便雙雙摔進一旁的草叢里。
班陸離的手摟緊了晏晏的身子,讓她沒摔著,反而是自己,屁股磕在一塊鋒利的石頭上,咔咔冒血。
腦門還被晏晏拍打。
“干嘛!發(fā)什么瘋你!”
班陸離趕緊捂住晏晏的嘴巴,往一旁努了努嘴,便看見是九尾狐和歐陽若空走了過來。
兩個人趕緊悄悄頓在原地,再不敢亂動。
歐陽若空看上去臉色很不好。
“殿下,晚上的風這么強,您身還沒恢復,咱們還是早些回去吧。”九尾狐的眼里流露著擔心。
歐陽若空笑笑:“不行,朕就是覺得好久沒和愛妃一起在這御花園吹著晚風,看著星空了。”
九尾狐嬌嗔著拍了拍歐陽若空的肩膀:“反正今后日子還長嘛。”
歐陽若空忽然咳嗽起來,九尾狐輕輕拍著他的后背,而后看見他從懷里拿出一個金色的錦囊。
遞到九尾狐的手里。
“九兒。”歐陽若空喚她,滿心滿眼的迷戀和喜歡:“若是有天朕不在了,沒人保護你,就把這個錦囊打開。”
九尾狐沒有接,她聽著歐陽若空的話,搖了搖頭,把錦囊又退了回去。
“若是有天殿下不在了,臣妾也陪著殿下一起走。”她說的果決,讓在一旁偷看的晏晏都險些信以為真。
“傻丫頭。”歐陽若空揉了揉九尾狐碎發(fā):“你拿著,聽話。”
九尾狐就是不接,她眼里開始閃爍著淚花,說話也不那么流暢了。
“我說殿下能長命百歲,就定能長命百歲。”而后她拿起別再歐陽若空腰間的香囊,笑著說:“只要有它陪著你,一定可以的。”
可能是前幾天的反復嘔血讓歐陽若空意識到自己的身子已經到了極限,他的愛妃還年輕,他不想就這樣耽誤了她。
“今后我們的鑫兒一定是人王,若是有朝中大臣反對,你便打開錦囊,便有辦法應付了。”
九尾狐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固執(zhí),就是不肯接。
知道歐陽若空急了,他從輕微地咳嗽變作劇烈地咳嗽,忽然噴出一大口血來,染紅了九尾狐的衣衫,還一滴滴地往地上落去。
九尾狐當時便木在那里。
“乖。”歐陽若空用最后的力氣把錦囊塞進九尾狐的手里:“咳咳咳,拿著,千萬,咳咳咳,別給任何人看……”
說著歐陽若空便倒在九尾狐的肩上,沉沉睡去。
寂靜的夜色,除了九尾狐眼淚落地的聲響,再無其他。
歐陽若空,我九尾狐不允許死的人,便定不會讓他死。
而后她便做了一件讓晏晏和班陸離都目瞪口呆的事情。
九尾狐捧著歐陽若空的臉頰,前自己的嘴唇挨了上去,里面流出汩汩紅色的氣流,源源不斷地流進歐陽若空的體內,他們看見九尾狐的容顏在一點點衰老,臉上皺紋恒生,連捧著歐陽若空臉頰的手,都皺的難以入眼。
終于她看見歐陽若空的面色漸漸恢復了正常,她的唇離開歐陽若空,便看見身旁池塘里自己蒼老的容顏,她沒有驚慌,更沒有像從前那樣拼命遮住,而是輕輕把歐陽若空放在地上,怕他受涼還將自己的披風墊在他的身子下面,而后低著頭,小跑離開了。
見九尾狐走了,班陸離和晏晏這才小心翼翼地出來,走到歐陽若空的身邊。
“她剛才對他做了什么?”班陸離不解,親完別人就跑難道是他們妖精的習慣?
晏晏用手撫上歐陽若空的心臟,而后感受了一下他的脈搏,異常活躍,而且渾身都散發(fā)著熱氣。
她抬眸:“剛才九尾狐把自己的真氣輸送給了歐陽若空,所以導致她自己的容顏沒法保持,想必是不想讓歐陽若空看見自己那副樣子,所以才偷偷跑走的吧。”
班陸離詫異:“她不是專門吸人家精氣的么,怎么還帶還的?”
這也是晏晏覺得奇怪的地方,讓她舍棄容顏地救一個人,怎么說都不像是她的作風。
但是這些都不重要,現在的關鍵是,九尾狐手上的錦囊。
“我覺得那個錦囊里,肯定藏著取得藥火的秘密,也就是進入那間房子的指引。”
晏晏點點頭表示同意,既然寶貝這么快就浮出水面了……
不去偷還等什么呢?!
晏晏沾沾自喜,一旁的班陸離卻嚴肅起來:“你確定,你要那么做嗎?”
他們本來的計劃是,竊取藥火,讓王城陷入危機,而后干掉歐陽若空,讓班陸離做人王。
“怎么,讓你當人王還不滿足啊。”
“其實,歐陽若空為國為名民付出了很多心血。”班陸離有些猶豫。
只是每個人都有她的底線,歐陽若空觸碰到了她的底線,讓她只要回憶起來就能氣的牙癢癢,這樣的恩怨,怎么能不讓晏晏記掛?
但是班陸離這樣問,確實讓她思考了許多。
“那我們就把歐陽若空關起來,讓他看著你當人王?”
班陸離還是不忍心,剛準備開口,面紅耳赤渾身熱氣的歐陽若空便醒了過來。
晏晏和班陸離趕緊低下頭,一臉的恭敬。
“殿下,您醒了?”
歐陽若空只覺得自己身子輕快了不少,方才的疼痛也都消失不見了,他記得自己噴了一口血之后便沒有印象了,醒來的時候神清氣爽身邊還跪著一個宮女一個太監(jiān)。
“是你們救了朕?”
眼下也沒別的回答,只要硬著頭皮承認。
“是……”
救了人王可是立下了大功,他們扶著歐陽若空起身的時候,聽見他說。
“你們救了朕,說吧,想要什么賞賜?朕全都應允!”
話聽到這,班陸離正想著要多少銀子多少美女爽個幾天幾夜的,竟沒想到晏晏比他還要卑鄙些。
晏晏嬌羞地擺弄著自己胸前的麻花辮,而后開口:“其實……奴家……仰慕人王您好久了啦……”而后便把頭低的更低,羞澀極了。
歐陽若空久久沒有反應過來,被一個宮女這樣赤露露的表白,還是人生第一次。
“那……”歐陽若空一直沒看見晏晏的臉,所以想知道她長什么樣子:“你是哪家的宮女啊?”
晏晏終是抿唇昂頭:“人家是承歡殿的阿花呀!”
而后一張暗紅色胎記占據了大半張臉的宮女,沖著自己淫笑。
歐陽若空只想再一次昏過去,當剛才的承諾沒有許。
“這個……”他趕緊快步走到前面,把晏晏遠遠甩在身后,頭也不回地開口:“朕改明兒給你找一樁好婚事,今后,不要去承歡殿做苦活了!”
晏晏不罷休:“人家在承歡殿干的開心,能日日見到殿下您,是女婢的福氣呢!”
歐陽若空假裝沒聽到,再一次加快了腳步。
“沒你這么損的吧。”班陸離攬過晏晏的肩膀,而后接受她轉過臉來,沖自己微笑,那么近在遲尺的丑臉,班陸離也是很想吐得。
但是他卻壞笑著親了上去。
惹得晏晏瞬間將另一邊沒有胎記的臉也紅撲撲的。
“你這是干什么?!”晏晏低著頭,捂著嘴。
“讓丑女也享受一下被帥哥臨幸的幸福啊。”他看著晏晏的反應,沾沾自喜。
晏晏紅著臉不說話,滿臉的嬌羞。
“你放心,無論你變成什么樣子,你好哥哥我呢,是絕對不會嫌棄你的!”
班陸離雖然是一副極不靠譜的模樣,但是他的每一句話都能溫暖到晏晏的心。
“傻樣!”晏晏罵道,微風習習,她往班陸離的懷里鉆了鉆:“好冷。”
班陸離也張開雙臂抱住晏晏,寬大的袍子將晏晏的身子全都遮住,讓不遠處走來的莫紛飛以為班陸離一個人在那里,只是肚子那么大,難不成吃啥吃壞了?
莫紛飛快著步子走過去,站在班陸離面前。
“有事說?”
“什么事?”
晏晏和班陸離同時答道。
正嚴肅著,猛然看見班陸離身前竄出來個腦袋,沒有身子,嚇得莫紛飛往后退了兩步。
盯睛看去竟是晏晏,她對于他們這么親密的舉動……
“你還真是到哪兒都不忘噌帥哥的身子啊。”莫紛飛感慨道。
“那肯定,這是作為一床棉被……”說著說著意識到不太對,這可不是什么夸獎人的話,立馬清了清嗓子:“你有啥事,這么冒冒失失找過來,不怕九尾狐懷疑啊!”
“這就是我找你們的原因,九尾狐忽然像是被攻擊的一樣,真氣流失大半,變得老太太模樣趕回玉狐殿,把門關起來誰也不讓進。”
“那是她又在吸人家精氣呢。”晏晏早就對于九尾狐這種做法見怪不怪了。
“那是誰傷的她呢?”莫紛飛想了想:“飲祭?”
晏晏從班陸離的懷里出來,站在莫紛飛的對面:“是她自己。”
“她自己?”
而后晏晏便把自己看見的一切都說給了莫紛飛聽,聽完后莫紛飛若有所思,只是她不敢確定。
“怎么,你想到什么了”
“恐怕又有一件我們始料未及的事情發(f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