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晏晏如此震驚的表情,白河忽然也有些不知所措,他在晏晏面前扇了兩下,開口問道:“怎么了?”
“你有沒有可能認(rèn)錯了?”
白河笑笑:“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我同司霆不過幾千年的矯情,并無深交,或許是我認(rèn)錯了。”
晏晏一直眉頭緊鎖:“那個司霆,本體是一只黑鷹?”
白河點點頭:“他是鬼谷四大鬼王之首,本體黑鷹,這是整座陰山都知曉的事情。”
“那你知道司霆的下落嗎?”
白河搖搖頭:“鬼谷被毀之后,四大鬼王各奔東西,我也不知他去了哪里,聽人說,他好像為情所困,被冰島島主算計,喪身異地。”
晏晏后脊背發(fā)涼,幾乎每件事情都和自己記憶有少部分的重疊,她覺得這一切都太不可思議了,她一定要找到臨渙和木蓮,問個清楚。
“你知道,這附近有誰擅長使用沙塵做掩護(hù)嗎?”
這個問題白河倒是能夠幫得上忙:“往西北走有個壁畫精,是陰山最美麗的姑娘,你不妨,去拜訪拜訪她。”
晏晏謝過白河之后,便匆匆趕去了他口中那個壁畫姑娘所居之地。
黃沙漫天,走了幾步便被漫天的沙塵包裹,看不清楚前進(jìn)的方向,卻只能硬著頭皮被風(fēng)沙吹著往前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一直走到黃沙停止,周圍重歸寂靜,晏晏抬起頭來,看見面前石壁上雕刻著精致動人的壁畫,一個個身姿搖曳的侍女,桌輕紗,只遮蓋了重要的部位,雖是壁畫,但是看上去卻栩栩如生,像是很快會跳出來一樣。
環(huán)顧四周,周圍一圈都是這樣的壁畫,不知道什么時候起,他們就將自己團(tuán)團(tuán)圍住,好像還越逼越近,晏晏警惕起來。
“小心點,注意觀察,看有沒有別的動靜。”
晏晏說完這話,連她自己都覺得好笑,明明就剩下她一個人了,支身闖蕩,卻早已習(xí)慣了周圍都有好友陪伴著自己,這話說出口,卻沒人能答。
眼看那壁畫距離自己越來越近,晏晏現(xiàn)在本就無所畏懼,不動手不過是覺得這樣精致的吧玩意兒毀了實在有些可惜,眼下自己若是不動手,怕是就要被吞進(jìn)這壁畫之中了吧。
晏晏默念心訣,揮舞手中的捆仙繩,繩子上面沾滿了火,朝著一邊的壁畫抽過去,霎時間那整片壁畫便燃起火焰,熊熊烈火瞬間遍布在晏晏的周圍,壁畫停止移動,晏晏安然無恙站在中間。
“啊啊啊啊---”那火灼燒著壁畫,卻好像在燃燒著真實存在的人,他們此起彼伏地叫喊著,痛苦地呻吟著,晏晏覺得自己耳膜都快要本震碎了,她痛苦滴捂住耳朵蹲在地上,渾身顫抖。
無奈之舉,只能將壁畫上的火念動心訣,將其熄滅,呻吟的聲音終于停下來,燒了那么久,壁畫竟然一點事兒都沒有,反而更加光鮮亮麗,他們又重新朝著自己靠近了,近在咫尺之時,忽然各個貌美的姑娘紛紛張開血盆大口,欲要吃了晏晏。
晏晏念動心訣將捆仙繩變作一根棒子,插在最先朝著自己撲過來的嘴里,緊接著又有第二個,第三個,晏晏抬腿躍起,左腿抵著其鼻梁,一張臉?biāo)查g變得扭曲不堪,另一只腳踢飛正往自己這邊靠近的幾張壁畫中躍出的女人,他們身如細(xì)蛇,眼如貓鷹,妖媚中帶著狠毒,實在不是好對付的角色。
渾身都被牽制住,晏晏動彈不得,只覺得面前咬著捆仙繩的那張臉開始流口水,一滴滴在晏晏的手上,那塊原本細(xì)嫩的皮膚,瞬間就被腐蝕成了黑色。
晏晏大驚,看樣子這壁畫真的是食人的沒錯,左右逃不過去,他們不怕火,那會怕什么呢……
想到這里,晏晏看著手上濕漉漉的傷口,忽然有了辦法,既然這壁畫是畫上去的,不怕火,那一定是怕水了!
可是這漫天黃沙,要到哪里去找水呢?
就在焦急萬分之時,忽然從天而降巨大的水柱,不知道是從哪兒來的,那水柱巧妙地避開了晏晏,直接澆在兩邊的壁畫上面。
而后那壁畫便發(fā)出“滋滋滋”的聲音,所有本來鮮活美麗的姑娘們,不一會兒便化作一探死水,留了下去。
壁畫被毀,晏晏也被送來,她忽然伸直雙臂,氣流從掌心飛出,打在石壁之上,石壁瞬間四分五裂,朝四面八方飛了出去,在沒有東西可以阻攔晏晏。
煙塵落地,一切平靜下來之時,晏晏這才看見是誰就了自己。
莫紛飛,班陸離還有球球,那三個家伙正插著腰看著自己。
“不等等我們,自己就上路了?”莫紛飛笑著開口。
“對啊你!一走就是三年!你知不知道我在王城等你等的花兒都謝了!!”說話的是班陸離。
“還有我!身為主人竟然敢拋棄寵物!你在動物界,可是要天打雷劈的知不知道!” 球球也插了一句嘴。
晏晏看著他們?nèi)齻€人,耳朵里聽著他們的責(zé)罵,忽然覺得幸福無比,她快步?jīng)_了上去,張開雙臂將他們?nèi)齻€一并攬入自己的懷中,語氣幸福。
“我也特別特別的想念你們。”
晏晏覺得還是擁抱著他們,才是人生最重要的事情。
“都找到我們了,你還往里去干什么?”莫紛飛問道。
晏晏不知道怎么解釋那么一大串事情:“你們怎么知道我在這里的、”
“土地公公帶我們來的。”
忽然想起了剛才那由天而降的水柱:“你倒是聰明。”
“哼。”莫紛飛眉毛一揚,好像分離的次數(shù)多了,重逢也不再是那么令人回味的事情了,走了三年,反倒是像早晨出門上工,累了一天,晚上回到家,平靜如往常。
晏晏想,這樣是最好的。
“我們走吧,盡快離開這是非之地。”
“還不行。”晏晏皺眉,卻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自己的做法。
“為什么?”班陸離站到晏晏面前:“你在外面瘋了這么久,該和我們回去了吧。”
“我還有個朋友沒有救出來。”
“誰?”
“月老。”晏晏只能開口:“她在天庭幫了我許多,又陪我下凡來了陰山尋找你們,你們現(xiàn)在找到了,可是她卻丟了 。”
莫紛飛太了解晏晏了,光是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不是單單只為了這一個原因。
“只是找月老,我們陪著你去。”
“不行。”晏晏還沒考慮就拒絕了。
“為什么?”就連一向不怎么敏感的班陸離都覺察到了:“你還有別的事兒瞞著我們。”
晏晏眼神四處閃躲,沒了辦法,只能長嘆一口氣,將所有的一切悉數(shù)說出。
“我在路上遇見了一只黑鷹。”晏晏平靜地開口:“他救了我,我也沒神防備,這三年,我便一直和他在一起,上天入地,形影不離。”
“然后呢?”
“我剛才才知道。”晏晏有些哽咽,強(qiáng)壓制住自己的情緒才說出了口:“他是臨渙。”
這個名字幾乎是他們最不愿意提及的兩個字,明明處處防備著,但是到頭來還是免不了地讓他們倆交疊在一起。
“后來呢?”
“后來他和木蓮被一陣風(fēng)卷走,我順著風(fēng)找過來,便入了陣法。”
班陸離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既然如此,不要理他不就好了,我們離開這里,讓他和木蓮在陰山受折磨不好嗎,為什么一定要找到他們?”
晏晏笑了:“這事情遠(yuǎn)遠(yuǎn)沒有那么簡單。”她轉(zhuǎn)臉看向莫紛飛,開口問道:“臨渙的本體是一只黑鷹,你不覺得奇怪嗎?”
莫紛飛忽然想到了什么,但是這想法實在是太過于瘋狂,很快就被她自己否定了。
“那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晏晏忙問。
“沒什么。”莫紛飛搖搖頭算是含糊過去:“這些秘密。就算知道了,于你們而言,還有什么意義呢?”
對于莫紛飛的苦口婆心,晏晏向來有些固執(zhí)己見,她回復(fù)道:“我要找到臨渙,我要殺了他。”
“省的他又起什么歹心,變作另一種模樣,來欺騙我。”
聽到這個,莫紛飛苦笑道:“傻丫頭,你殺不了臨渙的。”
“怎么殺不了!”晏晏有些激動。
“凡間有個成語,叫因愛生恨。”莫紛飛平靜開口:“什么時候你覺得他對你而言已經(jīng)沒有任何意義了,那才能說明,你不愛他了。”
“愛與不愛,又有什么意義。”
“你愛他,所以你殺不了他。”
晏晏不相信,她握緊拳頭,卻被班陸離掰開。
班陸離心疼地看著晏晏被自己指甲刺傷的手上,埋怨她道:“指甲這么長,就不要握拳啊,你傻啊,都弄流血了,要是生氣,你這長指甲,抓抓墻不是也能緩解你的怒意?”
被班陸離忽然而來的柔情包裹的晏晏,有些不知所措,她慌忙收回自己的手,她要保持怒氣,保持這樣的狀態(tài),見到臨渙,然后下決心殺了他。
“我一定要找到臨渙。”晏晏篤定地開口:“你帶著班陸離和球球回到土地公那里去吧,等我做完了我要做的,便回去找你們。”
聽到這里,莫紛飛沉沉嘆氣:“我們既然出來找你,便不會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