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晏抓著劉遊的手,清楚地能感受到止不住地顫抖,而後猛然靠近他,趁著他做緊張慌亂,防備最弱的時候來了個忽然襲擊,大聲問道:“然我來猜猜,你這是,準備銷燬證據?”
“沒有沒有!”這個劉遊顯然心裡承受能力比尚書大人還要差勁兒些,他立馬猛烈地搖頭爲自己辯解著:“我什麼也沒做,都是馬大人他逼我的做的,不關我的事?。。 ?
還沒逼問自己就將同夥招出來,天下真是沒這麼好審問的犯人了,晏晏表示很滿意,她點了點頭,轉臉看向尚書大人馬有爲,皺著眉頭問道:“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劉遊你別血口噴人!誰不知道你和太子殿下走的最近,他視你爲自己的心腹,你定是爲了救他出來,才編造了這樣的謊言!”
既然馬有爲翻臉不認人,劉遊一改原本維諾地弓腰形象,慢慢挺直腰背,指著馬有爲呵斥道:“那還不是你讓我接近太子殿下的?你要我在他身邊做能爲你們傳遞消息的人,說事成之後,讓我獨掌大理寺!”
他這段話裡的信息含量實在太高,晏晏皺了皺眉頭,似有不解地問道,她的問題帶著自己的疑問,也代替所有在堂的臣子問出了這個問題:“既然如此,我有兩個疑問,一個是你說是‘你們’傳遞消息的,那麼這個‘你們’指的是誰?第二,事成之後?是指的什麼事情成功之後?”
劉遊現在心中其實稍微有一些後悔的,畢竟自己方纔的衝動把他們合謀了幾千個日夜的事情公之於衆,不說其他,他的小命兒怕是很難保住了,想到這裡,他猶豫了,半天沒有開口。
晏晏自然知道他心裡是如何想的,便給了個臺階讓他下:“既然你是被他們利用,那你把實情說出來,將功贖罪,我想太子殿下心好,會給你寬大處理的?!?
劉遊又猶豫了片刻,覺得晏晏說的話確實有道理,便鼓足了勇氣,終是開口道明瞭一切:“其實我當初真的是被他們的花言巧語迷了心竅?!?
晏晏安靜地在旁邊聽著,將軍控制著尚書大人,不讓他威脅到劉遊。
“其實除了尚書大人,還有就是……”劉遊正準備道出第三個人的名字,忽然飛來的長鏢將他頭顱刺穿,只見劉遊雙眼瞪大,滿目驚恐地向後倒去,再沒了知覺。
“劉遊!”晏晏瞧著他倒去後,便忙從人羣中尋找是誰下的手,好歹自己也是隻妖,嗅覺和聽覺總比凡人強的多,若不是剛纔聚精會神聽著劉遊講話,她怎麼讓歹人下此毒手?
片刻後她便看見人羣中看見個面露可疑的男人,雖然他強裝著鎮定,但是晏晏能夠看見他身邊因爲不久前丟出暗器而急速流動的氣流,凡人看不到,但晏晏是有火眼金睛的。
一時間這裡的氣氛變得微妙,看樣子有個高手藏匿在他們周圍,劫持著尚書大人的將軍緊繃著神經,生怕手裡這個人質又被人謀害了去。
這傢伙的沉不住氣倒是給了晏晏機會,她冷笑了一聲,李全仁啊李全仁,你雖是個侍衛高手,但遇見我就是你的不幸了。
思緒至此,晏晏便輕身躍起,踩過幾個人頭,徑直站到李全仁的面前,禮貌地問了聲好:“敢問閣下可是李大人?”
李全仁的表情稍微有些不自然,但很快整理好情緒點了點頭:“正是在下,請問姑娘有什麼事情嗎?”
“這裡說話不方便,跟我去前面聊聊?”晏晏完全是用邀請的語氣開口,若是他不答應,反倒就是她他太小氣了,這麼多朝廷重臣的面,也太有失風度了些。
所以即便是知道前方有陷阱,李全仁也要咬緊牙關往前走。
“請!”
被邀請站到尚書大人的面前,兩個人四目相對的剎那都有意無意地忙看向其他地方,這細微地細節被晏晏捕捉到,她故意讓兩個人靠的更近。
“李大人是內侍閣的對吧?”晏晏問道。
李全仁點點頭:“是在那裡當差?!?
“那李大人和尚書大人的關係,如何呢?”
經過剛纔在旁的觀察,李全仁早就摸清楚這個小姑娘的套路,她的問題裡全是陷阱,回答起來一定要格外的謹慎。
“我們一同爲王城辦事,就是正當的同事關係?!?
晏晏陰陽怪氣地“哦”了一聲。
“既然如此,那對於尚書大人如今犯下的這個錯誤,李大人你怎麼看?”晏晏試圖挑撥他們兩個的關係,但李大人卻不上當,只是含含糊糊地說了句:“該怎麼辦就怎麼辦?!焙^去。
看樣子這三個人裡面最不好審問的就是這個李全仁了,晏晏只好從另一個方面尋求突破口。
“聽說,李大人曾是御前帶刀侍衛,是因爲一次任務失敗受傷,而被調配去了內侍閣?”
李大人點了點頭。
晏晏略帶惋惜地開口:“因爲一次小小的失誤,就讓一個從小習武之人放棄畢生所愛,還真是讓人嘆惋呢?!?
李大人皺了皺眉頭反問晏晏道:“這好像和本案沒什麼關係吧?!?
“自然是沒什麼關係的?!标剃膛阒δ槪骸爸皇俏覀€人比較好奇,既然在內侍閣辦事,應該沒什麼動武的機會了吧。”
李全仁現在也摸不清這個小姑娘問這些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他頓了頓,只能乖乖回答:“是?!?
“既然如此?!标剃毯鋈豢聪蚶钊实难g,目光凌厲:“大人腰間別著的,是什麼?”
乍看上去那裡只是簡單的腰帶配飾,可若你細細打量,便能看出,那裡的衣衫並不平整,有些微微的鼓包,似是衣物裡面有什麼東西。
“那次受傷以後,我身子便一直不好,這裡只是我隨身攜帶的一些藥丸而已?!崩钊驶琶⒛茄e捂住。
“是嗎?”晏晏湊過去,咄咄逼人:“既然這樣,讓我看看是什麼藥,也要讓我以後行走江湖之時,替你多尋覓些神醫,好幫大人病到根除??!”
說著便將手伸向李全仁的腰間,想將那衣袍掀起來看看有什麼,畢竟曾是御前侍衛,身手不是一般人能夠比得了的,他後退半步便躲過了晏晏的緊逼,還沒來得及開心,便被身後的男人按住肩膀動彈不得,晏晏此刻上前飛快掀起他衣袍,腰間的一切暴漏無疑。
“初次江面,我們就有這樣好的默契。”晏晏看著控制住李全仁的將軍大人,很是欣慰:“真是有緣呢!”
說著便將李全仁腰間繫著的東西一把扯下,展示在衆人面前。
那是用牛皮製成的,用來存放暗器的匣子,一共兩個格檔,第一個格檔已經空了,第二格里面還放著一枚暗器。
晏晏將其拔了出來,走到被殺死的劉遊屍首旁,細細對比著這兩把匕首,不用她開口,周圍的朝臣們便先開始了竊竊私語。
大家都發現了,那是兩把一模一樣的飛刀。
李全仁即便此刻在聰明,他也著實沒辦法編造出能夠解釋此事情的理由了。
偏偏晏晏還在不停地咄咄逼人:“敢問李大人,可否給一個合理的解釋呢?”
李全仁手心全是汗,但此刻若是承認了,那便真的沒有翻身的機會了,他吞了口口水,冷靜片刻道:“方纔從我身邊閃過一個黑衣人,他碰了下我腰間的配飾,當時還沒覺得怎樣,看樣子是有人要陷害我?!?
這個理由倒是找的不錯。
“但是爲何我們並沒有看見有誰趁亂逃跑了??!”晏晏猛然擡起頭:“況且,李大人今日準備兩把匕首,想必除了劉遊,還有您想要剷除的對象吧。”
晏晏說話這話,明顯感覺到尚書大人身子狠狠一顫。
“怎麼,尚書大人你忽然害怕什麼呢?”
“沒……沒什麼。”
這件事情鬧了這麼久,晏晏也實在不想繼續拖下去,於是直接開始引誘馬有爲道:“事情到了現在這個地步,我想大家心裡早就跟明鏡兒似得,劉遊想說的那第三個人是誰,我想但凡有些腦子的人都能夠想明白,只是現在唯一證據確鑿的就只是尚書大人您謀害了皇上,還嫁禍給了太子殿下,罪不可恕,有血書爲證,死罪難逃,不知道此刻, 你願不願意供出同夥,以減輕罪孽啊?”
尚書大人這一回站的很穩,他知道自己就算做到了將功抵過,也免不了一死,既然如此,倒不如把希望寄託在李全仁的身上,或許他在外面還能替自己蒐集些有利信息,能讓自己免除死罪。
所以他頭一偏,決絕道:“沒有了,只有我和那個不中用了劉遊?!?
接著,人羣中忽然站出來個男人,提出了心中的問題:“既然如此,陛下爲何要將秘密聖旨藏在衣襟裡?若是沒人發現怎麼辦?他和不直接塞給身邊就近的隨從?”
“當時他身邊,可有什麼值得信賴之人?”晏晏反問道。
那男人皺眉思索了一番:“當時太子殿下和李公公守在陛下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