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振明不是梁振明
三十七章 梁振明不是梁振明
“噓……阿繁要小聲點,不然吵醒了你媽媽,就不能和我玩了……知道嗎?”
稚嫩地臉上滿是興奮,點了點頭悄聲應(yīng)道:“嗯!”
那少年眼里滿是溫柔地望著阿繁,嘴角帶著一絲絲喜悅。
“師妹!師妹!”匆忙趕來的趙辰看到了正在昏迷中的莫繁語,連忙扶起她搖晃著,晃得莫繁語醒來就是一陣暈眩,她連忙伸手一把拍上趙辰的臉說道:“師兄你夠了,我都快被你晃暈了。”她揉了揉腦袋,想到了就在剛剛那一陣短暫的昏迷中,她仿佛看到了兒時和韓淵城相遇的場景。
梁振明見她沒事松了口氣,看向那扇破了個大洞的門連忙問道:“發(fā)生什么事了?”
楊越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背靠著墻說道:“看來這間屋子因為長久無人居住,而被其他的‘人’擅自定居了。”
“其他的人?”趙辰和梁振明異口同聲地詫異道。
“嗯,還是個比較特殊的‘人’,靈力很強呢,估計死前是個通靈之人,而且能力可能在我們之上。不僅能夠輕易隱藏自己的靈息,還能吸食我們的靈力。”
莫繁語站了起來,將龍靈劍的劍柄收回了包里,望向那扇門上的破洞,即使往里面望,也只有一片無底的黑暗。她走到門前,只是輕輕推了一下門,門就打了開來,笨重的門發(fā)出了“嘎吱嘎吱”的聲響,屋子里的人都靜了下來,把注意力都轉(zhuǎn)移到了那個房間里。眾人舉起手電筒往屋里照,屋里并沒有什么異樣,也沒有任何的人或者是靈體,里面到處都是灰塵,書架上擺著很多書,在莫繁語印象中,這是父親的書房,父親時常在這里面忙東忙西。掃視了一番整個屋子,梁振明發(fā)現(xiàn)莫繁語的視線一直停留在書柜上的一個角落里,表情也有些不自然,喊了她一聲居然沒回應(yīng)。
“喂,怎么了?”梁振明拍了拍她的肩膀,莫繁語才回過神來。
“沒事,今晚就先回去吧,這么晚了。待在這里的靈估計在剛剛已經(jīng)跑了,而且剛剛的動靜那么大,我怕有人回來察看,等明天再來看看吧。”說罷轉(zhuǎn)身走向了大門,趙辰和梁振明連忙跟上,楊越臨走時又望了那房間一眼,幾個人消失在了夜幕中。
凌晨三點
一個黑色的人影出現(xiàn)在無人的道路上,急促地腳步越走越快,經(jīng)過一段奔波后,那個人來到了目的地。半夜的溫度冷得令那人打了個顫,那人打開了門,走進了張家老宅,關(guān)門前探出了腦袋,一看原來是莫繁語,她確認外面沒有人后將門關(guān)了上,走進了屋里。莫繁語前腳剛進屋,后腳就有一個白衣男子從樹林里走了出來,他走到老宅的圍墻邊,縱身一躍翻過了圍墻,身手十分敏捷。悄悄地走到屋前,小心翼翼地往里望,看到莫繁語走進了書房里關(guān)上了房間門。那白衣人隨后輕手輕腳地走進了屋里,書房門上剛好因為之前莫繁語用龍靈劍穿過,便留了縫。透過縫隙,可以看到里面微弱地的光線,莫繁語站在書柜前,似乎在翻看著什么東西,周圍十分寂靜,他能清楚地聽見房間內(nèi)翻紙的聲響。時間一分一秒地溜走,莫繁語卻還沒出來,似乎看得很入神,而天氣變得越來越冷了,冷得人都不禁顫抖。他心里暗暗后悔,出來的時候為什么就沒多穿一件衣服,眼看著里頭的人還沒有出來的打算,他便轉(zhuǎn)身坐了下來。
莫繁語翻看著手里的東西,臉上滿是震驚和不解,忽然,一股陰氣從背后緩緩浮現(xiàn),她立刻提起了警惕,余光中看到一個靈穿著一雙穿很破舊的鞋,正在慢慢靠近她,手電筒也突然熄滅了。她緊抓著手中的紙張,掌心都出了汗,心里琢磨著要如何在適當(dāng)?shù)臅r機將背后的靈殺個措手不及。奇怪的是,背后的靈就在離她很近的地方停了下來,之后便沒有動靜了,一直一動不動地在那里站著。
“這樣僵持著不累嗎?”忽然背后傳來了一把溫柔地聲音,聽聲音大概是個年輕男子。莫繁語詫異,連忙轉(zhuǎn)身一探究竟,這一轉(zhuǎn)身便再也說不出話了。背后站著一個年紀與莫繁語相仿的男子,溫柔地的笑容,熟悉的面孔,都和十五年前的那個人十分相似,多年未變的容貌,只因為他的生命停在了22歲。
“淵城哥哥……”莫繁語不知該如何表達此時此刻地心情,是激動還是難過,似乎都有些不恰當(dāng)。兒時那個陪伴著自己的人又站在了自己的面前,不同的是,他們已經(jīng)陰陽相隔。
“阿繁長大了呢,轉(zhuǎn)眼間都這么多年了,我差點就認不出你了。”寵溺地笑容依舊沒有變。
莫繁語有些不知所措,不知從何說起,想到不久前發(fā)生的事,連忙問道:“之前那個,躲在房里吸走楊師兄靈力的人是你嗎?因為發(fā)現(xiàn)了是我,所以才逃跑了?”
韓淵城笑了笑說道:“是啊,我有點嚇到了。一下子來了那么多身懷靈力的人,以為是來送我歸西的呢。”
莫繁語拿起剛剛在看的紙張問道:“這是淵城哥你寫給我的信對吧?書柜上放著這個盒子,和你送我的那個一樣。”
韓淵城點了點頭,苦笑著說道:“因為我已經(jīng)死了,被束縛在這里,所以只有每天寫信,即使寄不出去也沒關(guān)系,因為我有預(yù)感你會回來,你會發(fā)現(xiàn)這個盒子。”
“哥,那段時間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還有你為什么沒有去輪回?是有心愿未了嗎?”
“嗯。”韓淵城似乎不太想說,故意轉(zhuǎn)移話題說道:“阿繁是來找線索的吧?”
莫繁語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心想也罷,先把當(dāng)下的事解決了再說也不遲。
“嗯,說實話最近的事讓我有些混亂。”莫繁語皺了皺眉頭繼續(xù)說道:“在來豐城的火車上發(fā)生了些事,途中有靈跟我說我的一個朋友不是人類,但是我和他相處了那么久,從未發(fā)現(xiàn)他身上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但是,來到這里后,我反而開始懷疑他了。”
“此話怎講?”
“來到這里的那天晚上,我夢見了他殺了陳伯,結(jié)果陳伯真的死了。而且夢里的他就好像變了個人一樣,確切的說,我在夢里感覺到他身上散發(fā)著埋傒的氣息。”
“阿繁的預(yù)知夢一直都很準嗎?”
莫繁語點了點頭:“就是因為往常的預(yù)知夢都沒有出現(xiàn)過差錯,我才開始擔(dān)憂了起來,便拜托了我堂哥替我調(diào)查了振明的身世背景。調(diào)查結(jié)果是,振明的祖籍是江蘇豐縣人,而且他在15歲之前,都是住在這個鎮(zhèn)里的。晚上的時候他出去過,他出去逛逛也沒什么奇怪的,奇怪的是他的衣袖上有血跡,而且還刻意隱瞞了。”
“等等……”韓淵城突然打斷了莫繁語的話,“你說你的朋友叫什么?”
“梁振明。”
韓淵城的臉色頓時嚴肅了起來,趕忙問道:“那孩子身上是否帶著一串佛珠?可還在身上?”
“有是有,不過在來豐縣的路上不見了……莫非你……”莫繁語心里猜想韓淵城和梁振明在多年以前可能頗有淵源。
韓淵城聽后詫異道:“現(xiàn)在他人在何處?”
“額……暫時在我家,以防萬一對他施展了道術(shù),一時半會醒不來的。”
頓時,兩人都沉默了,不一會韓淵城轉(zhuǎn)頭看向書房的門,輕聲說道:“門外的那位,可否麻煩你一件事?”
莫繁語立刻轉(zhuǎn)頭看向門口,門外的人緩緩地推開了門,表情冷淡的看向韓淵城說道:“驅(qū)魔族的人果然名不虛傳,即使成為了地縛靈也一樣很強大啊。”
“楊師兄!你跟蹤我做什么?”
楊越搖了搖頭說道:“看你有點奇怪,就跟過來了。倒是這位驅(qū)魔族后代,剛剛想拜托我什么事?”說罷望向韓淵城。
“楊越你身上是否有什么靈性強大的寶物?我從剛來就感覺到了那股力量,讓我有些不適。”
楊越這么一聽,頓悟,指了指脖子上的紅繩說道:“你應(yīng)該是說這個吧?”說罷取下了那紅繩,紅繩上系著一個十分小巧的紫色布式錢袋。
莫繁語看到后詫異道:“師兄,這不是日本那邊的護身符嗎?你身為道家人,怎么有這個?”
楊越臉上露出了少有的笑意說道:“這是我朋友給我的,她是陰陽師,說這個可以抵擋污穢之物。”
“就是這個。”韓淵城退后了好幾步,這護身符里不知放了什么,讓他有些害怕。楊越見狀,連忙收回問道:“你問這個做什么?”
韓淵城緩了緩說道:“我想借你這護身符一用,將這護身符暫時放在梁振明身上,以此來代替我以前給他的那串佛珠。”
“那串佛珠是你給他的?”莫繁語問道。
“嗯。說來話長,此事先不說,楊越你能否現(xiàn)在就去阿繁家,將護身符種入振明的體內(nèi)?”
“什么?”莫繁語和楊越異口同聲道。
“為什么要種符,難道不只是為了保護他?”楊越深知護身符一般只需佩戴在人身上便能起到作用,若是種符,那就意味著梁振明體內(nèi)存在著未知的邪物,種符亦可以說是封印,使用這方法是因為鏟除邪物可能會影響到寄生肉體的存亡。
“如你所想,他體內(nèi)還有一個妖靈——埋傒。”
莫繁語有些語無倫次地說道:“陳伯……陳伯是振明殺的嗎?而且他衣袖上的血跡是別人的,那個人是不是已經(jīng)……”
“冷靜點,陳伯的事還說不定,那天晚上我沒看到有人進來過,所以還不能輕易下結(jié)論。”韓淵城看向楊越說道:“你現(xiàn)在先去種符吧,阿繁留下。”
楊越見狀點了點頭,跑出了屋子,朝著梁振明所在處而去。莫繁語不解地望向韓淵城,卻發(fā)現(xiàn)他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寒風(fēng)簌簌,桌子上的書本隨著風(fēng)翻動著,房間里的燈緩緩地亮了起來,雖然有些昏暗,但是莫繁語清楚地看到了一個身影,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