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練的副官領命而去,沒過太久就將資料遞到了安德烈的辦公室。
安德烈軍團長先拿起林頓?科瑞恩的資料翻了翻。
“十三歲,原是萊斯特王國的平民,在資質(zhì)檢測中被揀選到聖伯多祿,目前在1年級懲戒13班就讀…”
林頓的資料因爲被安其羅院長對外刻意掩蓋的緣故,能夠通過檔案查到的資料看起來就是一個資質(zhì)不錯的牧師學徒,除了懲戒13班學生之外並無其他特別之處。
這種鄉(xiāng)下的孩子乍一得到這種力量,很容易滋長恃才傲物之類的情緒,大概也多半是因爲這些方面的原因得罪了人吧。
安德烈軍團長又拿起歐培爾家族的資料翻了幾頁,很快目光鎖定在一個人名上。
“希羅?歐培爾,光明教廷聖殿騎士團團長倫道夫?歐培爾閣下的獨子,無聖職者天賦,3階劍士實力,聖城有名的紈絝子弟,不學無術,吃喝嫖賭,在學院橫行霸道…”
他點了點頭:“應該八成是這位沒跑了…”
倫道夫中年喪妻,本人也沒有什麼兄弟姐妹,甚至因爲妻子的死和自己的岳父奧托一家鬧得也很僵,和他關係比較密切的,除了自己不識字的老母親之外就這麼一個獨子了,除了這貨,安德烈想不出誰還能做出這種蠢事…
大概是這傢伙因爲要瞞著父親不好找人代筆,只好自己硬著頭皮寫,纔出現(xiàn)了這麼一封可笑的信吧。
至於爲何想殺個學生還要瞞著父親而不讓自己父親幫忙,安德烈也完全能夠理解,教廷的高層,一般除非是必要,否則絕不會縱容自己的親人仗勢殺人,這種事情是和自己的信仰相違背的。
加上在聖城的學院又不好對學生下手,所以才找到自己這邊來了吧…
“有這麼個極品兒子,也真是夠辛苦的…”安德烈口頭對這位倒黴的騎士團長抱以同情,當然這和自己無關。
….那麼目前的問題是,即使猜測是這位的傑作,但是自己究竟應該怎麼處理?
是按照對方說的做,亦或者是將信件直接寄回給倫道夫閣下本人說明情況?
安德烈考慮了一秒,就把後者否定了。
跟本人說明情況,豈不是指著倫道夫閣下的臉對他說:“你這蠢貨,連自己的私人印章都保管不好,讓你的傻兒子偷拿去冒你的名寫信,敗壞你的聲譽”麼?
而且,真說出去,倫道夫會怎麼做還不一定,到時候爲了歐培爾家族的名譽,反誣自己無中生有,或者是以“你知道得太多了”爲由把自己…
安德烈知道,自己雖然好歹是個帝國軍團長,但和教廷這種可怕的組織中的高層相比,還真不夠看,他們真想對付自己,也不需要費太多的勁兒,直接讓裁判所抓走甚至暗殺,之後對外界宣佈軍團長與異端或黑暗勢力有來往,就連皇帝陛下都救不了自己…
而如果不去做,壓下這封信不理會,就會得罪一個教廷高層的二代,而且還是個報復心極強的二代…雖然自己也不會畏懼一個紈絝子弟,但因爲他父親的關係,怎麼說也不是件好事情,和一個頂多算是潛力股的小牧師比起來,哪邊更重就不言而喻了。
“嗯,要怪就怪你自己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吧…”
……
聖伯多祿學院,懲戒13班宿舍
“好喝,口感這麼獨特的酒我還真是第一次喝到!”
因爲明天就出發(fā)了,林頓把自己兩個基友艾文和尤金叫來,好好做了一頓系統(tǒng)烹飪大餐,邊吃邊聊了一晚上。
可惜,因爲瑪利亞諾孤兒院的院長生病,從昨天起,米露琺就直接住在了孤兒院,幫助照料一羣孩子,雖然傍晚林頓過去邀請對方,卻得到了米露琺已經(jīng)和幾個修女去貿(mào)易區(qū)採購生活用品,暫時還沒回來的消息。
於是林頓也不再強求,留了口信給孤兒院的修女們,讓她們告訴米露琺自己之後會離開學院一週進行實戰(zhàn)考試之後,就直接回來了——反正也不過是一個多星期而已,以後想聚有的是時間。
現(xiàn)在的林頓的烹飪技能剛剛達到了高級,已經(jīng)可以釀酒了,他把前不久才嘗試著釀成的晨露酒與拉格雷燒酒擺出來,於是,除了林頓之外的兩個少年都喝醉了。
“林頓,你知道嗎…”尤金瞇縫著眼睛:“剛見到你的時候,看到你胸口的徽章,我就對你很不服氣,憑什麼托馬斯神官要把這東西提前給你?”
他又灌了口酒:“我就一直想著在入學後超越你,結(jié)果到學院這邊之後,我纔算明白…你的天賦,是我們無論如何也無法趕得上的…”
“從那以後,我就再也不想著和你比了…根本不是一個級別,太打擊人了…”
艾文也滿臉通紅:“是啊,現(xiàn)在林頓你已經(jīng)離中級牧師都只有一步之遙了,可我卻還連初級牧師徽章都沒拿到…”
他搖了搖頭,把住林頓的肩膀:“你知道嗎,最讓我受打擊的還不是這個,而是…我明明和米露琺是更早認識的…我還在藍月城的時候,就喜歡她了,爲了能看到她,我每天去教堂聽牧師佈道,尋找一切機會和她說幾句話…你不知道,能和米露琺一起被教廷揀選,我心裡有多高興…”
“後來,我又認識了你和尤金,可從那以後我就發(fā)覺,只要有你在,她的眼睛就自始至終都只看著你…”
“我也知道,我對她而言,永遠也只能是她心中的一個好朋友,僅此而已…”
他的聲音有些含糊:“爲什麼會這樣呢…?是我…明明是我先的…第一次有了喜歡的人,也得到了一生的摯友,兩份喜悅相互重疊,本應帶來更多的喜悅,然而,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吧嗒”一聲,燒酒瓶子從他手裡滑落,艾文趴在地上,嗚嗚地開始哭起來…
林頓滿頭都是冷汗,我這酒的酒精度應該不算很高啊,這貨怎麼就醉成這樣了,難不成是沾酒就醉的類型?
不過這真是不得了啊,沒想到艾文居然心裡還悶著這種事情,連尤金的酒都被驚醒了一半,趕緊和林頓七手八腳地把已經(jīng)有些不省人事的艾文扶到牀上…
看著開始發(fā)出鼾聲的艾文,林頓有點尷尬地揉了揉鼻子,對尤金道:“我們第二天,還是裝作什麼都沒聽到吧…”
“…必須的。”尤金點點頭。
於是,林頓和尤金兩人拋開在牀上挺屍的艾文,繼續(xù)邊喝邊聊,一直到了三更半夜,林頓才攙著搖搖晃晃的尤金回到宿舍——至於艾文,他的宿舍早已經(jīng)關門,林頓也只能讓他就這麼睡在自己牀上了…
這也讓林頓原本打算晚上再多做些聖水和藥劑的想法泡了湯,他只好出去溜達了一會,然後回來躺在沙發(fā)上對付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