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
林頓所刻畫的2階神術陣比喬兒那個魔法陣結構上簡單許多,加上開掛繪製,幾分鐘後,這個畫在城門上的防禦神術陣便宣告完成。
至於陣眼,林頓直接鑲嵌了一顆聖伯多祿學院發放給懲戒牧師修煉專用的低階光晶石,即使如此,對一個2階神術陣來說也足夠維持其運轉很久了。
老魔法師尤利烏斯和對自己的法陣學很有自信的喬兒愣愣地走到城門前,看著這淡淡的魔法熒光和微微流轉的聖力波動逐漸消失隱去的完美神術陣,久久地失語。
誠然,少數控制力優秀的魔法師確實可以操縱法師之手做出一些較爲精細的動作,也有一些手穩的畫家可以隨手畫出或直或曲的精準線條,但如果把這兩個操作合二爲一,其難度幾乎是以指數倍提高!
“呼,我沒有喬兒小姐這種程度的實力,這神術陣大概也維持不了多長時間,頂多三四天就會消失…”林頓搖了搖頭,有些慚愧地道。
但他回過頭,卻發現自己身後已經站了許多看熱鬧的人,甚至還包括幾名魔法學徒和低階魔法師,都在用看神仙一樣的眼神盯著自己。
“…你這傢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啊….”喬兒盯著林頓半晌,蹦出了幾個一旁的老尤利烏斯和其他魔法師們似乎也想問出的話。
“唔,這個,其實是…”林頓想說自己是天賦異稟,但又突然覺得有些厚臉皮,要說熟能生巧吧,對方也不是個傻子,這種事情能夠熟能生巧到這個地步是要練多少年啊…於是他居然罕見地陷入了支支吾吾的狀態。
喬兒看著對方一時不知怎麼回答的糾結表情,突然笑了:“這種技巧應該是你的獨門秘技吧,抱歉,是我多嘴了。”
她猜測像林頓這樣年輕又實力如此強悍的聖職者,很可能是聖城某個家族的繼承人或哪個教廷高層的親傳弟子,這樣的話,這種特殊的繪製技巧也應該是其不傳之秘,而外人是不該對此貿然打聽的。
“……”林頓也樂得她自己誤會,將符文筆和媒介劑的空瓶遞還給喬兒,墨水則還給老尤利烏斯。
“尤利烏斯大人!”這時,一位士兵跑了過來:“希德少校請你去城樓上一趟,說有些事情想要問您。”
“嗯?”
站在一旁的老人聞言,心裡略微有點不快,他覺得這位要塞來的軍官有些太過於高傲了,自己身爲一名高貴的魔法師,好歹也是魔法議會派來管理一方公會的魔導士,平時連城主都對自己禮敬有加,你一個小小的少校軍官就這樣隨意把我招來揮去?你爲什麼不自己下來?
可惜,作爲5階魔法師,自己確實在階位上低他一級,而且也沒有軍職,按理說他這麼做自己也不能說什麼,何況還是在這種大敵當前的時候。
可恨自己在議會一直不得志,加上天賦也已經到了極限,不知不覺就在5階巔峰卡了一輩子不得突破,晚年又被派遣到這種苦寒貧瘠之地…
都是議會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傢伙,覺得自己已經沒有了前途,於是就…真是可惡…!
“咦?”
他回過神來,突然覺得有些奇怪,自己這是怎麼了?
尤利烏斯自問平素也算是個蠻隨和冷靜的人,雖然長期無法突破確實是自己心裡一直以來的最大遺憾,但按理說,作爲擅長控制情緒的魔法師,也不至於爲這樣的事情心生憤懣到這種程度啊…
他有些疑惑地給自己釋放了一個精神檢測,並沒有發現受到任何精神類法術能力的影響。
是最近太累了嗎…尤利烏斯搖搖頭平復下情緒,對面前的士兵道:“前面帶路。”
希德少校目前正在和土系魔法師赫伯特,以及遊俠海沃斯在商議關於改造城牆與製造陷阱的事情,多半也是有什麼關於魔法方面的問題要詢問自己吧——畢竟,雖然身爲一個專精土系魔法的3階魔法師,但赫伯特的魔法經驗比起在魔法的領域摸爬滾打了一輩子的老魔導士來說,還是太嫩了。
“那麼,我也該回去教堂看看派恩大人的聖水製作得如何了。”
見老魔法師跟著士兵離開,林頓也對喬兒道。
“恩,我也準備去向城主大人覆命,順便連你那份一起好了。”喬兒笑道:“反正同路,一起吧。”
於是兩人沿著沃魯恩的中心大道向內城區方向走去,沃魯恩城的教堂就建在沃魯恩城堡左側,緊挨著內城居民區,此刻,在家家戶戶都已經早早熄燈的深夜,只有城主府與教堂還能看到通明的燈火。
路上很黑,林頓繼續頂著個球,一邊走一邊和喬兒天南海北隨意聊著,很快聊到了各自所在的學院的日常瑣事,林頓發現喬兒言語間似乎對聖城很是嚮往,這讓他不由有點奇怪。
一般而言,雖然魔法議會與光明教廷同屬光明陣營,相互之間也常常有合作交流,但實際上大部分魔法師對光明教廷其實並沒有太多好感,畢竟,魔法師大多數都是隻相信自己,追尋所謂魔法的真理和永恆的無信者,對光明教廷神棍們的一套套大忽悠術並不怎麼感冒。
當然,教廷也不指望吸引到多少自視姿勢水平很高的魔法師們入教,他們的目標還是面向樸實的老百姓以及貪生怕死的貴族。
“其實,我在12歲那年接受資質測驗的時候,先後被檢測出了神術與魔法的資質,而且,似乎神術的資質還要略好上一些。”
她眼中浮現出一絲無奈的笑容:“其實我當時也更希望自己能夠走聖職者這條路,但…我父親是個魔法師,他對於讓我成爲一位魔法師有種近乎偏執的堅持,於是,我就被送去了傑尼斯王立魔法學院,一學就是五年。”
魔法師因爲所要學習的魔法理論基礎和前置科目比聖職者要多得多,很多學院都是6年制,即使如此,因爲苛刻的畢業條件,依然有不少學生難以畢業。
聽了喬兒的話,林頓不由失笑,他之前在剛穿越來,知道自己只能做一個牧師的時候,也是遺憾了很久,而且與喬兒正相反,他更想做一個魔法師。
不過一路作爲一個牧師走到現在,他也漸漸習慣了這種生活,開始覺得,做個聖職者,其實感覺也不壞。
不過這話喬兒能說,林頓作爲一個光明神的“表面信徒”,肯定是不能跟對方講:“哎呀我其實也不想做什麼聖職者,更想做一個魔法師啊。”
這樣人家估計會以爲這個牧師是腦子抽了——甚至如果是一位真正的聖職者,說出這樣的話,信仰之心立即就會受到難以逆轉的損傷,輕則實力大跌,重則立刻失去聖職者的資格,甚至受到自身聖力的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