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毛。
不怕富二代吃喝玩樂，就怕富二代敗家創業。
林楚遠遠看著三人聊天，見三人的姿態，都是越來越放鬆，臉上笑容都越來越燦爛，大概也意識到，陸銘竟然把那個校長說動了。
嘖。
可以的。
但心中也忍不住吐槽一句。
不過盤算一下，投入本來也就沒有多大，權當是玩兒了，陸銘家裡每月收租都是按百萬算的，這點錢，灑灑水啦。
只是也有幾分好奇。
他們在聊些什麼？
……
另一邊。
古嘉言在操場邊，相對距離較遠的位置，遙遙看著。
就……挺有趣的。
她其實沒想到，林楚在球會最忙的時候，忽然來這裡上MBA課程，還是全日制的。
但，這可是北大哎！
即便MBA的學歷再怎麼水，這裡依舊是北大。
她更沒有想到的是，林楚竟然如此高調，來學校上課，竟然還要帶秘書。
哎……感覺自己儼然成爲了“少爺的伴讀小書娘”，頗具一種紅袖添香的意境。
不過這個念頭，只在腦海中浮現一瞬，便也很快退散了。
“同學你好，我看你一個人站在這裡，要一起拍張照片嗎？”
這時，一個聲音，忽然在側面響起。
古嘉言看了一眼，是個三十來歲西裝革履的男人，風度翩翩的樣子，之前在主席臺上看到過，桌簽上的名字是唐汝波，至於具體做什麼的，就不知道了。
剛纔操場上，也有不少人和他合照。
他只是從衛生間出來，剛好路過自己這邊。
當然，也有可能，是專門繞路出來的。
古嘉言心念一動，忽然間做了個手語，指指自己的嘴巴，再指指耳朵。
全球通用手勢。
暗示自己是聾啞人。
這套手語，她先前在福利院做義工的時候，專門學過，畢竟要和孩子們交流。
偶爾在大街上或者地鐵上，被人搭訕的時候，也用過，效果很好。
唐汝波微微一愣，禮貌一笑，旋即也打起了手語：“我也會，但我剛纔看到過你說話哦。打擾。”
然後轉身離去。
古嘉言腦子微懵，臉色瞬間一片通紅。
她沒想到，對方赫然是也會手語。
這種小把戲被人當場拆穿，屬實還挺尷尬的，讓她想找條地縫鑽進去。
又看了一眼那個背影，她忍不住看向林楚，便是發現，這個姓唐的，此刻正在朝著林楚走去。
嗯？
他要幹嘛？
古嘉言一時心中悄然生出幾分焦急，倒是不擔心被“告狀”，不過，不要給林楚添麻煩。
對方，畢竟是坐在主席臺上的人。
“林總，你好啊。”
“聽說過你?！?
“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
走到林楚面前，唐汝波笑容矜持的打招呼，沉肩墜肘，等著林楚主動前來握手。
林楚看了他一眼，倒是也認出來了，主席臺上的，還發表講話了，具體做什麼的不知道，應該是北大知名校友。
主動伸手和他握了一下，林楚便也笑道：“你好?！?
“咱倆加個微信？我和你應該在同一個羣裡，觀瀾湖的會員羣?！?
唐汝波掏出手機說道。
林楚點點頭，笑著加了他，也沒覺得有什麼。
不過對於這個人，自己當真是沒什麼印象。
“好，回見啊，有時間一起打球?！?
他加了微信，拍拍林楚的肩膀，便也起身離去，很乾脆利索的樣子。
這種姿態，倒也很符合成功人士“惜時如金”的感覺。
林楚隨意看了一眼他的朋友圈。
發現是做汽車的，捷飛集團的副總。
捷飛集團林楚倒是知道，豪車專業戶，是很多豪車品牌的國內經銷商，奔馳，保時捷，以及豐田阿爾法。
知道豐田阿爾法在國內溢價程度有多高的，都知道這家公司，就是他們一手主導的，壟斷經營，水很深。
嘖。
回頭找機會，給他挖到Lc來。
以後公司要是有車輛採購的需求，倒是可以找他。
人脈嘛，就是這麼處出來的，互利互惠。
古嘉言已經朝這邊走來了，不過，看到唐汝波只是和林楚簡單聊了兩句，似乎加了個微信，便又走了，應該沒說自己的事情。
猶豫一下，她便也沒再動腳。
這種小事，就沒必要跟他說了。
不值當。
自己丟個臉算了。
……
“楚哥，搞定！”
“孃的，郝校長，還真是個好校長，這就給我批了。”
陸銘興沖沖返回，很是高興的對林楚說道，眉飛色舞。
自從上班之後，又來上MBA，加上看到好朋友們事業都各自準備起飛，他心中也多少憋著點心思，現在，總算折騰起來了。
人這一輩子，不創個業，好像還是感覺缺了點什麼。
回頭說起來，自己也很有面子啊。
以後叫我陸總！
別他媽什麼銘哥，阿銘，小銘之類的亂叫，沒大沒小的。
當然，楚哥除外。
“好啊，恭喜恭喜，以後就要叫陸總了?！?
林楚笑呵呵的說道，頓了頓，又小聲道：“這件事，等下先別提，咱們私下聚會吃飯時再說，最好讓老孔說，他也加入進來了，以學校的名義，大家接受度會高一點。到時候我再給你振臂一呼，那事情就成了?！?
“愛你，麼麼?！?
“還是你懂我！”
“我也是這麼想的！”
陸銘差點沒想親林楚一下。
雖然自己也沒這麼想，但既然林楚說出來了，那好大哥說的，就是自己想的。
他現在多少有點飄。
林楚倒是也看出來了，不過發自內心的爲他高興，飄點就飄點吧，沒什麼所謂。
“滾啊！別跟我玩基情。”
笑著作勢踹他。
陸銘靈巧閃避，摸了摸鼻子：“我在想，公司叫什麼名字好呢？”
“哎，對，你做什麼項目??？”
林楚想起這茬，這才問了一句。
陸銘當即原原本本告訴他。
林楚：？
“我草！你是懂借力的，這才入學第一天，就要薅北大的羊毛了？這他們能同意？”
也挺詫異。
這套模式，沒什麼稀奇的，無非也就是知識付費加線下拉人頭。
不過，陸銘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想到，倒是挺讓林楚驚奇的。
而且，意外的，很契合。
還不用什麼成本。
幾十萬，肯定可以啓動了。
班裡的同學，肯定也沒什麼意見，甚至巴不得呢，拿學校的資源，賺自己的錢，兩年，甚至有可能把學費賺回來了。
陸銘嘿嘿一笑，露出個得意的眼神，再次丟來飛吻。
……
晚宴開始的時候，屬於官面上的大佬，便是就都提前走了。
當然，郝文華這種不算。
雖然也有級別，但只是級別而已。
而且，他也沒法走，不可能走。
他是校長，雖然只是副的，但此刻在飯桌上，自然也是以他爲首。
除此以外，還有三個授課的教授，兩男一女，年齡都不小了。
企業家這邊有四個，李斌，唐汝波，以及另外一個，宋志鴻。
再加上林楚。
有一說一，孔奇這個人，還真挺夠意思的，他都沒混上主桌，非給自己安排個主桌。
不過，坐上之後，林楚便也發現，這位置，真他孃的沒那麼好坐。
哪哪兒都不自在。
李斌作爲場上最有錢的人，對兩個教授都口稱恩師，態度極其尊重。
沒他有錢的唐汝波和宋志鴻，都在悶頭吃飯，話都很少，只是偶爾附和。
自己……更是儼然處於這桌食物鏈的最底層。
一是學員的身份。
二是年齡。
三來，沒有自己親枝近派的大佬，這種場合，自然沒有人會故意捧自己。憑什麼捧你啊？
年輕人，慢慢熬吧。
“小林，聽說你是做高爾夫球場的？最近還在舉辦職業公開賽？”
忽然郝文華開口，笑著說道。
他在兼顧每個人的感受，儘量勻一下話題，別讓哪個覺得尷尬了。
林楚從坐下就沒說過話，他刻意提了一句。
林楚抿嘴笑笑：“是。”
“那不好好經營球場，還來進修？”
李斌笑著說道，帶有幾分調侃的意思。
心中本能覺得，還是來混圈子了。
林楚看他一眼，抿嘴微笑：“因爲……交得起學費。”
李斌一愣，意識到自己被懟了，搖頭笑笑，卻也沒再說什麼，保持克制。
唐汝波笑著打圓場道：“林楚現在在整個鵬城的高爾夫球界，可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全資拿下球場，重金舉辦職業公開賽，我是這個圈子裡的，聽到過不少同行傳言，狼來了。哈哈哈……”
林楚朝他笑笑，給他加了一筷子菜：“就別調侃我了，如履薄冰，不過依舊窮精猛進?！?
唐汝波哈哈一笑。
一桌人都意識到了這個年輕人的銳氣，不過卻也沒多說什麼。
這個話題，很快便過去了。
身爲食物鏈最底層，這種“無視”，自然是非常正常的待遇。
這還算氛圍好的，沒被人酒桌服從性測試。
畢竟學校的宴請，沒有什麼甲方乙方之類亂七八糟的利益糾葛，相對單純一些。
林楚想著這些，一時間也挺“嘍囉”的。
本來還想著，要是有順眼的大佬，送幾張球會的年卡出去，還能刷點錢，但眼下這個局面，算逑了。
地位已經夠低了。
還再給他們送球卡，我賤啊？
“各位，先失陪了，我過去敬輔導員和同學們兩杯。”
林楚懶得再跟他們扯淡下去了，端起酒杯，隨口笑說一句，便起身離去。
心中也有點想笑。
——想不到，我也有混不動圈子的時候。
不過，事實的確如此。
越往上走，其實社交反而越難，人和人之間的壁壘越高。
當然，從另一個層面而言，也越簡單。
都是小夥伴的時候，還有情誼，義氣，而到這個高度後，這些全沒了，只剩下誰的咖位高，誰就是老大，簡單到就是比數值，比後臺。
這種，與其攀附，不如好好提升自己實力。
自己也不指著他們。
自己的根基，還是在“兄弟”上。
數量多，纔是王道。
至於“質量”，去他媽的。
一羣王八蛋，都是踩高碰低的貨色。
如此想著，林楚很快便在孔奇那邊，跟他們吆五喝六了起來。
酒，一杯接一杯的喝著。
……
看著林楚去了其它桌，就再沒有回來，郝文華一時也有點想笑，不過，倒是也沒多說什麼。
隨他唄。
年輕人在滿桌都比他年齡大的地方，肯定會是有所不自然的。
只是，那邊的聲音，卻在源源不斷的飄過來，而且越來越亢奮。
趁著李芳菲過來敬酒的時候，郝文華不由也笑著多問一句：“那邊在聊什麼呢？這麼熱鬧？”
距離有點遠，還是不太能聽清楚的。
李芳菲笑了笑：“是林總在說高爾夫公開賽開幕式的事，說請重量級嘉賓，全球巨星，還有國內的一線大咖，不限預算，只要有檔期，有多少請多少?！?
嘶……
這話，場上幾個人聽著，頓時也有點不是滋味了。
這太高調了吧？
雖然不是自己的錢，但學術界的人，對於明星這種，以及高額的商業活動費用，還是有種骨子深處的本能反感。
畢竟，經常被拉在一起比較。
李斌笑道：“這太張揚了，揮金如土啊，沒有這麼花錢的，肯定沒創過業?！?
李芳菲似乎意識到什麼，抿了口酒，便連忙笑著找補道：“他第一屆職業公開賽嘛，聲勢想搞大一些，也是出於商業訴求。好啦，我不打擾各位老師了。先告辭。”
覺得這裡的氣氛微微壓抑，李芳菲也不想繼續待下去了。
自己儼然說錯話了。
而且，他們好像都挺高傲的，看不起自己這個“明星”。
等著她走了後……
唐汝波不由笑著說道：“這位林楚，的確是極其高調的，今天來參加開學典禮，都是帶著個年輕漂亮的女秘書來的，喏，就在那邊呢。不過，哈哈，倒是也可以理解，畢竟年輕人嘛，浮誇一些，風流一些，都很正常。”
聽到這話，郝文華以及幾個教授，眉頭一時再次微皺。
刺耳。
這話挺刺耳。
有一說一，近幾年來，北大MBA班的學員中，林楚的確是賬面財富最高的人，資料顯示，身價超過20億，估算爲27億。
但，這種做派，還是讓人本能不喜。
“好了，不管他了，只要不違法，有錢愛怎麼花，都是他自己的事情。”
“這不是還有好學求進之心呢嗎？”
郝文華念頭飛轉，便也很有大局觀的說道。
都入學了，還能怎麼樣？
況且，這種學生，也不全然是壞事，這不是有錢嘛？
他自我總結，北大的MBA和校友會，之所以不如隔壁，主要就是文人氣息太重，有時格調拉的太高，反而不好。
……
“什麼叫揮金如土？我楚哥那真是叫一個揮金如土！”
“剛接手球會的時候，爲了提升球會的格調，三百多個會員，人手送了一根價值五十多萬的黃金球桿，光這一項，就是將近兩億的支出，所有人都瘋了，其它球會都瘋了。”
“這麼敗家的老闆，這麼多年來，也沒第二個?！?
“不過，效果是立竿見影的，馬上，老友黃金賽就辦起來了，職業公開賽，也辦起來了，等這兩項賽事結束，Lc絕對熾手可熱，晉升成爲鵬城甚至全國，最頂級的高爾夫球會之一?！?
“到那個時候，賺錢，就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陸銘這會兒也在給林楚吹牛逼。
當然，這也是客觀事實。
喝了不少酒，他有點飄，今天本來就心情很好。
一羣人都聽的心馳神往，各種附和。
這，確實挺牛逼的。
主要是財力雄厚啊。
沒有錢，誰敢這麼玩兒？
而且，林總雖然有錢，但是真的“親民”，一點架子都沒有，誰跟他喝他都幹，甚至還主動找人喝，哪個同學都沒有落下。
那叫一個來者不拒。
這種人，哪怕沒錢，都挺招人喜歡的。
這邊的氣氛越來越好。
孔奇手機震動著，忽然看到郝文華髮來的一條消息：“稍微控制一下秩序，太高調了，像什麼樣子！幾個老教授都有意見了?！?
剎那間，心中所有興奮如潮水般褪去，孔奇只覺額頭微微見汗。
糟糕，領導生氣了！
但，看了一眼，一羣同學都正嗨著呢，氣氛如此高漲，好像也不好如此生硬的打斷。
這事兒，還是得找林楚。
深吸口氣，他朝著林楚走了過去：“林總，咱們是不是稍微控制一下？情緒有點太亢奮了，領導剛纔點我了?！?
聽到這話，林楚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那邊的郝文華，也不由擺手笑笑。
“行，知道了。”
略一思索，林楚隨手就在羣裡發到：“那什麼，領導嫌咱們吵，大家噤聲，安靜點吧，等下咱們繼續，我請，另開一場。孃的，北大請客真沒誠意，酒都只是習酒，連茅臺都捨不得上?！?
看到這消息，倒是沒人應和。
不過，場上倏然間安靜下來。
孔奇看到羣消息，一時也有點無言以對。
不過，還好郝校長不在羣裡，自己就是羣主，羣裡都是“自己人”，倒是……無所謂了。
這幫學員，都是成年人了，心裡全都是利益權衡，自己沒法說什麼。
於是孔奇便也若無其事的，假裝沒看到。
郝文華看到那邊安靜下來，頓時滿意了。
直到這邊飯局結束。
但他不知道的是……
這邊剛結束，下一場，衆人便紛紛約著，跟著林楚，去了他另外定的酒家。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