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顧誠雖然對練罡修士出現在紫竹飛舟之上有些驚訝,卻也沒有太過在意。
左右只是同乘,諾大的飛舟,不說會不會碰面,以練罡修士的存在,想來也不會隨意在飛舟之上走動,於境界比自身低微的修士交流。
畢竟不是什麼人都和顧誠認識的燕赤霞幾人一般性情的。
哪怕是修士,心思於凡人差別也不會太大,不是同一個層次的人,很難說到一起去。
就是顧誠,若非自身見識,即便燕赤霞幾人能夠善意待他,幾人也難如現今一般成爲好友。
說到底,還是境界的問題。
所以對於紫竹飛舟之上的練罡修士,顧誠也只是驚訝罷了。
……
“前輩,這裡就是您的房間了,如有什麼需要,直接對侍女說便是,這些侍女雖然不過是南海的一些尋常海族,經過我珞珈派的教導,也是聽的懂人言的。”
領路的珞珈派弟子,或者說是外事弟子,領著顧誠來到了一處房間。
位置算不上好,但是環境卻是不差。
畢竟紫竹飛舟怎麼說也是法器,要想找到看不過眼的地方,或許也是一件難事。
顧誠聞言,對著那名珞珈派外事弟子點了點頭,隨即自己走入了房間,房間內,果然看到兩名模樣清秀的異族少女,在裡面等著。
兩名少女模樣都不差,若是不仔細看,與尋常人類女孩也沒有太大的區別。
唯一的區別只在於,這兩名少女頭上各自張了一支小角。
《異聞錄》有云:南海之地,有一異人國,其民額生銳角,狀如羅剎,是爲鬼方。
兩名清秀少女迎面而來,微微一福。
“紫葉、青竹見過仙長。”
“仙長可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我姐妹二人便是。”
“你二人是鬼方一族?”
顧誠微微點頭,有些好奇的問了一句。
海外異族頗多,光是顧誠所聞,就不下百十之數,鬼方之名他也只是聽過,沒想到在這紫竹飛舟之上居然存在。
兩名侍女聞言,神色微微有些驚訝,顯然沒有想到顧誠能夠認出她們的身份。
她們驚訝倒不是因爲有人知道鬼方族,南海之地,鬼方一族並不少見,但凡在南海混跡日久的,運氣好些,總會有見到她們一族的機會。
她們之所以神色變化,只是因爲顧誠的見識罷了。
這艘紫竹飛舟承載的,大都是中土大陸前往南海的修士,對海外異族瞭解的人少之又少,所以顧誠能夠說出她們的來歷,自然讓人驚訝。
“我也只是喜好看些雜書,並未親眼見過鬼方一族的人,你們不必驚訝。”
顧誠看到她們的神色,自然不會不明白她們的想法,當下微微一笑。
兩名侍女聽到這話,面色微微一白,顯然有些擔心顧誠因爲她們的表現不喜。
她們這些侍女,在紫竹飛舟上的日子可不是很好過,雖然珞珈派並沒有惡待她們,但是做侍女這種事情,尤其是招待來自天南地北的各種修士,各種人都有所遭遇。
但凡運氣不好些,吃一番教訓都是好的,終歸還有飛舟上的管事出面,保證安全。
不好的,就是丟了性命了,修士各自修行法門不同,有些走了左道,性格古怪,隨意殺人也不是沒有,雖然這也算得罪了珞珈派,總會吃到教訓。
但是對於她們這些侍女來說,性命卻是隻有一條的。
“你二人不必緊張,平素該做些什麼就做些什麼,我這裡也沒有太多的講究。”
看到二女如此,顧誠感慨了一聲萬惡的封建社會,連修行界都搞得人心慌亂,然後就覺得有些無趣。
搖了搖頭,在兩女依舊有些忐忑的神色中,又道:“我去休息了,你們自便吧。”
他要是繼續待在兩女面前,只怕兩人還不知道有多大壓力。
說罷,也不看二人,轉而走過了房內的屏風,走到內室之中,盤坐調息起來。
在紫竹飛舟上的日子,顧誠是不準備隨意離開房間的,專心修行,等著順順利利到達目的地,對他來說纔是最好。
兩名侍女見顧誠果然什麼不做,只是到了屏風後面的內室休息,也是鬆了口氣。
隨即老老實實的佈置去了。
……
對於兩名侍女,自從見了她們戰戰兢兢的模樣後,顧誠也很少吩咐,只是需要用餐的時候叫上一句,也不多話。
一來二去,互相之間有了一些默契,兩名侍女也漸漸明白顧誠性情,多少也不再畏懼。
一連過了四五日,顧誠除了平素用餐,都是在修行中度過。
如今他凝煞大成,但也不意味著沒有了進步的空間。
雖然練罡境界還需專門的功法,但他身上凝煞法力也不是不能打磨。
更不用說,他身上除了《太上神州七轉七變元始玉章》這門練氣法門之外,還有神魔真傳在身,一時或許有幾分瓶頸,或是修行速度慢上幾分,但也不是不能修行的。
終歸勤勉修行不會是什麼壞事,只要不太過於走火入魔,都只會有好處。
除此之外,自身法器的淬鍊,也是需要他時常洗練的。
法器不是法寶,自身便能夠有一定的自主性。
不管是太白劍丸、陰陽劍葫,亦或是自身神通凝練而成的太乙五煙羅,都需要他的蘊養、淬鍊。
這些功夫,都是基礎,然而越是基礎的東西,就越是重要,體現在修行之上,更是如此。
再一個,平素用心一些,到了關鍵時刻,這些看上去並不是很重要的細節就會顯示出它的重要性了。
所以這些工作,或許看上去會有些枯燥,也比不上修行獲得提升來得有成就感,但顧誠卻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好,反而能夠沉靜心思。
這一日,顧誠該做的修行完成,享用完珞珈派送來的靈食,心思忽動,不知爲何有出去走走的念頭。
這念頭來的有些突兀,讓人不太能夠察覺,但是顧誠如今修爲,所修又是道門正宗,自然察覺到了不對。
“這紫竹飛舟之上,可有什麼好風景麼?”
顧誠心念一動,放下手中的玉盞,轉頭看向了紫葉、青竹兒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