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辯雖然來勢洶洶,畢竟兵力有限。孫堅固然困不住呂布,他要退回城內(nèi),劉辯同樣攔不住他。他能做到的就是下令衆(zhòng)將全力追殺孫堅的潰兵,儘可能的殺傷。
並涼軍的將士都是嗜血好殺之人,特別是呂布率領(lǐng)的幷州軍,未能一舉擊潰孫堅,未免有乘興而來,敗興而歸的意思。這口惡氣自然全出在了那些來不及退回城的潰兵身上。
戰(zhàn)馬分馳,戰(zhàn)刀飛舞,一個個潰兵被斬殺在樑縣東,近在咫尺的城門如同生死關(guān),無法邁入。
孫堅氣得咬牙切齒。這一仗,他的損失大了。僅是白虎義從的損失就超過三百人,簡直和割了他的一塊肉一樣。最後一個退回城內(nèi),孫堅安排好城防,氣呼呼的上了城牆。看著城外殺得正高興的並涼軍,不由自主的嘆了一口氣。
“將軍應(yīng)該高興纔是,爲(wèi)何嘆氣。”背後有一個聲音響起。
孫堅大吃一驚,本能的抽出了腰間的吳刀。吳刀出鞘,聲如龍吟,繞樑不絕。
“好刀!”
站在孫堅面前的是一個道人。頭戴道冠,身披長衫,三綹長髯,仙風(fēng)道骨。他手裡沒有拿任何兵器,神態(tài)也很從容,孫堅卻嚇出了一身冷汗。他身邊有十餘白虎義從中的高手,還有他的親弟弟孫靜,這個道人卻能無聲無息的走到他身邊,實在太駭人了。如果他是刺客,只怕他已經(jīng)身首異處。
不過,孫堅畢竟在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悍將,片刻之間,他就冷靜下來,緩緩還刀入鞘,輕笑一聲:“道長認(rèn)識此刀?”
道人搖了搖頭:“不認(rèn)識是什麼刀,只是能感覺到刀意與衆(zhòng)不同,想來不是凡品。”他擡起頭,靜靜的打量著孫堅,莞爾一笑:“不過,與這刀相比,將軍的變化纔是最喜人的。”
孫堅濃眉一挑:“我有什麼變化?”
“白虎命啊。”道人讚了一聲:“想不到在這最後關(guān)頭被你悟出了天命,真是天意。”
一聽這話,孫堅頓時明白了。眼前這位道人絕對是一個高人。他不僅能看出他的刀意,而且能一眼看出他的命格,這絕非常人可以做到。與這些本事相比,悄無聲息的靠近他,根本不值一提。
“道長,能否請室內(nèi)說話?”孫堅伸手相邀。
道人看了他一眼,若無其事的伸出手,和孫堅手挽手,一起進(jìn)了城樓。孫堅請道人上座,自己在一旁陪著,讓人上了酒,親手給道人斟滿,這才恭恭敬敬的說道:“還請道長指點,堅何喜之有?”
道人端起酒杯,淺淺的呷了一口,笑道:“你剛明悟命格不久,尚不解其中妙處。不過,好處卻是實實在在的,是不是?”
孫堅連忙點頭。明悟命格之後,他的體力和六識都有明顯的提升,連頭腦都靈活了許多。正如道人所說,好處是實實在在的。
“可是你不知道,明悟了命格,最大的好處是你的面相已變。你不會英年早逝了。”道人笑道:“有沒有人對你說過,你活不到四十歲?”
孫堅倒吸一口涼氣,半晌才還過神來。的確有人對他這麼說過,正因爲(wèi)如此,他纔不顧危險,每次作戰(zhàn)都身先士卒。一來既然命是天註定,該死還得死,怕也沒有用。二來他如果活不到四十歲,就得給妻兒留點遺產(chǎn),不能讓他們活得太憋屈。孫堅自己清楚寒門庶族的難處,他不想讓兒子和他一樣受人歧視,舉步維艱。
儘管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可是隨著大限一步步的來臨,孫堅還是非常緊張。現(xiàn)在聽道人說,他明悟了命格之後,最大的好處卻是不會早死了,他不由得欣喜若狂,大有劫後重生之感。
“道長,是真的嗎?”
“當(dāng)然。”道人撫著鬍鬚,點點頭:“不過,你眼前有一劫。”道人指了指城外:“退兵吧,回江東去。否則,你等不到四十歲,馬上就會命喪黃泉。”
孫堅濃眉緊皺:“道長是說我無法戰(zhàn)勝呂布?”
“不僅是呂布,還有天子。”道人擡起頭,深邃的目光投向遠(yuǎn)處,眼神中有一絲迷茫。“你明悟了命格,可以說是萬里挑一。可是,城外明悟了命格的人至少還有三個,你不是對手。”
孫堅一驚:“三個?不是說,很少有人能明悟自己命格的嗎?”
“原本的確如此。”道人看了孫堅一眼,“可是幾個月前,天象突變,突然之間,明悟了自己命格的人多了起來。將軍不就是其中之一嗎?”
孫堅遲疑片刻,有些失落,又有些說不出的興奮:“道長,這預(yù)示著什麼?”
“預(yù)示著……”道人長嘆一聲:“天下大亂。”他又看了一眼孫堅:“將軍如果想分一杯羹,就回江東去吧。中原非將軍福地,不可久留。”
孫堅凝視著道人,深深一揖:“敢問道長仙號?”
“貧道于吉。”道人說完,起身還了一禮,施施然的走了出路。等孫堅回過神來,追出室外,于吉已經(jīng)失去了蹤影。十餘名白虎義從茫然的看著孫堅。
孫堅悵然若失。
……
皇甫嵩率領(lǐng)步卒趕到,紮下大營。
劉辯叫來了劉表:“你立刻趕往江陵,趁著袁術(shù)、孫堅都在南陽的時候,把南郡、江夏和江南四郡控制在手中。”
“唯!”劉表大喜,躬身便拜。丟了北軍中侯之職後,他一直賦閒家中。這次天子御駕親征,把他帶在軍中,他一直以爲(wèi)天子要藉機(jī)除掉他。原因很簡單,他和袁紹走得很近,在何進(jìn)的大將軍府裡,與其說他是何進(jìn)的幕僚,不如說他是袁紹的親信。
他萬萬沒想到,天子會要他去荊州。他知道荊州很重要,但是他從來沒有指望自己有機(jī)會出鎮(zhèn)荊州。有劉焉割據(jù)益州在前,天子對宗室的忌憚不亞於袁紹兄弟。
這是意外之喜,讓劉表有些措手不及。
看著劉表眼中掩飾不住的狂喜,劉辯有些無奈。他極力壓制著自己的不甘,不動聲色的說道:“有把握嗎?如果沒有把握,朕不想派你去送死。”
劉表沉默片刻,慨然道:“謝陛下關(guān)心,臣縱使肝腦塗地,也要穩(wěn)住荊州,不讓袁術(shù)踏足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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