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皺了皺眉頭,從錢包里掏出三百塊,用兩根手指拈著遞了過去,道:“拿去修車吧,地上涼,坐久了說不定還真落下病根就不好了。”
那胖女人眼睛一掃,見只有三張,又嚎啕起來:“欺負人啊!有錢人為富不仁啊!哎呀……撞死人了呀……”
鄒萍見李斯直接就給錢,有點不樂意了,道:“我沒撞到她,她是故意的,想訛詐呢!干嘛賠錢?”
這時,一輛警用摩托過來了,群眾紛紛道:“交警同志來了,別哭了,有困難找警察。”
那交警是個小年輕,一看這種情況,首先就走到寶馬車錢看了一眼,再看了一眼那輛躺在地上的自行車,緊接著掃了胖女人一眼,已經(jīng)了然于胸,轉(zhuǎn)身向鄒萍敬了個禮,道:“請出示您的駕駛證和行駛證。”
鄒萍開了車門,把駕駛證和行駛證拿了出來,交警看了一眼,又抬頭看了看鄒萍,把兩證還給鄒萍,點了點頭,走到那胖女人的跟前,嚴肅的道:“你傷在哪里了?”
胖女人已經(jīng)不嚎了,指著自己的腳說道:“這里,我感覺很疼,還有身上,不知道有沒有內(nèi)傷,警察同志,你可得給我們小市民做主啊,不能放過這些為富不仁的人吶。”
李斯忍不住開口道:“你就裝吧,車頭沒有任何刮碰的痕跡,證明車根本就沒碰到你,你是自己摔倒的還是別有用心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交警皺眉道:“你又是什么人?”
李斯略一遲疑,掏出簇新的警官證,道:“自己人,我是刑警總隊的。”
交警瞄了警官證一眼,臉色柔和了一些,道:“這事我會公正處理的。”向那胖女人道:“我看過車的剎車痕跡和車況,沒有任何刮碰的痕跡,你是自己走呢,還是想去醫(yī)院驗傷?”頓了一頓,又道:“如果在醫(yī)院檢查出沒有受傷的話,那你就涉嫌欺詐,你自己想清楚了。”
胖女人眼珠一鼓,雙手麻利的卷起褲腳,露出一條大象腿,小腿上居然真的有塊烏青,胖女人得意洋洋的道:“這就是傷,明擺著的,這證明我沒有欺詐,就是她撞了我!”
這下交警沒轍了,聳了聳肩,道:“那沒辦法了,只能去交警中隊處理了。”
李斯道:“等一下!”
因為李斯剛才亮了警官證,交警也不好說什么,李斯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監(jiān)控探頭,道:“你說你是被車撞的傷,看到監(jiān)控沒有?我馬上就可以調(diào)取監(jiān)控錄像,如果她真的撞了你造成了你的傷,那她掏醫(yī)藥費賠償,如果車沒碰到你是你自己摔倒的話,那你就涉嫌欺詐了,按照我國刑法第345條,你將會最少處以三年以上的有期徒刑。你自己考慮清楚。”
交警愣了,有這一條嗎?刑法第345條不是盜伐林木罪嗎?怎么變成欺詐罪了?
胖女人臉色一變,緊接著道:“就算她的車沒碰到我,那也是因為她的車靠得太近導(dǎo)致我緊張摔傷了腿!”
李斯有點生氣了,還沒完了你,冷笑一聲,道:“如果我們找到目擊證人證明這輛車的車速不快或者監(jiān)控錄像里的證據(jù),你就等著洗干凈屁股坐牢吧!”
李斯二話不說,拿出電話,撥打了莊秋蓉的電話,道:“喂,莊隊,我現(xiàn)在在富豪路,抓到一個騙子,你帶人來一趟吧!”
那胖女人這下慫了,忙道:“算了算了,算我倒霉,我還要趕著回家做飯呢!我不追究了!”
行人一齊起哄。
李斯板著臉道:“想溜?現(xiàn)在晚了,刑警總隊的人馬上就到。”
那胖女人面色徹底白了,肥胖的臉上擠出難看的笑容,道:“是我不對,是我錯,我是個下崗工人,我本來是沒想敲詐的,剛才我是自己摔倒的,跟這位大姐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警官,您大人有大量,我上有老下有小的……”
李斯截住她的話,喝道:“少跟我打馬虎眼,剛才我給你修車錢了,你自己不要,覺得少是吧,你這種人就是貪心不足,現(xiàn)在知道怕了,沒門,刑警總隊的人馬上就到了。”
胖女人慌了神,眼淚一擠就出來了哀求道:“唉呀警官,我知道錯了還不成嗎?我這是第一次啊,您就饒了我吧……”
鄒萍也勸道:“算了算了,也沒什么大事,就算了吧。”
李斯不依不饒的道:“不行,這種人今天不敲詐你明天也會敲詐別人,不給點教訓(xùn)她不長記性。”
那交警在旁邊也不好勸,只好保持緘默。
胖女人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道:“我下次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您……大姐,您幫我說句話吧。”胖女人倒也聰明,一眼就看出鄒萍比較心軟,改向鄒萍求情了。
鄒萍面露難色,向李斯道:“我看就算了吧,大家都是下崗工人,都不容易,她要是有錢的話,也不至于會這樣,也不是什么大事。”
李斯一撇嘴,裝作很不情愿的道:“算了算了,這次我就不追究了,下次如果再碰到你訛人,有你好看。”拿起了電話,又給莊秋蓉打了個電話:“莊隊啊,你還沒出警吧?什么?這么快就出警了?”那胖女人嚇住了。“不用了,事情我解決了,原來是個誤會,你回去吧。”
莊秋蓉在電話那頭氣得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李斯!你耍我玩呢!不行,我已經(jīng)在路上了!”
李斯呵呵一笑:“行了行了,出警就出警了唄,下次我請你吃飯當賠罪。”
莊秋蓉嗯了一個長音:“請吃飯啊?那……就原諒你這回了,不過我要在新加坡吃這頓賠罪飯。”
李斯奇道:“不是我跟盧隊去新加坡嗎?你也去?”
莊秋蓉道:“那當然。”
李斯和莊秋蓉說了幾句就掛掉了電話,向胖女人一努嘴,道:“行了,你可以走了。”胖女人大喜過望,不迭聲的道謝,手腳麻利的扶起自行車正要走,李斯又道:“等一下!”
胖女人還以為他又改變主意了,臉上頓時跟掛了黃連一樣。
誰知李斯從錢包里又抽出幾張人民幣,加上之前的三張,一起塞給了愣住的胖女人:“錢不多,拿回去補貼一下家用,下次別做這么危險的事,萬一開車的是個喝了酒的,你就沒命了。”
胖女人動容了,眼眶頓時就紅了,眼淚淌落下來,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周圍的群眾全都鼓起掌來,紛紛為李斯叫好。
就在這時,一輛新款的甲殼蟲停在了寶馬350后面,一個精致漂亮得令人窒息的少女推開車門,向李斯叫道:“老公,你在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