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婉兒眼簾緊閉,心中“怦怦”直跳,等了片刻,見鄭子諾始終不敢動上一動,慌亂、羞怕之意漸漸轉淡,隱隱之中竟似有些失望。定了定神,偷眼望去,正好與鄭子諾的目光撞個正著。
兩人臉上一紅,齊齊掉轉開來。
鄭子諾翻身躺臥,心中忐忑,大氣不敢出。好不容易鼓足勇氣,吃吃道:“婉兒……對……對不起……我剛剛……剛剛不是有心的……”期期艾艾地說了半天,也不知在說些什么。
眼看蕭婉兒紅著臉不回答,他心中越發緊張起來。
胡亂之中突然靈機一動,脫口道:“對了,蚊子!我……我剛才瞧見有一只蚊子從你的臉上飛過,所以……”
蕭婉兒忍不住“撲哧”一笑,咬唇低聲道:“寒冬臘月,哪里來的蚊子?”
鄭子諾“啊”地一聲,耳根燒燙,吶吶道:“這草原……溫暖潮濕,想來還是有些蚊子的?!?
蕭婉兒聽得好笑,心里涌起溫柔甜蜜之意,暗想:“子諾臉皮薄,若再點破,他可真要無地自容啦。”重新閉上眼,嘴角噙笑,也不說話。
鄭子諾心中突突直跳,過了一會兒,忍不住再度轉頭偷瞥。
只見蕭婉兒閉著眼,睫毛輕顫,雙靨酡紅如醉,嬌艷如海棠,也不知睡著了沒有。
心中猛地一跳,想道:“我這么唐突冒犯,婉兒也沒半句氣惱責怪的話兒。唉,大丈夫光明磊落,我一再扯謊掩飾,豈不是……豈不是更加卑劣不堪嗎?”
“啪啪!”鄭子諾羞慚難當,又重重地抽了自己兩記耳光。
“子諾,你……”蕭婉兒吃了一驚,急忙將他手掌抓住。
目光甫一交接,她立即又垂下眼簾,嬌靨紅得直欲滴出水來,在夕陽的紅光照射下更添嬌媚。
鄭子諾心中激蕩,忽地涌起萬般柔情,也不知哪里來的勇氣,脹紅著臉,大聲道:“婉兒,我……我這般冒犯……真是對不住……但我……但我對你實是一片真心,絕無半分假意。不管你是什么人,以后我們的結果如何,你喜歡我也好,討厭我也好,我對你的心意都不會再改變了?!鼻鞍攵卧掃€說得結結巴巴,但越到后來越是流暢自如,說到最后一句時,已是斬釘截鐵,沒有絲毫轉圜之意。
蕭婉兒微微一顫,抬眼怔怔地凝視著他,臉紅如醉,低聲道:“子諾,我不怪你,你……你能這般待我,我很是歡喜。但你……但你當真不管我是誰,也會一樣地喜歡我嗎?”
鄭子諾心里“咚咚”狂跳,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時福至心靈,握住她雪白的皓腕,顫聲道:“不錯!此心天地可鑒,永不改悔!若是……”
蕭婉兒驀地伸手將他口唇掩住,眼圈一紅,淚珠倏然滾落,搖了搖頭,笑靨如花,低聲嫣然道:“子諾,我下要你發誓。我對你也是一樣的歡喜。只要你將來永不后悔今夜所言,我就心滿意足啦!”說到最后幾字,聲音已是細不可聞,低頭鉆入他的懷里,環手將他緊緊摟住。
鄭子諾心中酸甜驚喜,思潮洶涌,幾日來的情景走馬燈似的從眼前飛閃而過,那些原本沒有留意的細節一一涌上心頭,蕭婉兒對自己的柔情蜜意忽然變得如此鮮明浮凸,彷佛狂潮怒濤,一浪高過一浪地將他卷溺,讓他呼吸窒堵,連氣也喘不過來。
鄭子諾首次體會到兩情相悅的幸福,將她緊緊抱著,說不出的快慰狂喜,恨不能在這大草原上縱聲歡呼。但心中激動,竟連一聲也發不出來。
兩人緊密相擁,心中甜蜜歡喜,恍然若夢,一時忘卻了空間忘記了時間。
幾日來相處相知的甜蜜光景、鄭子諾陽光般單純燦爛的笑容、誠摯深情的話語、那平凡而微渺的幸?!绱罄伺?,洶洶卷溺,壓得她透不過氣,哭不出聲。
剎那之間,生死、輪回、天界、永恒……所有的一切都變得微不足道在這個虛幻而無常的世界里,她只想與他平平安安,白頭到老。
“婉兒,你傷勢好些了嗎?”好半天之后,鄭子諾十分不舍地將懷中伊人推開,關心地問道,眼光隨著向著她的胸口掃去,雖然外裳格擋,但仍舊能夠看到兩點嫣紅若隱若現,雪白溝壑,勾人心魄,但卻沒有絲毫的傷疤。
“傷勢全好了,連胸前的傷口都完全愈合,子諾你給我服用的是什么靈丹妙藥呀,竟如此神奇?!笔捦駜簺]有注意到鄭子諾的眼神,或許她注意到了,但卻也根本不會多說什么,有的也只是發自內心的歡喜,能夠被自己心愛的男人欣賞,那是多么的開心多么的幸福。
“哦……”好一會兒,鄭子諾才回過神來,艱難地移開目光,尷尬地回答道,“我給你服用的乃是解毒療傷靈藥寒髓丹,效果十分顯著?!闭f完看了看天色接著道,“這里天快黑了,日月大陸應該也快天亮了,我們還是趕緊出去吧。”
鄭子諾也實在不敢繼續與蕭婉兒這樣待下去,他害怕再次發生剛剛的尷尬事件,連他自己都不清楚,如果再次發生的話,他還能否把持的住自己。
“嗯,好?!笔捦駜狐c了點頭,接著含羞地說道,“子諾你稍等我一會,我挑件衣服,否則這樣出去,不羞死人了。”
鄭子諾聞言微微一愣,暗忖,原來婉兒帶來了衣服,那為什么剛剛還要蓋著這件破衣服呢,莫非是怕被自己的毒血弄臟嗎,可還未等他反應過來,蕭婉兒竟然就站在鄭子諾身前,慢慢退去身上那件綠色長衫,拿開米白色的褻衣,再次露出那渾圓堅挺的胸脯……
剛剛鄭子諾由于太過緊張激動,看得不是那么仔細,現在蕭婉兒竟主動在自己面前展現出她那傲人的身姿,鄭子諾也毫無顧忌,但仍舊紅著臉,盯著蕭婉兒那完美至極、嬌艷如花般的面龐隨著她退去的衣服一直往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