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單離開云門村,穿過仙云鎮(zhèn)后,踏上了直奔州城的大道
歐陽單走出仙云鎮(zhèn)不遠,天空剛剛還是紅火大太陽,此時被天邊慢慢飄過來的黑云所淹沒,那黑云又厚又大,似乎有席卷整過天空的趨勢。霎時之間,一切都暗淡了下來,并且伴隨著一陣狂風(fēng),那狂風(fēng)卷起了沙塵,向空中肆意彌漫。驚慌失措的小鳥也在空中亂飛。
“遭了,要下暴雨了!”歐陽單低估了一句,一邊加緊趕路,一邊尋找著避雨之所。
歐陽單風(fēng)馳電制地向前飛奔,在這大道之上,猶如一只驚恐萬狀的大鳥,拼命向前飛翔一般。
刮了一會狂風(fēng),那豆大的雨滴便開始隨風(fēng)撒來。
歐陽單抬頭一看,見那半山腰上有一戶人家,正冒著炊煙,那炊煙被風(fēng)刮得四處飄竄,幾乎遮蓋了整個茅屋。
“先避避雨再說!”歐陽單心里趕緊下了這樣的決斷,幾個起落便來到了那茅屋,在茅屋的屋檐下卷縮了起來。
這會大雨真的下了,隨風(fēng)而來的暴雨,“嘩嘩”地打在林子的樹上,打在茅屋上,打在茅屋前的小壩上,也打在了歐陽單的褲腳之上了。
“這死雨,來得真不是時候!偏偏趕路的時候下。”歐陽單小聲地罵了起來。
那茅屋的房門“吱呀”一聲開了,伸出一顆頭來:“姑娘是趕路的吧?快進來避避雨!不然,就成落湯雞了。”說完,將頭縮了回去。
歐陽單見伸出那顆頭是一顆老頭,鼻子紅紅的,顯然的酒糟鼻。既然人家有請,也就不客氣了。
歐陽單幾步跨進了屋,打量了起來。原來這是一間山神土地廟,昏暗的光線下,還見幾條紅布搭在土地菩薩的石頭身上,幾支殘香殘燭還穩(wěn)穩(wěn)地插在石頭做的香爐之上。
那老者在香爐的側(cè)面燃起了一堆篝火,手里拿著用棍子竄起的山雞,在篝火上不停地來回烘烤,油亮的山雞,香味彌漫在這小廟之內(nèi),其中還夾雜著煙味和酒味。
歐陽單注意到了,那老者身邊放著一只酒罐,一邊烤著山雞,一邊來一口酒,這屋內(nèi)的酒味多半不是從那酒罐里發(fā)出,而是從那老者口中發(fā)出。
“謝謝老伯的提醒!我還以為是住戶人家,原來是一間土地廟。”歐陽單笑道。
“姑娘打哪里來,到哪里去呀?”火光映襯下,那老頭連頭都沒有抬,一直盯著他那烤山雞,那垂涎欲滴的樣子,呷了一口酒后還不時地摸了摸他那山羊胡。
歐陽單知道那老者是出于禮貌,只是隨便問問而已。
“從仙云鎮(zhèn)而來,到州城去。”歐陽單也隨便地答道。
這時土地廟外,已是雷電交加,大雨滂沱。歐陽單的心情被這鬼天氣給壓抑得憂心忡忡,希望老天早一點晴起來。
“姑娘是江湖中人?”那老者依然沒有抬頭,依然呷了口酒后隨便地問。
“嗯。”歐陽單淺笑了一下。
“姑娘可聽說過草腳醫(yī)生?”那老者此時抬起了頭來,以十分沉穩(wěn)的口吻問著歐陽單。
“不但聽說過,而且見識過!”歐陽單見此人問起草腳醫(yī)生,一是知道一定有什么人中毒或者受傷嚴重,不然不會問草腳醫(yī)生的,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二是看在他主動請她進屋的份上。歐陽單說了實話。
“真的?!”那老者聽歐陽單這么一說,一雙眼珠子精芒陡現(xiàn),顯出興奮的樣子。
“嗯。”
“請問,怎么才能找到他?”那老者以渴求的眼光看著歐陽單。
“碰運氣!這個人神龍見首不見尾。”歐陽單做了個沒有辦法的手勢,淺笑了一下。
那老者拿出了烤熟的山雞,扳了一個雞腿下來:“相逢何必曾相識,既然相逢就是有緣。姑娘,來一塊?”
歐陽單輕輕地搖了搖頭,笑了一下:“謝謝老伯的好意!我不餓。”
“你嫌臟?還是怕有毒?”那老者似乎看透了歐陽單的心思。
“不!我是信神之人,在這小廟內(nèi),我是不會吃這油膩的東西的。”歐陽單婉轉(zhuǎn)地拒絕那老頭好意。
那老者見歐陽單拒絕了他的好意,輕輕搖了搖頭,然后自己就一塊雞一口酒的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那吃像好像幾年沒有吃過雞似的,一會功夫,那只山雞就下了那老者的肚子內(nèi)。
那老者打了兩個飽嗝,抹了抹嘴,又將手指伸進口中,掏著留在牙齒縫中的雞肉,接著又喝了兩口酒。
歐陽單瞟了一眼那老者的動作,差一點嘔了出來。
那篝火漸漸地要熄滅了,小廟內(nèi)的煙子卻越來越濃了,幾乎彌漫了整個廟內(nèi),那煙把歐陽單熏得有些睜不開眼了,歐陽單在心里祈禱著老天爺,快點將雨停下來。
“姑娘,我醉鬼龔三斗膽!想請教姑娘芳名?”那老者站了起來,向歐陽單拱手道。
醉鬼龔三,歐陽單早就聽師父說起過江湖中有這么一號人物,乃是飛鷹幫幫主,長年游戲于北方江湖,對幫中之事不聞不問,此人神秘莫測,沒有想到今天在這里給碰上了。
“原來是飛鷹幫幫主!沒有想到在這窮鄉(xiāng)僻壤的小廟內(nèi)還能見到你這江湖中的大人物。真是失敬了!小女子乃江湖晚輩,濺名就不敢在幫主面前提及!”歐陽單還之一禮。
“佩服佩服!沒有想到姑娘小小年紀,還有這等見識!我醉鬼龔三有眼不識金鑲玉,還望姑娘海涵!”醉鬼龔三又施一禮。
之所以歐陽單不愿說出自己的姓名,是因為江湖兇險人心難測,初次見面就問及一個姑娘的名字來,實屬不妙,這年頭,道貌岸然的人多的是!更何況遠來北方,有何企圖都還不知道。
“幫主乃如雷貫耳的人物,江湖中人哪有不知道之理!”歐陽單淺笑地奉承了一句。
這時,廟外的雨停了,太陽又重新露出了笑臉。廟內(nèi)的篝火滅了,煙子也已漸漸消散。
歐陽單一顆壓抑的心也隨著太陽的出來而放開了,臉上又重新露出了輕松愉快的笑臉。
“前輩!小女子還要趕路,就不奉陪了!多謝招呼避雨之情!”歐陽單向醉鬼龔三施了一禮,然后開門跨了出去。
“姑娘,既是同路,何不結(jié)伴而行?”醉鬼龔三也跟著跨出了廟門。
對醉鬼龔三來說,都入川十來天了,還沒有草腳醫(yī)生的一點消息,如今遇到了歐陽單,才算有了草腳醫(yī)生的一點眉目,他不可能就這樣輕而易舉地放過,他必須把握住這上天賜給他的一點機會。如果放棄了,就猶如大海撈針,機會就更加渺茫。
歐陽單知道這醉鬼龔三是想從自己身上打聽到草腳醫(yī)生的下落,其用心也良苦。觀其行為,對歐陽單也沒有什么傷害。所以歐陽單也沒有拒絕醉鬼龔三的請求,當(dāng)然也沒有在口頭上答應(yīng)。也就是默許了。
歐陽單想考究一下這個長年游戲于北方的江湖前輩究竟有幾斤幾兩,所以一開始就施展凌波逍遙游的絕世輕功,下山之時就如同一只老鷹俯沖而下,風(fēng)馳電制一般上了官道。
那醉鬼龔三一見“好身手!”心下震驚,沒有想到入川后還能見到這般人物。慌忙之中,發(fā)足狂奔,奮起直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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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chuàng)起點首發(fā)《丹心鎮(zhèn)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