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華兵穿著一身破道袍,手持黑子,將棋子放在棋盤上面,惋惜的說道:“真沒想到,小光頭居然得了這么個病。”
“是啊,和你一樣都是命苦的孩子。”老道士手持白子,落子毫不猶豫。
這一老一少像是朋友的兩人好幾年沒見,小光頭蘇樂出去接待游客了,他們兩個自然要敘敘舊。
對于他們來說,敘舊的最好方式無外乎就是一邊下圍棋,一邊聊聊天。
圍棋作為起源于華夏本土的棋類游戲,擁有古老的歷史,在古代,圍棋被稱做“弈”,是一種十分考驗人謀略和計策的游戲。
所以,隨著時間的發展,人與人之間用謀略或者計策對戰的時候,經常會用到“對弈”這個詞語。
“狗蛋,我有一件事情想請你幫忙。”老道士忽然開口說道。
意外的看了他一眼,華兵疑惑的說道:“你這老不死的能求我辦事還真是少見,說吧,什么事情。”
“我希望你能帶蘇樂下山。”老道士說道。
“為什么?他不是你徒弟嗎?”華兵奇怪的問道。
“雖然他和我修煉內氣,使病情有了很大的好轉,不過既然你給他看過以后,說他的病能治,那還是治愈最好。”
老道士嘆息著,說道:“因為他的病,蘇樂這孩子沒少受罪,他的性格你也看到了,他和你不一樣,不像你那么有自信啊。”
“你直接說我沒心沒肺多好,還自信,呵呵。”華兵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不過仔細想想小光頭,華兵的確感覺有些心疼,明明有著大好青春的一個孩子,卻只能蝸居在這武當山上,對他來說的確太不公平了。
而且,現代醫學如此的發達,小光頭的病是可以治好的,不像華兵的怪病,目前為止沒有任何治愈的機會。
“沒心沒肺也是一種很好的生活態度嘛!”
老道士老臉一紅,哈哈笑了起來,隨后問道:“對了,你說蘇樂的病叫什么名字來著?”
“學名叫‘珠蛋白生成障礙性貧血’,俗稱‘地中海貧血’,是一組遺傳性溶血貧血性疾病。”華兵說道。
“……”老道士聽完,大眼瞪小眼半天,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
擺了擺手,老道士尷尬的說道:“算了,不管叫什么名字,能治好就行!”
“當然能治好,做個骨髓移植就行。以現在的科技手段,骨髓移植并不是什么難事,你這老不死的天天呆在山上,和外面的社會相比已經落后了!”華兵譏諷道。
對于能打擊老道士的機會,華兵可是絕對放過的,他小的時候在武當山住過幾年,可沒少被老道士使壞。
狗蛋這個獨特的“藝名”就是老道士給起的,老道士說,狗蛋這名字雖然土,但是土的名字好生養!
“落后怎么了?我這叫難得清閑,你不懂!”老道士白了他一眼,狡辯道。
“對,難得清閑,落后是好事,那您就接著落后吧,我可要先走一步了!”
華兵話音一落,啪的一聲把棋子按在棋盤上面,得意的說道:“我贏了!”
“什么?”
老道士一愣,趕忙在棋盤上查看起來,把死子揀掉以后,黑子果然達到一百八十五個,真的是他贏了!
“你是不是耍賴了?”老道士警惕的望著華兵,想要從他臉上看出什么。
華兵聞言不屑的一笑,說道:“我用得著跟你耍賴嗎?你已經落后了,時代在發展,社會在變化,你那些老一套的東西不中用了。”
面對華兵的無限嘲諷,老道士大袖一揮,把棋盤上的棋子弄亂說道:“不玩了!”
“不玩就不玩吧,反正你也玩不過我。”華兵得意的說道。
“你……”老道士一瞪眼,可馬上就泄氣了,問道:“蘇樂那孩子你帶他走吧?”
話題又回到了小光頭的身上,華兵沉思片刻,鄭重的問道:“醫藥費怎么辦?”
“還要醫藥費?”老道士不可思議的望著他。
“當然了,你以為骨髓是大白菜啊,想換就能換?”
“我出,行了吧?”
“你出?你知道換骨髓要多少錢嗎,你就敢說你出?”華兵沒好氣的說道。
“多少錢?”老道士心有戚戚的問道。
“至少要這個數!”華兵伸出了兩根手指頭。
“兩千塊?”老道士笑了,說道:“兩千塊而已,沒問題!”
“現在看個重感冒兩千塊都不一定夠,你別鬧了行不行?”華兵無奈的說道。
“不是兩千塊?那是多少?不能是兩萬吧?”老道士的臉色變了,想了想一咬牙,說道:“兩萬也行,我出!”
“哎……”華兵終于忍無可忍,嘆了口氣說道:“是二十萬,而且至少要二十萬!”
“我的媽呀,這病不治了!”老道士被嚇得從凳子上躥了起來,大聲驚呼道。
看著老道士的樣子,華兵無可奈何對著他擺了擺手,說道:“老不死的你別耍活寶了,你那點小心思我還能看不出來?放心吧,錢我有。”
“嘿嘿,被你小子看出來了!”老道士這回一點也尷尬,反倒像個打了勝仗的將軍。
華兵和他一起生活了四年的時間,對于老道士的無賴性格可是知根知底。
而且要說的是,華兵現在性格的養成,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受到了老道士的熏陶。
否則的話,華老那個以嚴謹著稱的家伙,怎么可能會教出華兵這樣的徒弟?
“小光頭和我也算是同病相憐了,不過下山治病的事情到底還是他自己的事情,你還是先問問他的意見吧。”華兵正色說道。
盡管他和老道士都希望小光頭能把病給治好,但是小光頭的性格畢竟擺在那里,他要是不想下山的話,華兵和老道士也沒有任何辦法,總不能把小光頭給綁下去吧?
“好,這件事情交給我吧。”老道士鄭重的點頭。
這時,一個道士來到華兵修養的屋子里面,對著老道士拱手說道:“師父,外面有兩個女道友想見狗蛋。”
他的話音一落,老道士和華兵對視一眼,同時笑了起來。
“怎么樣,我就說不超過半天她就得來看我!”華兵笑道。
“你厲害,行了吧?”老道士也是笑道:“對了,不是說只有一個叫林若曦的嗎,怎么來了兩個女的呢?”
“嗨,她還有個助理,應該是一起來了。”華兵無所謂的說道。
“哦,這樣啊。那就帶她們進來吧。”
五分鐘后,華兵修養的房間里面。
從兩個女孩子挽手走進來以后,華兵的嘴巴就長的大大的,好像傻了一樣愣在那里。
而兩個女孩子的臉上都掛著冷笑,一同望著床上的華兵。
老道士站在一邊,左看看門口的兩個女孩子,右看看床上的華兵,總感覺這屋子里的氣氛有些詭異,還有些……殺氣!
“呃……你們聊,太和宮里還有些事情需要我去處理。”老道士說完,腳下抹油,一溜煙跑得無影無蹤。
臨走之前還,他還不忘記把房門關上,順便給華兵投去一個“你多保重”的眼神。
老道士一走,屋子里面頓時變得十分安靜。
“呵呵……都來了?”華兵一臉訕笑,尷尬的說道。
從他見到許明明和林若曦親昵樣子的時候,他就有了一種大事不妙的感覺。
林若曦那邊的冷笑還好說一點,可是許明明的冷笑讓華兵渾身都凸起了雞皮疙瘩。
“難道明明知道我和若曦在山洞里……那個?”華兵暗自想道,心中隱隱擔憂起來。
哪怕他和林若曦之間的“那個”,與正常男女之間的“那個”有很大的不同,可要真的被許明明知道了,難免也是天崩地裂的下場吧?
“生活不錯嘛,又喝茶又下棋的,就差個漂亮的按摩小妹了呢!”許明明陰陽怪調的說道。
“哎呀明明,你還真是我的貼心小棉襖的,我剛才也是這么想的!”華兵大聲說道:“結果剛一這么想,你這個漂亮的小妹就來了,哈哈!”
“是嗎?”許明明眼皮一挑,說道:“可惜我的手法不行,要不然讓若曦給你按摩按摩?”
“啊?”
華兵一驚,趕忙說道:“這不好吧,林小姐可是大老板,怎么能做這種事情呢?”
“大老板怎么了?大老板不也喜歡在上面嗎?是不是,小受?”許明明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這句話來的。
“……”華兵被她噎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疑問的目光投向了許明明身邊的林若曦。
“你別看我,我什么都說了。”林若曦把臉一扭,看著許明明淡淡的說道:“明明她也全都知道了。”
“……”華兵眨巴著小眼睛,快要奔潰了。
他真的弄不明白林若曦的思維方式,這都什么時候,你竟然還能那么從容淡定?
許明明松開林若曦的手,慢慢往華兵這邊走了過來。
華兵嚇得渾身發抖,他寧愿那晚死在山上也不愿意看到現在的場面!
見到越來越近的許明明,華兵唯有暗暗咬牙,人生在世大不了一死!
反正自己現在也沒辦法下地逃跑,要殺要刮,自己都隨她了!
終于,在華兵強裝鎮定的目光中,向他逼近而來的許明明舉起了她的雙手,而華兵也終于堅持不住,用力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