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蓉聽到華兵的話後,問道:“氣行鍼能有用嗎?”
“不知道。”華兵搖了搖頭,說道:“不過試一試總要比現(xiàn)在看著強。”
“好,那你快點給你爸爸鍼灸?!绷跞卣f道。
華兵聞言不再答話,自顧拿出小藥箱的銀針,消過毒以後就對著華文棟心口附近的位置開始下針。
如果一個懂得中醫(yī)的人在這裡,見到華兵的下針位置以後一定會感到驚訝。
因爲華兵的銀針,沒有任何一根紮在穴位上面!
不紮在穴位上的鍼灸,那還能叫做鍼灸了嗎?
當然,華兵這麼做也有他的道理。
華文棟現(xiàn)在到底是個什麼病,連他也沒有準確的判斷。
唯一能診斷出來的,就是華文棟現(xiàn)在的心臟跳動緩慢,看起來和心臟衰竭差不太多。
這種情況下,如果冒然的鍼灸身體學位,華兵不敢保證會不會出現(xiàn)其他的問題,所以他現(xiàn)在的主要任務,是用銀針將自己體內(nèi)的內(nèi)氣引渡到華文棟的體內(nèi),從而用內(nèi)氣護住他的心脈,保證他的心臟不會突然停止跳動。
如此奇葩的鍼灸,看起來好像完全不符合常理。
但是,經(jīng)過華兵這麼一折騰以後,牀邊儀器的滴滴聲變得規(guī)律起來,顯示心跳的數(shù)字也比之前多了不少。
“有效果了!華兵,有效果了!”柳絮蓉激動的說道。
笑了點了點頭,華兵說道:“媽,我說過讓你放心的。”
“媽媽一直都對你最放心。”柳絮蓉溺愛的看了他一眼,拿起一旁的毛巾幫他擦拭根本就不存在的汗水。
“媽,爸這裡就交給我吧?!比A兵的眼神猛地一凜,沉聲說道:“你也應該出去跟那些傢伙聊一聊了。華家的幾個領頭人聚在醫(yī)院裡盼著家主死,傳出去還不讓人笑掉大牙?”
“好,我現(xiàn)在就去。”柳絮蓉答應道。
站起身子,柳絮蓉伸手撫平了衣服上的褶皺。
額前的髮絲被她用手捋在耳朵後面,已經(jīng)年過四十的她依舊是身材曼妙肌膚鮮嫩,唯獨那股烙印在骨子裡的成熟,給人完全不同的感覺。
現(xiàn)在的她,又是那個叱吒燕京商界的女強人了!
推開房門走了出去,柳絮蓉一眼就看到圍坐在門口的四人。
“老二怎麼樣了?”華文良見她出來,眼皮一跳出聲問道。
華文芳也是臉上帶著驚喜,連忙問道:“二哥死了?”
“華文芳!注意點你嘴裡說出來的話,二哥死了你就那麼開心嗎?”華文學皺起眉頭,怒聲呵斥道。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華文芳意識到自己表現(xiàn)的有些太明顯了,飛快的擺手對柳絮蓉說道:“二嫂,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沒有理會她,柳絮蓉的目光掃過他們,用低沉的聲音說道:“你們在這裡守著也不是個辦法,我們找個地方開個家族會議?!?
“二哥怎麼辦?”華文學問道。
“有華兵在裡面陪著,文棟的安危不用你們操心,還是操心一下你們關注的事情吧。”柳絮蓉說完,自顧轉(zhuǎn)身往裡面的會議室方向走去。
華文芳看了一眼華文良,問道:“大哥,二嫂這是什麼意思?”
“你說什麼意思?快跟上去吧,看來華文棟真的是兇多吉少了?!比A文良搖了搖頭,說道。
會議室裡,三男兩女五個人圍坐在一起。
每一個人臉上的表情都不盡相同,或悲、或喜、或沉默不語、或面無表情。
“弟妹,有什麼要說的你就說吧?!比A文良作爲老大,率先開口。
“既然大哥讓我先說,那我就先說了?!绷跞睾敛豢蜌?,說道:“文棟現(xiàn)在的情況你們也都看到了,說實話,不太樂觀。”
“不太樂觀?根本就不樂觀吧?”華文芳刺耳的聲音響起。
“華文芳,我再說一次,你把嘴閉上!二嫂說話,輪不到你插嘴!”華文學啪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發(fā)出巨大響聲。
突如其來的聲音把華文芳嚇得花容失色,瞪著眼睛看向華文學說道:“你……你幹什麼?她是你嫂子,我就不是你姐姐了嗎?”
“不要吵!”柳絮蓉皺著眉頭喊了一句,她對這些人真夠失望的。
華文芳和華文學不再出聲以後,柳絮蓉才接著說道:“文芳說的沒錯,文棟現(xiàn)在確實是不樂觀。不過,這也不是你們留在這裡的理由。”
“弟妹,這話是什麼意思?”華文良問道。
“差不多就回去吧,家裡面的公司還需要你們維持,如果你們都聚在這裡,公司誰管?”柳絮蓉反問道。
“可是老二現(xiàn)在還在裡面躺著,我們這些兄弟姐妹就這麼走了,不太好吧?”華文良說道。
冰冷的目光盯著華文良,柳絮蓉明白他的意思。
華文良無非是在擔心,如果華文棟突然死掉,到時候幾人不在這裡,家產(chǎn)怎麼分?
於是,柳絮蓉說道:“醫(yī)院是你的,他死不死你都能第一時間知道?!?
“……”華文良聞言,不再出聲。
“我同意二嫂說的?!比A文學站了出來,說道:“現(xiàn)在二哥病危的事情整個燕京都知道了,如果我們現(xiàn)在不穩(wěn)住各自的公司,說不定其他家族的人就會趁虛而入?!?
“呦!你說的倒是輕巧!”華文芳今天和華文學絕對是槓上了,譏諷道:“你和二哥穿一條褲子,什麼也不怕,我這種嫁出去的外人可擔心你們不給我留活路!”
“有我在,你擔心什麼?”華文良說道。
“大哥,雖然你是老大,不過在錢的面前親兄弟也有下絆子的時候。別怪我不信你,就算是文學和文浩,也不一定能信你吧?”華文芳說著,瞥了一眼華文學和華文浩。
華文學對這個三姐無話可說,但也必須承認她說的很有道理。
自古以來,因爲利益問題而反目成仇的親兄弟比比皆是,哪怕是一家人也不得不防。
“我支持三姐?!比A文浩終於出聲了。
他在幾個兄弟姐妹裡面年紀最小,一般都沒什麼話語權(quán),可是華文芳提出了錢的問題,他也不能再保持沉默了。
何況華文浩和華文芳的關係好呢?
幾個人都對華文良提出了置疑,著實讓他這個當大哥有些臉紅。
要說他沒私心,那絕對是扯淡,但現(xiàn)在的情況,誰沒有私心想讓自己多拿點呢?
“那你們說怎麼辦?”華文良問道。
“當然是在這裡守著了?!比A文芳覺得自己成爲了主導人物,連忙發(fā)言道:“大哥要是救回來了,我們?nèi)议_心,大哥要是救不回來,大家也都在,多方便。”
“我們都在這裡,家族企業(yè)怎麼辦?我們手底下的公司怎麼辦?”華文學和她對峙,大聲問道:“一天兩天無所謂,大哥要是一輩子沒結(jié)果,我們還在這裡守一輩子嗎?”
“這……”華文芳語塞。
她只是一個女流之輩,有點能力卻也不能蹬大雅之堂,這個問題她還真沒考慮過。
“要不然現(xiàn)在就把家產(chǎn)分了算了,二哥如果不行了,我們就按照現(xiàn)在的分配來,如果二哥沒事兒,也不耽誤什麼?!比A文浩說道。
“五弟說的好,就這麼辦吧?!比A文芳連忙附和。
“大哥,你怎麼看?”華文學把問題拋給了華文良。
他心裡是想著華文棟能好的,但事實擺在眼前,華文學也不得不爲自己找好出路。
華文良沉吟片刻,說道:“同意?!?
“好!既然沒人反對,那我們現(xiàn)在就把家產(chǎn)劃分一下?!比A文芳滿臉的興奮,大聲說道:“我知道我現(xiàn)在是個外人,多了不要。我只要京文傳媒的掌控權(quán),還有,我在京文股份的控股要增加十個百分點?!?
“十個百分點?這還叫多了不要?”華文學瞪著眼睛挖苦道:“直接讓你當家主多好??!”
“我也要增加十個百分點?!比A文浩出聲。
“各位,你們也知道華鼎是下任家主的繼承人,你們?nèi)绻技邮畟€百分點,華鼎這家主還怎麼當?”華文良問道。
四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吵了起來,整個會議室變得和菜市場沒有任何區(qū)別。
或許他們認爲現(xiàn)在分配家產(chǎn)是一個好時機,也是一個大家都同意的選擇,但真的分起來了,誰願意比別人拿的少呢?
柳絮蓉坐在一邊,彷彿一個事外人似的,眉頭越皺越深。
一股火氣在她的身體裡瘋狂燃燒,這些傢伙就如此當著自己的面前分起了家產(chǎn),根本就沒把她這個家主夫人放在眼裡。
嘩啦!
“你們都給我閉嘴!”
柳絮蓉大怒之下,抄過手邊的玻璃杯摔在地上,近乎於嘶吼著喊了出來。
一瞬間,會議室裡鴉雀無聲,爭論不休的幾人全都把目光投在了她的身上。
“文棟還沒死呢,你們要幹什麼?造反嗎?”柳絮蓉一雙美眸中閃耀著烈火。
“哎呦,二嫂這是發(fā)威啦?”華文芳撇嘴,不屑的說道:“我們?nèi)A家人在這裡分華家的家產(chǎn),和你這個姓柳的好像沒有什麼關係吧?”
嘭!
華文芳話音一落,會議室的實木大門的巨大門板忽然被人從外面踹飛,哐噹一聲砸在地上,而木屑則是漫天飛舞,驚呆了所有人。
“我也姓華,和我有關係?!?
門口,華兵站在那裡,面色陰沉的能滴出血來!